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盈縱身躍入空中,單手掐訣,一隻手運動南明離火,另一隻手將魍魎之刃高高拋入空中。
“芳落!殺!”
“好嘞主人!”
在嵇盈源源不斷輸入的靈氣的加持下,芳落化形為人,揮動著魍魎之刃,迎擊那些遊魚一般衝來的劍葉。
她動作飄逸霸道,如同大漠孤煙之中的九天玄女,又如同踽踽獨行的屈子,刀氣之中透露著無盡的蕭瑟和喟歎。
另一邊,冷玥瀅橫眉冷目,雙手連連掐訣,催動【水系仙術,獨釣寒江】,瞬間張開雪白的羽毛翅膀,飛入空中,灑下柳絮般的雪花。
附著了靈力的雪花,甫一遇到劍葉,瞬間便被融化殆盡。
十個呼吸之後,嵇盈和冷玥瀅便將所有來犯的竹葉全部擋了下來。
饒是如此,此刻兩個人已然氣喘籲籲。兩人依背而立,冷冷地注視著周圍竹子妖怪的一舉一動。
突然,一陣清風拂過。竹子妖怪又閉上了眼睛,而濃霧竟然在同時慢慢散去。
“桀桀桀桀桀桀……”
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傳來,令嵇盈毛骨悚然。
“你是誰?為什麽在暗中搗鬼,鬼鬼祟祟,不像個男人。有種站出來,和你嵇盈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桀桀桀桀桀桀……”
“小潘安,小貂蟬,我就在你們的頭頂啊。”
嵇盈和冷玥瀅冷不丁地抬頭一看,只見那碩大的月亮竟然長出了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和一張嘴巴。
嵇盈立刻意識到這是幻術,他揮動魍魎之刃將自己的手臂劃出一道血痕,想用疼痛感來令自己從幻術之中清醒過來,但是卻無濟於事。
月亮妖精冷冷地笑道:“別掙扎了,這幻術豈是你這靈竅六層的土雞瓦狗能破解的?”
砰!
一陣爆裂聲傳來,嵇盈和冷玥瀅的面前突然出現了四具髑髏。
一具髑髏手裡正端著一隻茶盞,似在飲茶,而他頭戴綸巾,身披鶴氅,身高臂長,生前許是名門正派的高階修士。
第二具髑髏則死死地趴在地上,四肢伸開,骨骼處處斷裂,散落了一地,他身材瘦小,彎腰弓背,生前許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翁,被人從萬丈懸崖上推了下去。
第三具髑髏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頭骨似乎被重物砸成了一灘齏粉。
第四具髑髏像是一個少年的屍身,他全身骨骼完好,只不過高高地掛在竹竿之上,似乎生前是被人吊死的。
冷玥瀅冷笑一聲,說道:“這都是你的傑作嗎?”
那月亮妖精呵呵一笑,說道:“你們這些修仙之人,平日裡殺人越貨,肝人之肉,食人血髓,到頭來,竟把這種種罪惡怪罪到我們的頭上,實在是可笑至極。”
“現在,就是和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償還的時候了。”
“小潘安,小貂蟬,你們從這四具骷髏之中選一具進行攻擊,若是選錯了,後果你們自己承擔哦。”
“我隻數五個數哦!
“五!”
“四!”
……
“什麽?”
嵇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於所謂的什麽報應,他從來都是不怕的,反正人又不是他殺的。
只不過,冷玥瀅就在背後,敵人的幻術太過強大,他實在想象不出敵人還會發動怎樣的攻擊。
情急之中,嵇盈一劍向那吊死的第四具髑髏揮劍刺去。
嘩啦啦!
只聽得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響傳來。
那一具髑髏被斬碎成了齏粉。 “桀桀桀桀桀桀……”
“選錯了哦。”
緊接著,嵇盈便感覺到自己全身仿佛被蟲蟻噬咬一般。有一陣悶響從遠方不斷傳來,五個呼吸之後,只聽得啪啪啪啪啪五聲脆響,嵇盈左掌五根手指的第一個指節應聲而飛。
“啊!”嵇盈蹲在地上,握緊左手,痛苦地呻吟著。
與此同時,冷玥瀅也覺得腹中仿佛有一條銀鱗巨蚺在攪動一般,一張嘴,嘔出一口鮮血。
嵇盈的額頭上冒出豆大的熱汗,他不禁納罕道:“敵人這是什麽仙術,怎麽這般厲害,可以殺人於無形?”
“你還有三次機會哦。請謹慎選擇。”
這一次,冷玥瀅挺身而出,選擇了第二具墜落懸崖而死的髑髏。
果不其然這一次他們又猜錯了。
接二連三的猜錯,讓他們如同一棵飽經狂風驟雨摧殘的小樹,已經沒剩下什麽枝丫了。
終於來到了最後一次機會。
這一次只剩下了第一具舉著茶杯的髑髏。
這一次,一定不會錯。
嵇盈強忍劇痛,揮動魍魎之刃向那具髑髏斬去。
【叮嚀!】
在嵇盈揮刃的同時,他也把系統叫了出來。
“系統,我要掛機30分鍾。”
但是敵人並不知道嵇盈留了一個心眼, 叫出了系統作為後援。
它在空中桀桀怪笑著:“你們以為你們這一次一定選對了嗎?哈哈,你猜錯了,這個遊戲,根本就沒有正確的答案。”
“現在,要向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降下最正義的神罰。”
突然間,只聽得夜幕之中,忽然傳來晴天霹靂,兩道落雷訇然而下,落在了嵇盈和冷玥瀅的身上。
兩個人被轟炸成了兩具焦炭,皆昏死了過去。
“宿主大人,檢測到您選擇的選項為,成為西極峰峰主,現在對您進行指引。”
“您現在剩余掛機時間:3小時50分鍾。”
突然,嵇盈清醒了過來。他再一看自己的身體,哪裡有一丁點的傷害。
而頭頂的那一輪明月,仍然高懸天際,月光朗朗,普照秦漢,一如千百年來那般,從未改變。
原來,這一切都是敵人的幻術。
好厲害的幻術,連痛苦都是那麽的真實。
此時,嵇盈的身體已經被系統控制。他只見自己一把扛起冷玥瀅,面無表情地向著竹林深處走去。
一炷香的時間,嵇盈便來到了竹林的中心。
此地豁然開朗,有一個涼亭,涼亭四周草木葳蕤,繁花點點,清風吹過,涼亭之中有風颯然而至,透露著一絲愜意和瀟灑的感覺。
嵇盈走進涼亭,凝神一看,只見亭中端坐著一具髑髏,他手持茶杯,頭戴綸巾,身披鶴氅,正是剛才那灰飛煙滅的第一具髑髏。
而他的腳下,擺放著一隻被雕刻成髑髏形狀的,小小的竹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