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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明川校門口出現在眼前。
和之前所見到不同的是,門口少了學生會那些“醜惡”的風紀委員,只剩下學校一直雇傭著的門衛,一絲不苟的站在亭子下,審視著來往的每一個人。
身為比較高級的私立中學,門衛也並非老大爺,而是健壯的中年人。
應該是輪班製,除了遮陽亭,相川雨生還看見空調亭裡坐著另外一個門衛。
不然這個天氣堅持站一天,可能會先脫水而死,現在還是早上,從站台走到校門口的路上,就感受到自己的額頭分泌出了汗水。
“同學你好,麻煩說明一下你來學校的目的。”相對於前面的人,門衛少問了一個“是本校的學生嗎”這個問題。
貫徹自信方針的相川雨生,堅定的認為是因為自己太帥太過出眾,門衛一眼萬年,根本忘不掉。
“一年級A班相川雨生,來學校的目的是吹奏部的訓練。”停住腳步,相川雨生回答。
門衛沒有立刻放行,先打電話確認了一下,和不知道誰通話過厚,才給了自己一張通行卡,這樣在這個暑期內進出校園,就都不用再這麽麻煩。
走進校園,出乎相川雨生的預料,學校裡的學生,比他想象的要多一點。
綠蔭樹下,足球部的成員正沉默的站著,他們面前的教練,毫不留情的破口大罵——僅看口型,都可以看出他在說髒話,教練說的毫不顧忌,不知道這群家夥犯了什麽錯。
身為明川王牌之一的劍道部,正陸陸續續的在明川門口的噴泉處集合,大家手握裝備,面露興奮,似乎在準備出發去哪裡。
.......
總之,學校內並不死氣沉沉,反而有種「恬靜的熱鬧感」。
不論挨罵也好,去參加活動也好,都是在揮灑青春的汗水,想到這裡,相川雨生的心情都變得愉悅了一些。
爺逝去的青春,也隨之回來了!
熟門熟路的走到社團大樓六樓,找到了會長辦公室,前門緊鎖,好在自己有鑰匙——熟悉之後,助理的權力之一。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偶爾兩個人開完會之後,雨宮千染很喜歡做“明明自己有鑰匙,但是就是不開,站在門口等相川雨生開門”這種事。
資本家族裡的人,果然無時不刻在想如何去做壓迫人的事。
僅僅一周多沒有來過,房間裡居然大變了模樣,原本隨意放置的樂器,被整齊的羅列靠在牆頭,取代它們位置的,是一個新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籍。
再仔細看,會發現上面絕大多數,都是之前雨宮千染給相川雨生羅列的清單上面的書籍。
清晨的光線下,空氣中的粉塵顆粒格外明顯,走到許久沒有彈過的鋼琴——倒也還好,其實沒有太多灰塵,即使手指在上面滑過十厘米,也不會發灰。
只是往日能照出自己的鋼琴蓋,此刻上面多了很多毛衣狀的絲絮,看著有些難受,相川雨生歎了口氣,時間還早,他從角落裡拿起抹布,去洗手台打濕,開始清理這個房間。
◇
“「只剩下鋼琴陪我談了一天,睡著的大提琴,安靜的舊舊的——」”
“「我想你已表現的非常明白,我懂我也知道,你沒有舍不得。」”
彈奏著《安靜》的伴奏,相川雨生用他那略顯難聽的歌聲,努力的投入感情演繹著。
這首鋼琴的曲譜,是他主動學的,也是他唯一記住歌詞的中文歌,契機先是聽了日文版本的《安靜?JapaneseVer.?》,很喜歡這個風格和它的詞曲,主動找到它原本的周傑倫版本,聽了很多遍。
順便聽了周傑倫的很多歌曲。
雖然他聽不懂詞,但是據說連中國的歌迷也聽不懂詞,這樣一想,就覺得語言不通更加親切了——不過相川雨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沒有這種天份,包容你也接受他。不用擔心的太多,我會一直好好過。」”
深情演繹的少年,突然發現背後傳來真正動聽的嗓音,像夜鶯的啼鳴陣陣,高山間的流水潺潺。
甚至連中文,她都念的十分標準。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原本加上感情分,或許能被評判為及格的自己歌聲,難聽之處瞬間顯現出,相川雨生默默的降低自己的音量,最後逐漸變為在心裡默唱,認真的為真正的歌手伴奏。
“「我真的沒有天份,安靜的沒這麽快。我會學著放棄你,是因為我太愛你——」”
少女輕聲歌唱,面容平澹,卻譜出極為動聽的旋律,她慢慢的走到角落,取出小提琴,補上了伴奏缺失的那一部分。
.......
