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蠱化蛇盤旋在嵇盈的上空。它俯視著這個懶散而渺小的人類,發出了鄙視的一聲輕哼。
“區區靈竅二層的廢物,也配和我凶魔宮血蠱妖獸爭鋒?”
“今日,我化蛇老仙便讓你血債血償。”
說著,血蠱化蛇便張開血盆大口,吞吐出一陣膿黃腥臭的毒霧。
毒霧如同桂嶺之地的瘴氣一般,隱隱有蛇蟲窸窸窣窣之聲,從毒霧之中不斷傳出,搔刮著嵇盈的耳膜。
毒霧甫一觸及身體,嵇盈便感覺渾身上下,仿佛有百蟻噬咬一般,鑽心刺骨的疼。
忽然,他的神識出現了松動。在一陣又一陣的昏厥之中,嵇盈仿佛來到了一處石洞前。四周是濃得化不開的黃色迷霧。
“靈竅二層的廢物,靈竅二層的廢物……”一陣陣嘲笑,從眼前的石洞之中幽幽傳出。
忽然,一陣冰冷膩滑的感覺襲遍周身,嵇盈感覺到仿佛有一條巨蛇正死死地纏住自己的身體。
巨蛇在他身上越勒越緊,他仿佛能聽到自己骨骼斷裂的聲音。
“結束了,你這渺小的人類。”
“你太弱了,根本不需要我凶魔宮其他的血蠱妖獸出手,我一個開慧六級的妖獸,便可以將你殺死。”
兩道血珠從嵇盈的眼中汩汩流出,他知道,他即將身死道消。
忽然,一陣幽幽的芙蓉花傳來,嵇盈一下子想起剛才和荀芊芊“戰鬥”時,兩人的鶯歌燕舞,細語呢喃。
對了,我還有南明神火。
嵇盈閉上眼睛,一任自己的魂魄似滔滔江水,湧入自己的神識之中。
無根無相的天賦,如同一張乾淨整潔的宣紙,平鋪在案台之上。
魂魄仿佛是一支填飽了墨汁的毛筆,在這張紙上揮毫而就。
而那南明神火,便是那濃稠的墨汁。
嵇盈感覺到自己的天賦、魂魄和神識不斷地融合,交匯,似金風玉露,又似鸞鳳和鳴。他瞬間便感覺到一股沛然莫之能禦的靈氣,在自己的七竅之中,來回衝蕩。
原本就通明的雙目,此刻更加熠熠生輝。
原本就敦敏的頭腦,此刻更加澄澈如同冰雪。
重瞳四乳,耳聰目明,普為仁表,聖作元輔。神通既達,何往不利。
南明離火與嵇盈的神識再次充分地交融在一起,甚至和自己的吸魂奪魄大法也完全融為了一體。
忽然,嵇盈感覺到自己體內仿佛有滔天的靈氣,澎湃洶湧,將四周的膿黃毒霧一掃而光。
一道幽幽的藍色鬼火,從嵇盈的鋼筋鐵骨之中,從嵇盈虯結的肌肉之中,從他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之中,訇的一聲冒了出來。
彼時,纏繞在嵇盈周身的血蠱化蛇,也在一瞬間被震飛而去。
而環繞在血蠱化蛇周身的那些蠱蟲,也都被南明離火所侵蝕,在熊熊烈焰之中痛苦地扭動著腰肢。
南明離火吞吐著這些蠱蟲的身體,不斷地發出嘶嘶的聲音,轉眼之間,這些蠱蟲便化作了一塊又一塊的黑炭,墜落在地。
嵇盈雙全緊握如同鐵錘一般,他雙目之中閃過一道藍色的光芒,如山如海,如刀如劍,直刺血蠱化蛇的雙眼。
就算是開慧六層的妖獸,見了嵇盈的凌厲眼神,血蠱化蛇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什麽?這小子的靈力,在南明離火和吸魂奪魄大法的加持下,竟然已經練到了這般地步?”
血蠱化蛇還想掙扎,它不斷釋放靈力,滋補那些被南明離火燒死的血色蠱蟲,
想要東山再起。 但是,無論它如何催動靈力,那些蠱蟲就像是死透了一般,怎麽也喚不醒。
嵇盈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嘴角微微上揚,說道:
“別掙扎了,對於你們凶魔堂的血蠱之術,我的南明離火,天克。”
如果不是經歷了和血蠱化蛇的戰鬥,嵇盈都不知道南明離火竟然有這般的威力。難怪荀芊芊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獲得這個南明離火。
有了南明離火,的確便有了對付凶魔堂厲家的資本。
血蠱化蛇慘叫一聲,扭動腰身便要逃走。
嵇盈哪裡會給他這個機會。一道藍光一閃而過,嵇盈身似離弦之箭,衝到血蠱化蛇身後,伸出五指,死死抓住血蠱化蛇的頭顱。
血蠱化蛇本欲掙扎,但是嵇盈的功力實在太強。他只能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不斷地冰冷下來,而他全身的靈力,也變成了簌簌的雪花,不斷地順著嵇盈的五指,湧入了嵇盈的身體之中。
“可惡,我足足用了一千年,才練到了開慧六層。”
“這六年,我不斷冒著被中土正派人士追殺的風險,從偷雞摸狗,到毀村屠城,我吸收了多少生靈的精華,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你這個靈竅二層的廢物,竟然敢……”
還沒等血蠱靈蛇說完,它便已經變成一具黑魆魆的乾屍,撲通一聲,落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終於解決了這個麻煩,嵇盈活動了一下身體,一臉慵懶地便向門外走去。
“等等,相公,你要去哪啊?”荀芊芊一見嵇盈要走,趕緊追上去,嬌滴滴地倚在門框上,故作嬌媚之態。
“剛才,剛才你明明還和人家,那個的。”
嵇盈一臉嫌棄地瞥了一眼荀芊芊,心想,真的煩,自己明明打算一個月後就離開魔門的,想不到卻偏偏惹上了這個魔女。
他擺了擺手,說道:“去拉翔,怎麽,一起來嗎?”
荀芊芊羞得小臉通紅,趕緊搖了搖頭,繼續問道:“那,之後呢?你要去哪?”
“回我的紅梅小屋,這裡戾氣太盛,再待下去,我早晚得死在這。”
荀芊芊甜甜一笑,一把把荀德古從地上拉了起來,向著嵇盈的背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