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是有神仙的世界,而且神仙還能擁有法術,那麽作為比土地更高一層的山神,肯定也是有些手段的。
他可不相信幾頭野豬就能有能力把山神廟都給毀了。
“還有啥,就是那頭野豬精唄。”土地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一把將供奉錢收入腰帶中,滿意地拍了拍。
“野豬精?”呂功打破砂鍋問到底。
土地點點頭。“那憨貨應該是無意間吃了什麽靈草仙藥之類的,十幾年前開了靈智,一直躲在山中修行,以野獸為食,因為這幾年收成不好的原因,很多村民都只能被迫入山打獵。那頭野豬精應該是故意報復才下山驚擾村民的。”
“那跟山神廟又有什麽關系?”呂功問道。
土地這一下沒有再罵呂方什麽,而是無奈歎了口氣。“山裡出了這等事,那就是山神的失責,他自然是要去討個說法的。誰知道那野豬精比想象的還要厲害,不僅把山神給打了,還把山神廟給拱掉了。在青蘭山這一帶,可算是鬧了個大笑話。如今山神老爺,比我們這些小土地,可還慘呐,連個遮風擋雨的地兒都沒有嘍。”
“難道就沒有人上報,派人前來……應該說派神前來擒拿嗎?”呂功心中有些詫異。
山中精怪再凶殘,也不過是些野物,而神明可是有後台的,難道還治不了一個小小的野豬精了?
說到這個,土地的眼中頓時多了一絲晦澀,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呂功能夠看出來,土地爺似乎有些恐懼,不願意提及此事。
呂功沒有強求,看了一眼也已經開始打盹的村民,閉目養神。
如今他收取的功德點已經達到32個了,雖然離一百點還有很長的距離,但是他覺得按照這種形勢下去,只要不出岔子,那麽用不了多長時間,應該是能夠湊齊的。
就是不知道,湊齊之後會有什麽好處。要是能夠學會神明的法術就好了。
想了良久,不知不覺呂功已經沉沉睡去,第二天清早被一陣咚咚的聲音吵醒。
昨日守夜的村民已經離開了,換了三位村民,其中帶隊的就是那名被土地爺托夢的漢子。
此時,他正對著一塊木頭忙碌著。
土地圍在他的旁邊,背著雙手,完全一副小老頭模樣。
“這是幹什麽?”呂功意識到,他可能是在做木工。
“沒看出來嗎?”土地指著呂功破爛的身軀,嘿嘿笑道:“馬上就要下雪了,你那幾塊爛木頭要不修一修,你覺得你能熬得過這場大雪?”
“你又給他托夢了?”呂功心中感激。
土地笑著點點頭:“不用謝我,這是你應得的。”
呂功笑道:“我也沒說要謝你啊。”
“榆木疙瘩,你越來越放肆了。”土地大罵,這一次卻沒動手。
漢子忙碌了一陣,取來了幾節木頭,刨平之後,給呂功做了加固。
呂功並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反而就像是冬日裡穿上了一件大棉襖一般,身體多了一絲暖意。
這種感覺很好!
接下來的幾天,果然如土地所預言的一樣,一場大雪突如其來。
呂功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甚至連遠處都看不清了。
盡管村民們及時趕來護住野菜,連夜清掃積雪,還是造成了不少的影響。
第二次收割降了起碼三成。
十日之後,在村長的帶領下,一群人來到土地廟前,黑壓壓跪了一片。
“還請土地爺爺再次顯靈,
助我們度過這個寒冬吧。” 如今大雪封山,想要上山打獵都成問題了。
很多的村民被困在村子裡,連出去一趟鎮上都做不到。
呂功在旁邊聽著,土地這一次並沒有出現,而是留在泥塑內,沉默應對。
直到村民離去,土地依然沒有現身。
“你不做點什麽嗎?”呂功感覺自己體內又多了幾個供奉錢,不由問道。
土地這才慢悠悠地出來,聳聳肩,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為了保住這片野菜,我已經竭盡全力了。”
“靠這片野菜,他們估計很難度過這個冬天。”呂功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這年頭,哪一個冬天不餓死幾個人?去年小坎村,三個古稀老人就沒有一個能熬過去的。這也是天道規則的一種,我們對抗不了的。”土地顯得理所當然。
或者說,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這麽做的。
一百多個供奉錢到手,起碼能夠應付大年初三之後神使的納貢,他現在並不著急。
“你怎麽能這樣。村民們求助於你,你在能力范圍內,幫他們想想辦法是應該的。態度怎麽能這麽消極?”呂功幾日前才感覺到他有所改變,沒想到這才幾天,又回到老路子上了。
難道好不容易起了一個好頭,又要回去了?
若是按照他這疲懶性子, 別說村民們了,呂功覺得自己這一百個功德點,猴年馬月才能湊齊。
土地翹著二郎腿,擺擺手,示意呂功不要多管閑事,打了個哈欠,又準備睡懶覺了。
“起來!”呂功朝著他怒吼一聲。
土地生生打了個激靈,猛地跳起來,指著他道:“我都讓人幫你把木板修好了,你還想怎麽樣?”
要不是念在呂功幫他度過了這次難關,土地都想直接把他拆了,這箱子太能鬧騰了。
到底誰才是神明?
“難道你沒發現,這段時間香火不斷之後,你整個神氣都完足了嗎?難道你還想回到以前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呂功心裡著急,口氣自然有些僵硬。
土地的聲音也大了起來,近乎是用吼的。
“來來來,你告訴我,這大雪天的,你讓我怎麽辦。你口口聲聲說神明要有求必應,也不看看,這是我力所能及的嗎?”
呂功意識到,這家夥是根本懶得去思考,尤其是一遇到困難頓時就選擇逃避。
說句好聽點的叫躺平,說句不好聽點的,叫做貪圖安逸。
“我有個想法,我們可以試試。”呂功讓自己冷靜下來,盡量表現出自己的沉著。
作為神明,土地非常享受這段時間的感覺,尤其是現在神完氣足的狀態,他自然知道香火鼎盛對於他來說意味著什麽。
他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完全就沒有一點頭緒,他只能選擇性遺忘。
聽到呂功如此說,他也眉頭一動。“你說說,我看看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