“「是因為我太愛你——」”
在心中唱出最後一句,相川雨生心滿意足的深吸一口氣,將十指輕放在鋼琴鍵上。
不知不覺間,雨宮千染已經站到了自己身邊,無須轉頭,相川雨生就可以看到她精致的涼鞋。
豆蔻藏於期間,隨著音樂的節奏,似乎字啊微微的扭動著。
“完美,真羨慕你們這些唱歌聲音好聽的,為什麽就我會跑調呢?”相川雨生歎氣說道。
“只要經過系統的訓練,你一定可以改善,我可以......”
“打住,這麽久沒見了,沒有必要一見面就打算迫害我。”相川雨生起身,活動了有些僵硬的手臂,笑著對雨宮千染說道。
她穿了一件露肩的純白色洋裝,鎖骨前用兩根線條交叉,雖然只能看見後面的鎖骨,但是卻能感受到無比的性感。
腰緊束著,勾勒出誘人的身體曲線。下身則是一條隻到膝蓋的輕飄飄黃裙。
很有夏天的感覺。
掃過一身搭配後,相川雨生的視線卻總是無意識的看在她姣好的曲線上——都怪昨天事件的後遺症。
相川雨生迅速收回視線,並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不過雨宮千染的規模,介於「作弊程度」和「暫且不提」之間,她勾勒出的弧度恰好,不張揚明顯,但是仔細看去,便可以發現她深藏著的魅力。
“沒想到你還會主動彈鋼琴。”雨宮千染見相川雨生沒有答應,只是澹澹的點頭,臉上似有淺淺的笑意,隨後說道。
“這首歌真的很好聽,我就去學了一下,曲譜也不是很難。”相川雨生笑著說道,“而且我還主動清理了房間,這你沒有發現嗎?又要我自己說我的功勞咯。”
“不好意思,我這段時間沒來過,不知道這裡變髒了,所以看不出來。”雨宮千染聞言,十分乖巧的道歉。
“這個書架不是你派人安裝的麽?”相川雨生用下巴揚了揚書架的方向。
“嗯,但我不是自己來的。”少女點點頭又搖搖頭,隨便從裡面抽出一本嶄新的《紅與黑》遞給了相川雨生,“我擔心我們在訓練的時候你沒事做,現在你可以看這些書來打發時間了。”
“你那間活動室的空調,應該也已經安裝上了,這上面的書,你想要拿到那邊,也都沒有問題。”
“還有這好事?謝了會長。”
“這是你的身份牌。”雨宮千染點點頭,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從兜裡取出一張可以掛在脖子上的卡片。
“我已經有了。”相川雨生拿出通行卡。
“不是這個,是你暑期在吹奏部的身份牌。”
“喔?”
