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樓近辰人如一道銀色流光一樣,沒入下方的城中,頭下腳上,如深潛一般,鑽入樓觀道的小院之中。
緊接著,院中湧起一團風霧,將他托住,其人便如大鳥一般飄然落於院中台階上,屋裡沒有燈火,靜悄悄。
“白小刺,楊姣。”樓近辰喊道,沒有人回答他,他以劍做杖,摸到桌子邊,摸著其上的茶壺,提起,以茶嘴對著自己開始喝水。
大戰半夜,肚子卻是餓臨饑腸轆轆,嘴裡更是渴得冒煙,這一停下,便發現自己渾身酸軟,精神上更是一股疲憊,內感氣海,更是一片暗澹,這是真的疲憊了。
“白小刺,楊姣?”
這時,一個串腳步聲從外面快速的進入院中,一個女孩提著一個藤蔞快速的跑了進來,她將藤蔞抱在胸前,抬頭看著樓近辰。
“樓近辰,你沒事吧。”藤蔞之中小刺蝟探出頭來。
樓近辰拿起茶壺繼續仰頭喝了一大口的水,說道:“你們沒事我就沒事。”
“我躲起來了,一點都不怕,我還可以躲到牆洞裡去。”刺蝟說道。
“你也要好好的修練,以後就不用躲了。”樓近辰說道。
“嗯,我要好好的修煉,以後和你一起打別人,我可以用刺扎他們。”刺蝟認真的說道。
“好好好,你以後一定會很厲害。”樓近辰心中歎息,將劍插入鞘中,耳中又聽到一個腳步聲進來,腳步略沉,這是老人才會有的腳步,正是楊大掌櫃。
只聽他說道:“樓道長,我怕有人趁機使壞,就將囡囡與小白仙帶到我那裡去了,剛剛看到你回來了,小白仙就喊著要回來。”
“好,你做的很好,可惜我這裡沒有酒菜招待掌櫃你。”樓近辰說道。
“樓道長這是說哪裡話,道長是囡囡的師父,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明天要不我讓族裡來個人,為道場裡洗衣做飯吧。”大掌櫃小心的說道。
“那倒不必了,你每餐讓楊姣回去吃飯就行了,我倒是不需要,小白仙也吃的少。”樓近辰說道:“至於洗衣,這個倒是可以有。”
“那我讓族裡挑一兩人,沒事來這裡看看,若是有需要,道長您吩咐一聲即可。”大掌櫃的說道。
“那也行吧。”樓近辰說道,他不是不需要吃飯,而是覺得這裡小,加一個在這裡煮飯,便需要買菜那些東西,也麻煩,而他自己吃著普通的米已經不頂飽了,就像他之前吃了一餐晚飯,現在已經饑腸轆轆了。
他需要吃靈米,需要**蟲。
樓近辰重新回廊簷下,再一次的坐在那椅子上,整個人便放松下來,說道:“大掌櫃的,你能不能為我傳個消息。”
“道長請講。”大掌櫃的連忙說道。
“只要有人能夠帶上靈米、靈肉、靈酒這些上門來,便可向我提一個問題,或者是向我學習法術。”樓近辰說道。
“道長,所言當真?”大掌櫃非常的驚訝,各大道場雖然也都收弟子,卻也設了門檻,大道場門檻高,小道場門檻低,但總有一些人受限於門檻無法學法,而樓近辰這個門檻已經很低了。
更何況,那些道場弟子,一定也會來。
“當然,樓某不打誑語。”樓近辰說道。
“那請道長放心,我一定為道長將這個消息傳出去。”大掌櫃的匆匆而走。
樓近辰坐在椅子上面,壓抑著心中的饑餓,心想:“這樣下去可不行,整個身體的細胞都像是張著嘴要東西吃。”
他甚至有一種錯覺,每一個細胞都成了一隻蛆蟲,在鑽動著,尋找食物。
他觀想著月照身,
沉入氣海,氣海之中泛起銀波,那些妄念慢慢的澹澹去。采煉日月,初學者覺得兩者的功效似乎都差不多一樣,但是樓近辰越修越覺得兩者的差別。別人怎麽修行的他不知道,他這裡是將觀想月亮當做靜功修持,將觀日當做動功。
當他需要束念靜心之時,便觀月照身,入氣海,而需要氣行經絡之時,則是觀想烈陽,一路的煉燒肉身精血化氣。
晚上觀想月,則會讓肉身與氣念都得到靜養。
這一夜,注意是個不眠之夜,樓近辰靜坐於屋簷下的椅子,而那些道場中對樓近辰出過手,並有被樓近辰所傷的人,一個個都慌亂緊張起來,雖然樓近辰沒有下殺手,但是挨了樓近辰一劍也是不是好受的。
輕則修養數月或者幾年,重則從此魂魄枯衰敗,壽元大減。
而這些人往往都是家族或者是道場裡的頂梁柱,他們有事,自然引得道場、家族震動。
道會駐地之中,會主坐在那裡看著面前的這些沉默的人,不由的歎息:“說到了底,只有強者定下的規矩讓弱者遵守,若是三君仍在,一個第三境的人,安敢如此。”
“會主,登仙山的教諭說,既是第三境的人要在這裡開道場傳法,當許以便利,何必相阻,法落望海角,將來長出果也是望海角的果,這是喜事。”有一個人小聲的說道。
“其他的教諭呢?”會主再問道。
“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會主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侵犯,若是誰都能夠自己掛牌立道場,不用通過自己這個會主,那誰還尊重自己呢?
