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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願哥斯拉》第32章 光我的決意
  成島光我的鼻血正狂湧而下,但嗡嗡作響的腦袋卻讓他連簡單的擦拭都做不到。

  眼前的世界在搖晃、在重影。

  “嗚啊!”

  面目猙獰的咬著牙,雙手用力的按住腦袋,足有半分鍾才終於平複了裡面晃動的腦漿。

  而在這過程中,他身後的冴子一直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直到站在成島光我面前的泰介面露驚容......

  “唰!”

  踢擊突兀的從白發青年的足尖,由下至上倒踢向冴子的下顎!

  宛如新月!

  但身後的紫發美人面對著帶起破風聲的一擊,卻連嘴角的弧度都未曾改變。

  只是簡單的後撤一步,呼嘯的足尖便劃在空氣上。

  “吱-”

  一腳踢空,成島光我的鞋底與道場木地板的摩擦發出了尖銳的噪音。

  但他也因此擺正身位,得以正面面對手持木刀的女劍士。

  “別擋路,臭婆娘!”

  “你那讓我摔倒的把戲很有趣。但這次!老子是來找那個眼鏡男的!想你這種‘美女劍士’噱頭之下的軟弱垃圾,識相點就別來礙事!”

  凶惡的青年衝冴子低吼著,一邊還捏住鼻梁,以極其粗暴的手法止住了血流。

  雖然一開始從半空被直接摔懵,但成島光我依靠自己的天賦與鬥毆經驗,在回過神後沒用幾秒鍾就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

  以木刀趁著騰空的瞬間打亂重心,讓對手直接倒下。

  當時的自己,恐怕不論是正面朝下還是背面朝下,都全在她的掌控之中吧?

  這種眼力和手段在女人之中來說,確實算是不錯了。

  就算自己從小到大踢了無數道館,像這樣水平的女人也就見過這一個。

  但是,自己可是為了那個眼鏡男才來的啊!

  就是為了打敗那種宛如狂風驟雨!宛如天災橫行一般的暴力!

  不惜逼著自己的死黨觸犯法律也要過來和他打上一場!

  絕不會在這裡停下,絕不。

  白發青年的神態凶狠堅決如惡狼,緊握的指甲幾乎要攥緊肉裡。

  而在他身邊不遠處的澤永泰介,此時卻顫抖如同篩糠。

  並不是怕他,而是......

  你他嗎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啊!!!

  將護具緊緊抱在懷裡,宛如無助小女孩的黃毛不良僅敢使用余光焦急地瞄著成島光我,其他的精力全部都放在持刀微笑的冴子身上!

  也許是和超出常識的強者們生活幾天,還親眼見識過他們之間誇張戰鬥的緣故。

  泰介此時隻覺得自己隱約能看見。

  那紫發美人姣好的身軀之後,如海水般沉重、如冰凌般刺骨的氣勢正在升騰!

  “眼鏡男......是鏡嗎?”

  美人持刀微笑,舌尖魅惑的舔過嘴角,帶著血腥味的殺氣。

  “無所謂了,雖然答應他要修身養性,但是找上門砸招牌的...應該就沒問題吧。”

  “噌!”

  美女劍士的身影驟然消失在成島光我的眼中。

  與桐生刹那和白堂鏡對戰時不同。

  冴子甚至沒有使用任何毒島流秘傳的步伐,只是成島光我的眼睛單純的追不上而已。

  “什麽?!”

  一直處於警戒中的白發青年瞳孔緊縮。

  但多年踢館的武鬥經驗只是讓他驚慌了一瞬。

  下一刻,他反手就朝身邊的澤永泰介伸出了手!

  不是為了拿他當人肉盾牌。

  他成島光我踢了這麽多年的館,還沒有這麽沒品。

  他是為了澤永泰介懷抱的護具!

  “啊!”

  黃毛不良與成島光我的差距非常大。

  幾乎還沒反應過來,護具之中體積最大的胸甲就被搶走。

  而搶到胸甲的成島光我狂笑著,順勢將它護在身前,當成了盾牌。

  這女人是那個劍戟片裡跑出來的傻子嗎?

  現實世界,盾牌是所有冷兵器的爸爸!

  捅刺的攻擊是“點”,劈砍的攻擊是“線”,而盾牌的防禦是“面”啊!

  只要以最微小的轉動角度,就能防禦住如雨般的攻擊!

  區區一個身體弱小的女人,用盾牌的話,哪怕撞也能......

  “刺啦!”

  成島光我惡狼般凶狠的猙獰笑容還掛在嘴角,瞳孔卻驟然收縮成針眼大小。

  在他的面前,那厚實沉重、用料扎實的胸甲,如同一張草紙般被一把木刀一分為二!