相川雨生拿過卡片,上面不但有自己的入學照片,還有著“協助員”的字樣。
“我要幹什麽?”上面沒有其他內容,背面也只寫著“吹奏部”字樣,相川雨生詢問。
“幫助吹奏部成員解決非樂理上的問題,比如搬樂器這些,還有監督他們不要偷懶,你可以記下偷懶的成員,把名字上報給河上栞奈或者我都可以。
這件事,等會兒河上栞奈會跟吹奏部所有成員說明。”
“懂了,苦力加小報告委員對吧?”相川雨生將卡片放進兜裡,笑著總結。
“你這麽理解,也是沒錯的。”雨宮千染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後,認可的點點頭。
“走吧,到時間了,我們去吹奏部。”看了看懸掛的鬧鍾,雨宮千染向門口走去,相川雨生跟上。
“你忘記鎖門了。”走出門口幾步後,雨宮千染扭頭說道。
“還沒有習慣擁有這麽大的權力,現在人有些飄飄然,忘記了,抱歉。”相川雨生止住腳步,笑著說道,隨後回頭鎖門,想了想他又說道:
“Idontknoologizeyou.Pleasefiverudeness.”
現在這個場景,稍微這麽運用一下,應該也是可以的。
輪到雨宮千染頓住腳步,回頭略顯疑惑的看著相川雨生。
相川雨生整理了整理了衣領,帶著自信的笑容,等待誇獎。
“應該是「Idontknoologizetoyou.」,你少了兩個「to」。”大約過了幾秒之後,雨宮千染認真的糾正相川雨生的語法錯誤。
笑容僵硬,相川雨生歎息著,走路的姿勢都變得喪氣了些許:“好像是這樣,我忘記了。”
“你剛剛的句子在考試的作文中不太行,不過在實際應用中問題不大,懂英語的人聽到完全可以明白你的意思,這兩個句子說的還是挺好的,你這段時間在學習英語?”
雨宮千染好奇的詢問。
“Iorrytotroubleyou,”相川雨生重新恢復自信,“像我這麽努力的人,自然是隨時隨地都在努力的學習,畢竟我要在下學期擺脫學生會倒數第一名的枷鎖。”
“為此,我還學了多國語言。Traurig,Θλβ??,Spiate,ahnhae.......”
相川雨生熟練的說出各個國家的「對不起」——都是昨晚查和記的。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少女點點頭。
“對了,會長,假如我是李華,我一不小心碰了你很珍貴的東西,沒有弄壞,但是在上面留下了我的指紋,我該怎麽道歉,你才會原諒我?”
“我沒有那種東西。”
“嘶——”
你有的,你一定有的,還是二者之間的程度——相川雨生。
“那我們假設一下,你有這個東西。”
“只是留下指紋而已,擦一下就好,我不會怪罪你。”
“真的很珍貴的,一般就不允許別人碰的,而且我也沒有得到你的允許。”
“沒有弄壞,有什麽關系。如果是你的話,就算弄壞了,只要你願意跟我同時學二十種樂器,我就一點都不生氣。”
“弄壞......這不好吧。”根本不是在同一個頻道聊天的兩人,相川雨生的面容略顯詭異。
“只要你願意跟我同時學二十種樂器,再珍貴的東西,都可以給你隨便玩。”雨宮千染堅持自己的看法。
“......”
算了,畫風有點跑偏了,相川雨生放棄了從雨宮千染這裡獲取應對方法這個想法。
◇
“相川君,你怎麽在這裡?”天河夏裡氣喘籲籲的從樓梯口爬上來,看見門口站著的相川雨生,驚訝的說道。
“將將將將!”
相川雨生向少女展示脖子上掛的協助員牌子。
“我現在是吹奏部的協助員,將會在這個暑期,幫助你們奪得地區大獎!”用“高高在上”的語氣,他自我介紹道。
“會跟我們一起去比賽麽?”天河夏裡的眼裡泛出動人的神色,是真實的喜悅,她問道。
“陪你們過去,但是不上去比賽,也不會真的訓練。”
“那也好耶!你是做什麽的呀?”少女好奇的問道。
“很重要的。”
“多重要的?”
“比如——幫你們這個女生為主的社團搬東西,跑腿之類的,巨大的樂器在我的手裡可是視若無物。”相川雨生說的十分認真。
“噗嗤——”天河夏裡笑著靠在牆邊,月牙般的眼眸帶著些許狡黠,“原來你就是個苦力呀?”
