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自嘲的笑了一聲,羽凝心繼續問道:“還有什麽新鮮事?”
自己可是離開了三年,不至於就這麽一件事吧?
然而湛喬林面露難色,憋了好半天才不確定的說道:“在剩下的就都是一些小道消息了,未必可信不說,跟您也沒多大的關系。”
“彭~!”一整塊金條被羽凝心拍在了桌面上,微微揚了揚下巴:“這個送你喝茶,咱們慢慢聊聊。”
一瞬間眼睛都看直了,湛喬林雙眼死死的盯著桌面上那根金條,用力的咽了口口水。
“得咧,您想知道我就給您講講。”不過是一些花邊消息和江湖八卦,能換這麽大一筆錢肯定是值當的,盤算著自己知道些什麽,湛喬林正準備一件件的講出來,沒想到身後腳步聲響起,剛剛還坐在另一邊的那幾個鬥篷人就湊了過來。
一般來說敢這樣穿的都是各地門閥內部的門外行走,湛喬林咽了口口水,果斷轉頭看向了他們。
“姑娘要想聽聽江湖逸聞,大可問問我們,何必把大把的黃金給這種狗奴才?”說話的人聲音不大,但是居高臨下的傲慢十足,斜瞥了一眼瞬間被憋的臉色通紅的湛喬林,抬手輕輕掃了掃袍子。
“戮神鉤……”衣袍間一閃而逝的隨身兵器讓湛喬林臉色大變,慌張的站起身,轉身就想離開。
“呃……”想起了羽凝心還在這裡,他艱難的停下了腳步,有些僵硬的回過身來有行了個禮:“羽行首,我就先走了。”
“行吧,這個給你,這兩年給你找了不少麻煩,這個算是謝禮了。”甩手將黃金朝著湛喬林拋了過去,羽凝心也沒做挽留。
“這個……”伸手接了金條,湛喬林看了一眼羽凝心,又看了一眼另一邊的幾個人,咬了咬牙,頭也不回的跑了。
“幾位既然說狗奴才了,應該不會這麽放下身價去跟奴才搶些吃食吧?”回過身看了一眼對面整齊站著的幾個人,羽凝心隨意的伸手請了一下:“請坐,咱們可以慢慢聊聊。”
“姑娘倒是豪氣,不像我們。”沒有表露出什麽明顯的情緒,幾個人為首的那名穿黑袍的朝前走了一步,微微行了個中州的禮節,自報家門。
“九原城行走,勾成陽。
”
“衍山行首羽凝心。”
“總覺得怪別扭的。”小聲同身邊的金剛都囔了一句神聖同盟語,到了這羽凝心的故鄉,這種似是江湖又和藍星完全不同的江湖讓蒙德滿身都是別扭。
金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實際上什麽都沒明白。
烈風不實行這套含蓄的說法,如果別人罵他是狗,即便當初自己還只是個普通人,現在怕也已經跟對方血濺五步了。
細小的聲音加上不懂的語言,勾成陽奇怪的朝著這邊看了一眼,再次朝著羽凝心補了半個禮。
中州之地規矩嚴苛,雖說眼前這個姑娘不是九原城的行首,但是身份在那裡,比自己高了半級,這禮不補全了,回頭讓人笑話。
羽凝心沒說話,就這麽在那坐著,某一刻自己心裡也傳來了一股怪異的感覺,三年時間,這種以前十分習慣和信手拈來的規矩,再看的時候怎麽感覺這麽別扭?
