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達等人落地後,雙腿爆發出了十二分的力量,頭也不回的往外逃竄,生怕腳步慢了,再度受到血肉餅影響。
逃亡過程中,畢達忍不住回頭四處張望,機器破壞掉的電線早已接好,而江申已經沒了影子,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一切仿佛是江申做的局,故意引誘畢達心甘情願的鑽入陷阱,然後利用破碎機裡的一切將他坑死。
看似這樣解釋很合理,只不過畢達沒這麽傻,略微一思考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首先江申如果真的想要坑死他,只需要在一開始,畢達剛跨入破碎機,還遊走在破碎齒的時候,啟動機器就可以了。
那時候的畢達根本無力逃掉,只能被破碎齒攪成肉醬。
另外,江申發動能力炸掉電線,也是為了讓機器難以快速被人修複。
若真的要坑死畢達,只需要把閘刀給輕輕打開,待他進入後,又給合上就行了,沒必要把電線炸斷,給自己製造麻煩。
因此畢達判斷,在自己進入破碎機後,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可控制的事情,導致江申無力回天。
而且人進去後太久沒出來,江申估計以為他已經死了,所以才迫不得已的離開了這裡。
“這邊!”
劉老頭極為熟悉工廠環境,帶著畢達左拐右拐,很快就逃之夭夭。
也幸好他們走得快,巨大的爆炸響動,早就已經吸引了工人們的目光。
為首的老鍾帶著一乾工人,在畢達走後的半分鍾內就抵達了現場。
來不及停歇,他們立馬又做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
“生產不能停!”
“生產不能停!”
“生產不能停!”
又是三聲魔怔般的口號後,老鍾木訥的指揮著幾個工人爬上了破碎機,然後一點點向破洞靠攏。
他們最終用身體,硬生生的貼在了巨大的豁口上,想要用血肉之軀堵住撒漏的小碎石。
堵的住嗎?
正常情況下是堵不住的。
驚悚的一幕發生了,密密麻麻的細小血管,從小碎石的縫隙中伸出,攀附上了幾個工人的身體,將他們裹了一層又一層。
經過細小血管的操作後,破碎機缺口消失不見了,那幾名狂熱的工人也不見了蹤影。
原來的巨大豁口已經沒了,有的只是一塊軟軟富有彈性的血紅色材料,像一個補丁一樣,在破碎機的罐壁中看起來尤為突兀。
要是畢達在現場,肯定會驚訝不已。
幾個工人被血肉餅當做了補缺口的材料,就像製作巧克力一樣將他們的身體融化,然後用這些血肉把自己的巢穴缺口給補完。
老鍾見到破碎機已恢復原樣,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現場。
之前也是這樣子,一個又一個工人前赴後繼的用死亡保障了生產,在畢達被陰陽派件箱吸走後,血肉餅騰出手來,把工人們的身體融化,變成了電線的外殼,這才有了畢達看到的完好無損的電線。
另一面,畢達逃出生天后,趕緊將劉老頭等人收進了派件箱。
他怕一件事情,那就是劉老頭和江申的見面。
在劉老頭死亡前的記憶裡,一直認為江申與那場滔天大火脫不了乾系,如果貿然兩人相見,說不定會爆發出不必要的衝突。
待人收走後,又只剩下畢達一個人漫無目的的遊走,也幸好這身保安服給予了他不被突兀的關注。
一個轉角過後,畢達碰見了遊蕩在附近的江申。
幸好剛才果斷把劉老頭收了回去,否則還真要鬧出問題來。
江申自從畢達被困死在破碎機裡面後,救援無果的情況下,一直遊弋在附近,希冀能夠奇跡出現。
當見到畢達的身影時,江申十分的激動,就像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你居然沒有死?”江申冰涼的手抓住了畢達的手腕,激動之下,指骨毫無意識的發力,關節處都呈現用力過度的煞白。
畢達眉頭一皺,不動聲色的用力抽回手:“你似乎盼著我死?”
一句話把江申問住了,他立馬慌亂的解釋了一番。
包括畢達進去後,工人們瘋狂的抓住電線,用身體作為連接點,讓破碎機繼續運轉。
畢達眼睛逐漸睜大,驚訝的望著對方。
江申重重的點點頭,雙眼毫不避諱的盯著畢達,表情不似作假。
實際上沒有江申的解釋,畢達也相信對方並不是有意要坑他,只不過得到的結果讓人有點震驚罷了。
什麽樣的情況下,才會讓工人們不顧魂飛魄散也要保障生產?
生產的水泥就那麽重要?
懷揣著巨大的疑惑,畢達把關於破碎機裡發生的事情一一描述,只不過把快遞員等人的事情隱瞞了下來。
合作只是信息共享,並不代表畢達會完全相信他,能夠把快遞員等人的事情講出去。
畢竟眼前的江申身份極為詭秘,到底是真的江申,還是其他人偽裝的,或者另有隱情,這些誰也說不清楚,因此留一點底牌在手裡,比什麽都被對方知曉要來得好。
“嘶!”
“血肉餅?”江申倒吸了口涼氣,驚呼聲從嘴裡迸出。
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更不知道這是亡魂世界,所有一切光怪陸離的東西,在這裡都是真是存在的。
或許江申自己都沒發現,當他擁有詭異的能力開始,就已經非正常人了,那麽其他詭異的東西還會遠麽?
對於這點畢達十分納悶,江申就像一個介於正與反的人,思緒似乎非常混亂。
江申在認為自己是正常人的情況下,同時又忽略了許多自己非正常的表現。
就好似一個人出了車禍,大腦經受了猛烈的撞擊,導致片段式的失憶,某些記得,某些又記不得。
似乎有種神奇的東西,讓江申和安保人員全都下意識的忽略了許多。
可是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以江申為首的安保人員,為什麽就和木訥的工人們不一樣呢?
到底是什麽原因,造就了安保和工人有如此大的區別呢?
實在想不通的情況下,畢達短暫脫離了思考,將目光放到了同樣沉思的江申身上。
江申眉頭皺起,臉色十分凝重。
十幾分鍾過去了,畢達也沒有打擾對方,就那麽靜靜的等待著答案。
突然間!
江申猛地抬起頭,似乎想到了什麽,表情似乎有種釋然的感覺。
“我想到了一個點,可能與血肉餅有關。”
“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江申欣喜的遞出了橄欖枝。
“好!”畢達果斷的答應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