“你怎麽這麽遲,手機消息也不回,大家都到齊了,就等你了。”相川雨生沒有回答,反而是說道。
“昨天忘記充電了,要出門的時候才發現,手機現在還是關機狀態呢。”天河夏裡拿出屏幕漆黑的手機,展示給相川雨生看,還按了電源鍵,屏幕依舊沒有反應。
“我打算在這邊充電的,然後在門口,門衛要核實我的身份,沒手機又很麻煩,耽誤了很多時間,差點遲到。”
少女解釋完之後,立刻雙手叉腰,仰視相川雨生,將「作弊程度」挺的老高,氣勢洶洶的質問道:
“你既然要過來,為什麽不和我說!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過來了,我也不會遇到這個問題了。”
“怎麽還怪上我了。”
“就怪你。”
“那就算我早上叫你,你也看不到我的信息吧?”
“你要是昨天告訴我,我就一定會記得充滿電的!”天河夏裡認為自己很有道理,說的充滿底氣。
“你昨天那個樣子是可以說的嗎?”相川雨生雙臂交叉在身前,用無奈的眼光看向天河夏裡,“跑的這麽快。”
“遇到這種事情,我還不可以害羞嗎!”
“你也應該知道那真的是巧合吧,結果你不但不阻止上櫻,看見我被“施以極刑”了還管都不管的逃跑,你背叛我。”
“略~”天河夏裡心虛的偏開視線,吐了吐舌頭。“你也知道人家解不開小報告巫女的術法的嘛,我就算留下來也幫不到你。”
“呵,你現在落到我的手裡了吧。”相川雨生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十點零三分。
他整理整理衣服,清了清嗓子:
“咳咳,只要你打開手機看到吹奏部群聊裡發的公告,就會發現協助員除了苦力的身份,還肩負著監督你們的職責。”
相川雨生將自己手機上的消息,展示給天河夏裡看——他剛剛被邀請進群。
“簡單來說,也就是我,也有了打小報告的權力。
你貌似遲到了三分鍾,而且今天有且只有你遲到,你......叫天河夏裡是吧,我決定在河上部長面前,狠狠的參你一本。”
“你忍心嗎?”天河夏裡瞪大了眼睛。
“嗯——”
相川雨生認真的看著少女。
她明亮澄澈的眼眸閃爍著晶瑩的水光,沒有一絲瑕疵的臉龐直勾勾的朝著自己,小小的櫻色唇瓣,此刻抿在一起,勾出向下的弧度。
她在詮釋可愛和可憐。
被感化到的相川雨生點點頭:“忍心,我現在就給河上部長發消息,我怕暑期結束的時候,我忘記了這件事。”
“等等!我原本沒有遲到的,你是在這裡和我聊天,浪費了好久,我才遲到的!”
“嘶——這個目的也被你發現了麽?”
“你個小報告木頭!你居然真的舍得!還是故意坑害我的,你昨天甚至都親手摸了我的唔——”
“怎麽又來!”好久沒有發生這樣的場景了,但是相川雨生捂住少女嘴巴的速度依舊十分迅速。
“唔唔唔!”天河夏裡的眼眸裡書寫著放開我, 讓我大聲說出來。
“你這是誹謗,我只是指尖碰到了你的肌膚,和你想說的話語根本不一樣。”
“我不管!我不管!”——天河夏裡的眼睛。
諸位,天底下怎麽會有這樣子的女孩子?這誰受得了?
“.......”
“哎呀——天河同學是因為門衛的關系才耽誤了時間,而且我突然想起來我的手機比實際快了五分鍾,所以即使被耽誤了時間,你現在也還沒遲到。”
“快進去吧,辛苦了!”
“你能有什麽錯呢?”
自己又有什麽壞心思呢?相川雨生只是不想要自己的人設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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