還好,見禮的過程很快結束,勾成陽並沒有介紹身後的幾個同伴,獨自一人入了座位。
“本意是不想打擾行首清靜,不過看到您出手闊綽,我們才冒昧過來。”微微比劃了一下自己,勾成陽解釋道:“和本地這些漁夫相比,小弟相信對中州各地的新鮮事知道的更多也更清晰,不知道行首大人剛剛說的……”
攤開了一隻手,勾成陽這意思就很明確了。
再次往桌子上拍了一根金條,羽凝心這次乾脆沒廢話。
“不愧是行首大人,實在豪氣。”恭維的說了一句,勾成陽斟酌的問道:“我剛剛僥幸,聽說大人外出三年未歸……”
“我隻問消息。”聲音冷了幾度,袍子下羽凝心微微皺了皺眉頭。
“當然,在下不是想打聽行首大人的私事。”果斷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勾成陽笑著說道:“那我就從三年前開始給你說說這幾年發生的大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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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位勾成陽的交流並沒有什麽愉快的氣氛可言,仿佛兩個陰陽家說話都是欲言又止的內容,半個多小時的‘情報’過程除了讓蒙德深刻的感覺到中州這地方規矩的繁瑣和各種含而不露的門道之外,基本上沒有獲得半點有用的信息。
勾成陽所說的,除了乾元之盟這個已經被湛喬林說過的大事之外,剩下大多都是些類似花邊新聞的內容。
比如九原城的一些小道消息,某個城市出了個什麽耀眼的新人行走,哪些宗門派別之間又起了衝突。
說大不大,最主要是跟羽凝心沒有任何直接或者間接的關系。
打聽完了消息,幾個人總算離開了那家小店,一邊由羽凝心這個地頭蛇領著尋找合適些的客店,一邊參觀著街道兩側魚腥味濃厚的小吃。
憋了半天,霍澤最終還是憋不住了。
“師傅,明明都是些沒什麽用的消息,為什麽還要把金條給他?”雖說那點黃金對自家師傅也不算什麽,十幾個金幣的量而已,但是他還是有些氣不過。
為不可查的搖了搖頭,霍澤這小子或許在修煉上資質不錯,但是為人處世上照比他這個平日裡看著沒心沒肺的師傅倒是差了不止一籌。
“大不了不給他不就好了?現在想起生氣……”對於耿直的金剛,這種做法無疑很難理解,不過看了一眼羽師傅瞪過來的眼神,他還是老實的抿了抿嘴唇安撫道:“反正也沒多少錢,羽師傅隨便打兩隻魔獸就有了。”
“切~!”對於這兩個徒弟不爭氣的表現,羽凝心嫌棄的切了一聲,朝著另一邊的蒙德扭了下頭:“這話你讓蒙德解釋。”
“你的事……”看了一眼頭都不回的羽凝心,蒙德也沒辦法,借著幾個人轉上一道石橋的功夫,小聲解釋道:“自古財帛動人心,那幾個人明顯是見財起意,給了這錢不算什麽,如果不給,他們盯上了那位湛喬林,回頭要是對他動手,你們羽師傅不是坑了別人?”
“對,就是這麽回事。”十分認可的點了點頭,羽凝心認真的說道:“在我們這真有這種可能。”
“好吧……”蒙德的這個解釋霍澤姑且算是明白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懂:“那師傅拿著錢就不怕被他們惦記嗎?”
“你師父這個行首就相當於中州的高階甚至頂階,”站在拱橋的最高點沿江眺望,蒙德反問道:“在烈風,你會對這種級別的人動歪心思嗎?”
果斷搖了搖頭,霍澤表示明白了。
注意到蒙德的舉動,羽凝心也停下了腳步,順著江面看了過去,感慨的長歎了一聲。
“唉~本來還以為三年的時間裡中州會發生很多有意思的事情,結果三年的時間,就跟這江面一樣沒有半點波瀾。”
“確實夠無聊的。”讚同的點了點頭,蒙德開口問道:“接下來呢?”
“先回宗門吧,師傅沒把我的行首之位削去,看樣子還在等我回來,我得先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也好。”收回了目光,蒙德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這座號稱最大的沿海港口那摩羅丹,光從城市建設水平上,連曾經的卡爾裡拉都遠遠不如。
倒是有些接近納西特洛的水平,如果那邊也有幾十萬人口的城市的話,或許就是這麽個樣子。
突然感受到了文明帶來的優越感,意興闌珊的搖了搖頭,蒙德看向羽凝心問道:“這邊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帶我們去見識一下?”
“賭場,情樓,歌坊,酒館。”先後伸出四根如蔥細指,羽凝心想了想說道:“賭場全是套路,而且人員混雜,你那麽有錢,估計不願意去。”
本來還想說去見識一下的,被羽凝心一句話頂了回來,蒙德只能無奈的咽了咽唾沫。
算了,不去就不去,看這地方黃金的價值似乎挺高,對自己這種都是用紫辰金的人來說,還真不合適。
“情樓裡面庸脂俗粉,也不適合你們。”再次收回了一根手指,羽凝心十分自然的又排除了一個。
張了張嘴,蒙德有句話憋在心裡,什麽就庸脂俗粉了,我想見識一下啊……
“酒館裡面的吃食沒有你隨身帶的好吃,索性,咱們去歌坊吧!”抬起手臂揮了揮,羽凝心突然換上了歡快的語氣。
“這個歌坊……怎麽說?”歌坊……應該不是卡拉ok那樣的地方吧?總感覺按這裡的風格,也是那種不良營業場所。
“我很久就像去歌坊裡面看看了,正好他們也提供客房,今天我請客,大家一起去聽歌。”帶頭走下小橋,羽凝心憑著記憶回憶道:“那摩羅丹最出名的歌坊,我想想……應該是這邊!”
伸手朝著橋下一條小路指去,羽凝心大步朝前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