春風洗雨樓,三樓幽谷閣,點燃的熏香繚繞升起,使得樓閣之內帶著一絲絲迷離的香氣。
風十三娘推開閣樓的木門,邁著綽約的步伐,引著一眾玩家走了進來,緩緩轉過身,裙擺隨著風搖曳起來,笑著看著一眾玩家道:
“諸位可還滿意這裡的環境?”
鄧賢打量著周圍的布局與裝飾,點了點頭,這可比悅來客棧的布局與裝飾高多了。
只是………這不是他們要批判的重點啊。
你們這樣我沒有辦法認真的批判啊。
鄧賢看向了兩包辣條,希望他能夠催促一下,兩包辣條回了他一個“批判現實要保持嚴肅”的眼神。
而就在這個時候,東城阿祖的聲音響了起來。
“滿意!滿意!咱們快點進入正式環節吧,前戲不用這麽充足。”東城阿祖就差將急切寫在臉上了。
這個LSP,太丟批判藝術家們的臉了。
一眾玩家紛紛透露出來不屑與之為伍的神情,他們可是來批判古代讀書人肮髒的生活的,怎麽能夠這麽沒有格調呢?
風十三娘聞言笑了起來,道:“這麽急切,諸位可有相中的歌姬?”
“相中的歌姬?那個………你們這裡有菜單嗎?遊戲世界的古代青樓,我還是第一次來,沒有經驗。”東城阿祖搓了搓手道。
“經驗?客官可是初哥?菜單倒是有,到時候妾身會找人送上來,客官想要點酒菜到時候吩咐婢女就好,不過初哥可不是酒菜能夠救得了的。”風十三娘帶著調笑的眼神看向了東城阿祖。
東城阿祖瞬間勃然大怒:“我怎麽可能是初哥,我當年可是號稱一夜中環十八郎、一步到位小郎君、古墓派在世傳人、許仙傳人、寧采臣在世、孫大聖真父,有什麽是我沒有見過的,你怎麽敢小看我,我………”
他剛剛說到一半,就被鄧賢捂住了嘴,這家夥牛逼再吹下去,他們還批判不批判現實了,一堆兄弟還等著呢,你在乎你是不是猛鬼騎士。
將東城阿祖扔給了一邊的有著十二塊腹肌的男人,鄧賢看向了風十三娘道:“您看著安排就好,不過我們眼光比較高。”
“那價格也會有些高哦,畢竟一分錢一分貨,不是嗎?”風十三娘風情萬種地道。
“沒問題。”鄧賢果斷地答應了,下山的時候還兌換一些金子,這次他們不窮了。
風十三娘點了點頭道:“好,那麽我過會就讓姑娘過來,客官先坐會。”
說罷,風十三娘轉身離開,並將房門也帶上了。
這時候,有著十二塊腹肌的男人才放開了東城阿祖,看了看手上的牙印道:“臥槽,你還咬人?”
“誰讓你不讓我說話的,我本來準備跟老板娘單獨約戰的,結果還沒有能夠說出口就被你打斷了。”東城阿祖一臉遺憾地道。
“誰讓你說那麽多廢話,下次直接說重點。”有著十二塊腹肌的男人聳了聳肩道。
鄧賢無視十二和阿祖的對話,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批判現實就要講究格調,這兩個家夥一點格調都沒有。
兩包辣條等人隨即也坐了下來,不過相比於其他人的好奇神色,兩包辣條似乎在思考什麽。
鄧賢看了看兩包辣條,這種時候還在思考什麽,思考到時候怎麽批判現實嗎?
“你在想什麽?”鄧賢忍不住地開口問道。
兩包辣條擺了擺手道:“我在想這種批判現實的機會,遊戲不收費嗎?不收費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 鄧賢聞言也頓了頓,道:“或許是封測沒來得及收呢?”
兩包辣條搖了搖頭道:“我總感覺不簡單,會不會忽然出什麽事情?”
“不會吧?”鄧賢搖了搖頭道。
東城阿祖這個時候也圍了過來,道:“臥槽,你們別在這個時候亂說,不知道墨菲定律嗎?不想去想什麽有的沒的倒霉事情,不然這事情一定發生在你頭上。”
“阿祖,這麽有道理的話,不該從你的口裡說出來。”有著十二腹肌的男人道。
東城阿祖一臉震驚地道:“我難道看著不像是一個睿智的人嗎?”
