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還是老鴇嗎?”丁修無語:“我不喜歡被人捆綁著。”
秦剛:“我不捆你,客人也不會捆你。”
“簽八年賣身契嗎?”
“自由身。”
“強迫接客嗎?”
“不強迫,你自己想接私活也行,能接多少算你本事。”
院子裡,王保強在洗菜,聽到屋子裡傳來的對話隻覺得遍體發寒。
這兩人是準備合夥開窯子呢?
一想到平時睡覺他的門都沒鎖,瞬間頭皮發麻,他才十八歲啊,丁修力氣這麽大,要是來硬的,他是反抗還是不反抗?
丁修房間,秦剛端起茶杯想再喝一口,發現茶水幹了,也不添水,就這麽把玩著茶杯。
“修哥,我這裡就是個小家小業,沒那麽多規矩,你要是願意來,咱們就搭夥過日子,親兄弟明算帳,不存在誰欺騙誰,哪天你要是覺得我坑你了,你盡管把我的頭扭下來。”
“殺人犯法的,我扭你頭幹嘛,說真的,你為什麽會有弄經紀公司的想法,當群頭不是挺好嗎?”
秦剛沒明說,但他的所作所為和王金花是一樣的,都是經紀公司模式。
現在想想,之前他瘋狂給王金花挑刺也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自己被挖走。
秦剛沉思道:“也不是才有的,沒遇到你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了,入行這麽多年,市場怎麽樣我比誰都清楚,群頭沒前途,賺點小錢還行,上不了台面。”
“經紀公司這個概念是這幾年才流行起來的,屬於升級版的群頭,不過制度不完善,但前景非常好。”
“王金花有句話是對的,演員單打獨鬥不太行得通,或許現在行得通,但以後絕對行不通。”
“我們群頭有資源,有第一手消息,和演員之間完全是一拍即合。”
頓了頓,看了丁修一眼,秦剛繼續道:“不瞞你說,我手上現在有四五個年輕人,都是潛力不錯的。”
“你要是相信我的眼光,咱們這就把架子支起來,成功了會所嫩模,失敗了會所當嫩模。”
“我去你的。”丁修笑罵,過了一會道:“你真的有信心?”
秦剛重重點頭:“憑我入行十多年的經驗,有!”
他八十年代就入行了,在家裡的人幫助下到北影廠當小工,沒做幾年趕上下海熱,心一橫辭掉了鐵飯碗。
早期的時候和王保強丁修一樣當群演,演過的戲還不少,就是臉不行,紅不起來。
後來借著在北影廠有點人脈當起了群頭。
本以為後半生會繼續當群頭,直到經紀公司的出現讓他有了職業危機。
他才三十多歲,想拚一把。
手上有點閑錢,也有點資源,唯一缺的是人。
手上沒人,那些副導演,導演是不會鳥他的,只是有群演沒用,群演不值錢,街上一抓一大把。
他需要的是丁修這樣的。
“行吧,我跟你乾。”丁修還是答應了,他喜歡自由,也喜歡錢,這兩點只有秦剛能給他:“你要是敢騙我,我就乾你。”
“哈哈哈,只要你高興,隨便你乾,正著反著都行。”
“對了,以後的抽成你抽多少?”
“放心,絕對童叟無欺,只要一成。”
“我抽你信不信?”
最終,秦剛以每部戲五個百分點的抽成把丁修簽入旗下,談這個價的時候丁修是掐著他的脖子談的。
兩人談好,王保強的菜也洗好了,
拿出鍋碗瓢盆,三人在院裡唰火鍋。 吃的過程中秦剛也邀請王保強,把他帶上了船,丁修微微詫異,覺得秦剛是給自己面子。
畢竟保強這張臉怎麽看都和明星不搭邊。
三人的火鍋還沒吃完,培訓班放學的黃博回來了,聽說他演過戲,秦剛抱著有事沒事撈一網的心思邀請他加入公司。
黃博謝絕了。
他是要考北電的人,發小還等著他入學後介紹戲呢,怎麽能折在這裡。
再說,連王保強都要的公司肯定不是什麽好公司,早晚得黃。
……
翌日,丁修穿西裝打領帶,戴上勞力士手表,出門的時候把皮鞋擦得蹭亮。
王保強也是難得打扮一回,咬牙買了一套西服。
到了約定好的時間,兩人來到巷子口,一輛黑色桑塔納緩緩停在他們面前。
車窗落下,秦剛坐在主駕駛,甩頭道:“上車。”
王保強坐在副駕,丁修一個人坐後排,翹腿道:“可以啊老秦,鳥槍換炮了。”
他注意到,秦剛今天脖子上沒戴鏈子,衣服也正是正裝。
三人要面見導演,本來只有秦剛和他,但保強既然加入隊伍裡,秦剛也順路把他帶上,看看能不能要個角色。
“這是咱們第一單生意,不能讓人小瞧,破麵包車被我賣了,以後咱出門就開這個。 ”
透過後視鏡暼了一眼後排貴公子氣質的丁修,秦剛有點嫉妒,同樣是穿西裝,人家像公子哥,他像司機,沒天理啊,
好在旁邊有個王保強陪他,王保強個子矮,西服在他身上松垮垮的,土裡土氣,也沒有髮型。
九點五十,醉仙樓。
這是一家四合院飯莊,院子裡擺了七八張桌子,正屋是後廚,左右兩邊是包廂。
進門後秦剛一眼看到院子裡的正主,快走幾步上前打招呼。
“徐導,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事,我也是剛來。”二十七歲的徐浩風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目光一直在秦剛身後的丁修和王保強身上打轉:“大家快坐。”
三人入座,秦剛道:“這位是徐浩風導演,這是丁修,這是王保強。”
“徐導你好。”
“徐導好。”
“你好,你好。”
徐浩風分別和丁修王保強握手,兩人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裡,丁修西裝筆直,梳著大背頭樣貌帥氣,手上的表價值不菲,像個富家公子。
王保強有點土,喜歡笑,笑起來很憨。
兩人的風格完全相反。
“丁修,你知道自己要試的是什麽角色嗎,用你自己的話說。”
輕靠著椅背,丁修道:“一個練武的壞人。”
徐浩風眼底閃過一絲欣賞:“沒錯,就是一個壞人,壞到骨子裡的一個人,外形上我想找一個長得帥又有點壞的,這點你很適合。”
“說句得罪人的話,我在你身上看到一種斯文敗類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