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國輝。
克裡姆精神康復中心,住院部主治醫師。
照片上的樣貌,比今天看到的真人要年輕許多,表情也更陽光。
‘還真是醫生。’
之前畢達還以為工作證是他隨手撿到的。
真印證了一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叮咚!”
“恭喜宿主接到一顆星派件任務《欠的一塊肉》。”
“簽收人:瞿予善”
“派件地址:克裡姆精神康復中心。”
“任務描述:沒有人能活著走出去,沒有……因為看見不該看的東西……啊……我躲在櫃子裡,聽著悅耳的慘叫聲……啊……該我了嗎?嘻嘻……”
“請宿主在5天內成功派件,並獲得收件人好評,否則將有嚴厲懲罰!”
派件任務描述,非常的凌亂,就像一個精神病人內心獨白。
畢達第一眼看過去,心裡忍不住吐槽:‘這都寫的什麽玩意兒?’
仔細回想,不管是半顆星還是一顆星派件任務,描述的都比較清楚,多多少少能指點畢達一些方向。
唯獨這一次,沒有半點頭緒。
畢達皺著眉頭,壓製著心中強烈的不安,關掉了派件任務介紹頁面。
躺回搖椅,掏出手機,畢達把克裡姆精神康復中心輸入查詢。
克裡姆精神康復中心,漢州市著名的私人精神病院,與五醫院合稱漢州精神科雙傑。
只可惜,去年的一場變故,導致康復中心徹底關門。
整個康復中心,連同醫生和病人,全部死於內亂。
僅有廖國輝醫生,當晚因身體原因,沒有前往醫院值班,僥幸躲過一劫。
根據模糊的報道,畢達又打電話谘詢了王東陽。
所謂的內亂,就是病人們發生了暴動。
由於康復中心監管嚴重失誤,有暴力傾向的病人們紛紛逃出病房,把醫生、護士聚在一起,經歷了殘忍的12小時虐殺。
後來廖國輝發現了不對勁,醫院聊天群很久沒有動靜。
打電話過去,接線員出現了陌生的聲音。
他明白出事了。
報警後,大批警力趕到現場。
奇怪的事發生了,克裡姆康復中心,寂靜的就像一片死域。
現場指揮的領導頂住壓力,命令各小組按照既定路線強行進入偵查。
精神病院內部,已無人生還!
據調查,虐殺了醫生、護士的精神病人們,最終全都自殺,每個人的屍體都泛著詭異的微笑,就像死前經歷過令他們開心的事情。
畢達掛掉電話,神色平淡的注視牆壁。
自殺?
真的是自殺嗎?
…………
午夜12點整,裝好今天收獲的包裹,背上派件箱,跨入亡魂世界。
互相打了個招呼後,畢達對著眾快遞員說道:“這一次我們全員出動。”
眾人都愣了一下,然後紛紛點頭。
接觸的幾個月時間,他們很清楚,老板通常喜歡一個人派件。
用他的話來說:人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而這次,畢達主動要求一起去,著實令他們沒想到。
側面也說明,難度應該非常大,不然畢達不會這麽做。
一一把眾人裝進派件箱,畢達喚出任意門,貼牆上後拉開。
克裡姆精神康復中心大門。
畢達觀察四周後,放棄了翻牆進入的想法。
從牆上的電網來看,精神病院的警戒規格,果然不是一般醫院能比擬的。
通常情況下,精神病院都是封閉式管理,只有一些收治病情較輕的住院部,才不會那麽嚴格。
沒辦法,畢達隻好把目光再次放到正門。
保安室,值守的安保人員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眼前鐵柵欄的門禁必須要刷卡進入,畢達只有一張醫生工作證,也沒帶個磁條效果,根本沒辦法打開大門。
手拿著工作證,畢達想了想,乾脆敲一下透明玻璃,把安保人員叫醒,低著頭試試看能不能憑工作證混進去。
指頭剛要敲上玻璃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老廖還真是你啊。”
“剛才老遠就看著你站在門口,怎麽了,沒帶門禁卡嗎?”
轉過頭,一位年齡約4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穿著白大褂,面帶笑意的走了過來。
畢達面色一怔,心底犯起了嘀咕。
自己和廖國輝明明長的不一樣,為什麽對方會叫自己‘老廖’?
翻來想去,畢達看了看手中的工作證,忽然有點明白了。
畢達將工作證夾在左胸前,然後仔細的再看了看,心裡忍不住的想。
一張普普通通的工作證,怎麽會有這種能力?
得到工作證的時候,系統沒有任何提示,證明這不是一件有等級的物品。
可是它起到的作用,卻是毋庸置疑的好。
“老廖,你今天怎麽了?”
“是不是白天和主任吵架,還在生悶氣?”
“趕緊進去吧,今晚1-2樓該咱倆值夜班,去晚了主任要罵人的。”
中年男醫生掏出門禁卡,刷開了緊閉的鐵柵門,示意畢達跟上。
畢達把工作證的詭異先扔一邊,露出了一個笑容跟了上去。
既來之,則安之。
哪有畏縮不前的道理?
“咦?”
“老廖,我怎麽感覺你今天有點不一樣呢。”中年醫生問道。
畢達眉頭微皺:“老呂,怎麽不一樣了?”
從對方胸口別著的工作證得知,中年醫生名叫呂方,跟畢達一樣,都是住院部的醫生。
只不過呂方已經達到了副高級職稱,也就是副主任醫師了,而廖國輝僅僅還是個主治醫師。
“感覺你年輕了不少!”
“老實交代,最近是不是在偷著貼面膜?”呂方攬過畢達肩膀,好哥們的動作體現的淋漓盡致。
“去你的,你丫才貼了面膜。”畢達推開他,笑著罵道。
兩人聊著聊著,來到了一樓辦公室。
克裡姆精神康復中心,是克裡姆精神病醫院的住院部。
一般情況下,精神病院都比較謹慎,把住院部安置在離市中心較遠的地方,那裡安靜,地段又不貴。
就算不小心逃跑了一個,也方便抓捕,不容易引起市民恐慌。
剛踏進辦公室,一位肥胖的中年大媽,滿臉不爽的吼道:“說好的午夜12點換班, 又遲到了!”
“呂方,你還想不想幹了?”
“不想幹了趁早給我滾蛋。”
辦公室裡不止一名醫生,甚至還有護士在。
中年大媽絲毫沒有給副主任醫師呂方面子,指著鼻子罵個不停。
“讓你別出醫院,等休假的時候再回家探望,你非不聽。”
“孩子是高燒了,還是老婆死了?”
“嗯?”
中年大媽滿嘴噴糞,辦公室裡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只有呂方,拳頭握的死死的,臉上卻堆滿了笑容:“閻主任,我下次注意!”
閻麗文,住院部主任醫師。
畢達盯著她工作證上的照片,單憑那張嘴臉,就隱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好不容易閻麗文罵完,以為要走了,沒想到她轉過頭盯上了畢達:“喲!”
“稀客啊!”
“我們的廖主治醫師,居然來值班了。”
“不是說身體欠佳嗎?”
“呵呵!”
“廖醫生,麻煩你下次騙人的時候,找個好點的理由!”
說完也不顧大家感受,摔門走了出去。
跟閻麗文一個班次的醫生,同情的看了看畢達和呂方,然後離開。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了呂方、畢達,還有一個叫做冷蘇蘇的實習醫生。
畢達面色難看的站在角落,憑收集到的信息得知。
今晚,是廖國輝請假那一晚。
也就是說。
今晚,將是精神病人們的‘狂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