“像,我已經看到了你睿智的眼神了。”有著十二塊腹肌的男人慎重地點了點頭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忽然傳來了喧鬧的聲音,隱約還有打鬥聲音。
打鬥的地方似乎離他們還有點遠,鄧賢只是隱約聽到什麽“南北綠林”、“綠林首領”、“倒霉和尚”之類的詞,並沒有聽清楚這些人究竟為了什麽打了起來。
不過他也隱約感受到了不對勁,他看了一眼兩包辣條道:“我也感覺不對勁了。”
“吱………”
而就在這個時候,客房的門被推了開來,風十三娘走了進來。
在她的身後跟著四個看上去就有大家閨秀感覺的古風美人,而在四個美人之後還跟著六個豆蔻年華的婢女。
其一肌一容,盡態極妍,端莊之下,有弱柳扶風之感。
不過鄧賢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道:“老板娘,樓下怎麽了?”
“江湖人動起手來而已,很正常,一個月總要有那麽一回,幾乎客官不巧的趕上了而已,過會就沒有聲音了,妾身會處理好的,幾位在這裡安心聽曲就好。”
風十三娘輕輕地擺了擺手笑道,似乎對這種事情早已經司空見慣,她說完緩緩轉過身,指著身後的四個歌姬道:
“來,我給幾位介紹一下,這是春風,這是六月,這是荷花,這是彩衣,手上都有琴藝,擅長小曲,各位可以先聽聽,妾身這裡先失陪一下。”
東城阿祖一馬當先道:“十三娘盡管去就好,這裡交給我了,我來壓場子,穩的很。”
“那麽就拜托公子了。”風十三娘笑著擺了擺手道。
“應該的,應該的。”東城阿祖義不容辭地道。
風十三娘隨即將門帶上轉身離去,在大門合攏的一瞬間,風十三娘眼中春意瞬間收斂,只剩下一片寒意。
敢在她十三娘的場子裡鬧事,這群人看來是不想活了。
轉身朝著鬧事的地方走去,風十三娘的步子不再是那樣的風姿搖曳,反而有一種幹練果決的殺伐之感。
一路走下樓梯,來到一樓,風十三娘耳邊的嘈雜之聲越發的清晰起來,不過已經沒有了打鬥的聲音,有的只是哀嚎聲。
風十三娘推開房門獨自走進去,隨即她看到了一個光頭的和尚,和尚穿著一身赤紅色的袈裟,鮮豔如血,紅中透著一種妖嬈的感覺。
任何人穿這種袈裟都會顯得詭異,可這袈裟穿在這光頭和尚的身上,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甚至還隱隱讓人感覺到一種超凡脫俗禪影妙法的感覺。
紅衣和尚此時就坐在那裡,正輕輕盤著自己的手中念珠,而在他的腳下,則是全部被打斷手腳的江湖人士。
風十三娘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和尚,她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絲嚴肅的神情。
“熊耳山,血菩提?”
“魔門九道的人就是見識不凡,一眼就能夠認出貧僧,不過貧僧菩提幾乎不曾殺過人,怎麽就成了血菩提呢?”
那年輕的紅衣和尚嘴角帶著一絲微笑,極其和善地道。
風十三娘面色瞬間一變,道:“你怎麽知道我是魔門九道的人?”