  切口光滑、乾淨利落。

  這不是粗野的蠻力揮砍能做到的程度。

  這是錘煉了數百年,以無數鮮血培育出的精妙劍法!

  成島光我甚至被違背常理的一幕嚇得呆住。

  眼看著斬斷胸甲後,顯露出的一刀和一隻手掌就要去勢不減的落在白發青年的脖頸上!

  等等......

  一隻手掌?

  哪來的手掌?

  “啪!”

  還不等成島光我的驚訝,仿若毒蛇般的劍勢在落在脖頸之前就被一隻手掌扼住。

  面對能夠乾脆利落斬斷胸甲的木刀,這略顯蒼老的手掌卻只是如同觀賞把玩一樣的撫弄幾下,就將呼嘯著的劍尖抓在手掌心!

  就好像老練的捕蛇人拿捏毒蛇一般,甚至顯得有些輕松愜意。

  手掌和木刀一同停在了成島光我面門之前不到兩厘米的地方。

  “......嗯!!!”

  手上還攥著兩半胸甲的成島光我,如夢初醒般的趕緊後退兩步貼在牆壁上,與澤永泰介站在了一起。

  心有余悸的看著交錯在一起的劍尖和手掌。

  臉上已經全然沒有了剛才野獸般的凶暴。

  “呦,冴子!好久不見,劍術進步倒是很大啊,放以前我估計離那小子十公分就能攔下你的劍。

  ...但是這殺氣不是根本沒有壓下來嗎?鏡那小子是怎麽辦事的啊,真是不著調。”

  身穿和服大袖,白發蒼蒼的壯碩老人,不知何時站在了道館之中。

  而還乾咽著口水緩解緊張的成島光我卻看見,在那大門處,正有一雙深入土地的腳印,還冒著青煙。

  “阿拉,是武本叔叔啊!確實好久不見呢。”

  貼牆站著的黃毛與白發兩個不良,眼看著剛才還要掀起腥風血雨的修羅姬,此時卻陡然轉換成了見到長輩的大和撫子。

  兩人一時無法接受,張大了嘴巴。

  反倒是道場中央的兩人,各自放下拳與劍。

  宛如普通的長輩、晚輩一樣交流著。

  “哦,那個白發小子砸了毒島流的招牌?”老人先是驚訝,過後又有些規勸的意味“嗯......就算是這樣,現在的社會直接殺人也是不行的哦,冴子!”

  “是我的殺氣一時暴走。”冴子略有尷尬“一開始沒想這樣的。”

  而旁聽的泰介腹誹,“是,一開始沒想那樣,直到‘臭婆娘’仨字出口。”

  “那麽,你準備怎麽辦?”

  高大壯碩的和服老人饒有興致的看看牆邊的成島光我。

  也許他是想看看這個剛剛死裡逃生的不良少年,現在是否一副後悔恐懼的模樣。

  但他失望了。

  “哐當-”

  扔下手中兩斷的胸甲,成島光我低著頭,攥緊雙拳來到了冴子身前。

  “那個眼鏡男,他......比你還強嗎?”

  他低沉的問道,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不甘。

  “那是當然的。”美人劍士揮舞下木刀,自矜地說。 “如果連我都不如,那作為我認定的男人,也太不像話了。”

  “得到這種令人絕望的消息後,你要怎麽做呢?”差不多聽明白情況的武本久安玩味的低頭看著他。

  作為武術家,他很難不對這個不管不顧,一根筋跑來挑戰的不良少年有興趣。

  “怎麽做?”成島光我喃喃道。

  在真正巨大的實力鴻溝面前,他從未想過,自己的決心與覺悟會像天上飄蕩的雲彩般輕飄飄,毫無分量。

  但莫名的,一種感覺浮現在心頭。

  就是這一次了,一生僅有的機會!

  如果在這裡退縮的話,那就永遠永遠,都不可能追得上站在世界頂端的那些家夥!

  隨即,一種另武本久安感到熟悉的炙熱火光,出現在他的眼神中。

  那種仿佛下定決心,不成即死的眼神......

  在什麽地方、什麽時候見過呢?

  和服老人眼神略有些追憶。

  而白發青年這時卻抬起一隻手,放在冴子面前。

  “打成幾段都沒問題!多痛都沒問題!只要不廢了它就隨你!但是......”

  “打斷之後,讓我拜他為師吧!”

  “噗通”一聲跪在冴子面前,唯有那隻交出去作為賠禮的手臂高舉著。

  而武本久安,也終於回憶起了那熟悉感。

  “這不就......和那小子幼年時一樣嗎!”

  老人咧開嘴唇,扭曲的笑容露出了慘白的牙齒。

  年老的“武神”,再次發掘了一枚品相十足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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