“閣下修的姹女大法氣息,貧僧隔著三層樓都能夠感受到,想要裝作不知道實在是有些困難。”紅衣和尚依舊擺弄著手中的念珠,微笑著道。
可這回答卻讓風十三娘忍不住地心驚肉跳,她修煉的姹女大法,本身就最擅長隱藏氣息,不然魔門九道也不會讓她潛伏在這裡。
可是這血菩提竟然隔著那麽遠就能夠感受到她的內息流動,這和尚修為顯然已經到了一種極其高深的境界。
怪不得這血菩提敢在從少林叛寺而出之後,還敢在河南府的地界之中停留,完全不懼少林高僧擒拿。
“看來是小女子功夫修的還不到家,不知道大師為什麽會來到澠池鎮?而不是在熊耳山呆著?”風十三娘恭敬地道。
“貧僧入世就是為了修行,修行在哪裡都一樣,這次來澠池縣只不過有兩件事要辦而已。”菩提依舊把弄著手中的念珠道。
“小女子可敢問問大師是要辦什麽事情,可與我魔門有關?”風十三娘小心地道。
而她周身姹女大法已經徹底展開,將紅衣和尚籠罩,可是那一縷縷真氣絲線停留在紅衣和尚周身一丈的地方怎麽也沒有辦法前進半分。
“這事情跟魔門沒有關系,只不過是來見一個人,然後找一個人罷了。”紅衣和尚似乎絲毫不在意風十三娘的小動作,平靜地道。
“見誰?”風十三娘一邊加大功力,一邊緩緩道。
紅衣和尚笑著道:“一個有趣的道士,不過我已經見過他了,他給我算了一卦說我最近要倒大霉,所以要離我遠點,以免被殃及池魚,於是就走了。”
說到那道士菩提似乎很滿意這次見面,風十三娘不禁快速思考起來血菩提說的是哪一個道士,但是卻一無所獲。
“那大師還要找誰,可需要我魔門幫忙?”風十三娘在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迫近一丈之後,她緩緩收斂姹女大法的真氣,認真地道。
“找林辟邪,你們如果可以找到,貧僧會有重謝。”紅衣和尚帶著柔和而慈悲的笑容道。
“林辟邪?被滅門的山河鏢局的少東家?不知道大師為什麽要找他?”風十三娘詫異地道。
山河鏢局《二十一年蟬劍》固然不凡,但是也僅僅是不凡而已,這血菩提下山之前便被譽為少林年輕一輩第一人,未來佛門護法金剛,乃至於少林方丈的存在。
少林數百年佛道底蘊盡可觀之,這樣的人根本看不上所謂的《二十一年蟬劍》才對。
“傳聞之中林家《二十一年蟬劍》與佛門《涅槃經》有關,貧僧想要一觀。”紅衣和尚笑著道。
“《涅槃經》?”
風十三娘一驚,這《涅槃經》是佛門白馬寺早就已經失傳的一門佛門高深武功,想不到《二十一年蟬劍》竟然與《涅槃經》有關。
而就在風十三娘驚訝之際,紅衣和尚菩提手中念珠忽然停了下來,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般,道:
“那有趣的道士算的真準,和尚確實要倒霉了,連神火藥都能夠搞到,有意思啊,有意思。”
風十三娘聞言詫異地看向了紅衣和尚,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到“轟”的一聲爆炸聲。
恐怖的火光從紅衣和尚坐下升起,將整座房間瞬間炸的四分五裂, 就連整個大地都震動起來。
風十三娘只是一瞬間就失去了意識,只是隱約感覺到那和尚似乎伸手護了一護她,然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
春風洗雨樓,三樓幽谷閣,此時,歌姬正唱著南國的小調,別有一番風味。
東城阿祖聽著小調柔和的嗓音,不住地點頭,青樓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起身走過去,東城阿祖拉起其中春風的手,然後他便看到了一堆注視的目光。
看向了一邊的鄧賢等人,東城阿祖高聲道:“臥槽,你們別看著我好不好,那不是有別的妹子嗎?”
“我感覺一定會出什麽問題的,還是先不批判現實了。”兩包辣條一臉嚴肅地道。
“我也有這種感覺。”鄧賢點了點頭道。
東城阿祖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所以你們就這麽盯著我批判現實,你們變態啊!”
“不是,我們只是觀察可能會發生的變故。”鄧賢認真地道。
“能夠有什麽變故,遊戲氛圍都烘托到這裡了,難道這姑娘還能夠飛了不成?”東城阿祖不服地道。
而就在東城阿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恐怖的爆炸聲和氣浪瞬間席卷而來,木質的樓閣瞬間被撕碎,東城阿祖直接飛了出去。
而他手中牽著的春風也飛了出去,飛得比他的還高,恍惚之間,東城阿祖感覺自己的看到了天堂,但是隨即而來撞擊在地面上的疼痛讓他回過神來。
“臥槽,狗策劃,你來陰的,不就上了個青樓嗎?要不要這麽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