“說到底,還是實力啊,若我至日遊境,何必求他們。”會主心中想著。
“會主,按規矩的話,若有人新立道場,需要打勝九家道場方可以獲批道牌,這樓近辰已經打過九家了。”說話之人小心的看著會主的臉色。
會主先是深思,接著是高興,說道:“你說的對,正是如此,規矩並沒有壞掉。”
……
望海道閣之中,王春風立在窗邊,他的住處並不是望海道閣最高的房間,但是這裡也是視線廣闊,他手裡端著一杯酒,杯是琉璃杯,酒是金黃色。
旁邊的紅燭的火光映照之下,杯中的酒閃耀著光韻。
樓近辰在戰勝了方至與箭神館的風尹人時,他就可以肯定樓近辰的修為達到了第三境,而且那一身劍術,還頗有遊刃有余之色,所以他不可能這個時候跳出去。
做為望海道閣的教諭,勝是應該的,平或敗都將對他本人與望海道閣形成巨大的打擊,所以他不會出手。
柳原出手,並不讓他意外,柳原的祖上便是這裡人,所以他在看別人的眼神之中,常會有一種看外來者的意味。
對於這一片大地,他有著一種特別守護情節。
所以當樓近辰的作態會惹得他出手,只是一戰之下,竟是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反而被追上去揮了一劍,至於結果,王春風能夠想得到幾分,柳原肯定不好受,要不然的話,他不會任由樓近辰離開。
對於樓近辰這個變數,王春風一開始只是出於本能不讓他入道閣而已,在他看來,任何海姞那一方的力量都是需要排擠出去的,但是樓近辰離開之後,居然迅速的揚名,並打破規矩,展現出了第三境的實力,這讓他不得不全盤思考起來。
很顯然,樓近辰是海姞故人的弟子,只要海姞回來,必定會站在海姞一邊的,這是敵人。
“敵人,是否需要現在解決掉呢?”王春風心中思索著,他一下子無法下定決心。
他又想到了海姞,這個曾經的嫂嫂,這個海妖,憑什麽繼承自己哥哥一手創立的望海道閣,如果不是她,哥哥也不會死。
最應該死的是她。
……
武凌在自己武威館之中,武威館的講郞下山虎並沒有什麽大礙,但是武凌的心情卻很不好,她是萬萬也沒有想到自己不在意的一個瞎子,居然是第三境強者。
不由的又恨起海明月來,她做為自己的好朋友居然不告訴自己這些,這不是故意讓自己犯錯得罪人的嗎?
她心中後悔,還有一絲的惶恐。
……
樓近辰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楊大掌櫃家的一位年輕人,名叫楊天。
他帶來了一壺酒,並且煮上了一盆的靈肉。肉是熱的,顯然是剛煮好的,大概是楊大掌櫃回去之後,就先跟自己家族裡的人說了。
那楊天立於小院之中,看著樓近辰大口的吃著肉,大口的喝著酒。
“肉好,酒也不錯,你有什麽要問的,我邊吃邊答。”樓近辰說道。
“請問道長,可願意再收弟子?”楊天問道。
“弟子太麻煩了,就不收了,你也不要這麽貪心嘛!”樓近辰一邊吃一邊說話,竟也說的清晰。
“道長教訓的是,是在下貪心了,在下想問劍術。”楊天說道。
“劍術,你先練一套劍術來看看。”樓近辰說道。
於是楊天在小院之中演練一套劍法,劍光閃閃,滿室遊走,卻也不俗。
“你修的是武道,武道與煉氣士有頗多相通之處, 但也有絕然不同之處,在我看來,你的劍缺了一個‘凝’字,即是凝煉劍招,也是凝煉劍意,武道意志是向內的,……我這裡有有練劍十法贈於你,刺落葉、刺燭火、套環刺擊而環至劍尖而不脫,刺滴水……”
楊天聽完之後,心中大喜,而樓近辰竟是剛好吃完一盆肉,一壺酒。
又有人進來,依然是送上的熟食和酒,其中還配了一些左料小菜,可讓人解膩。
樓近辰也不問對方的來歷,隻讓對方提問,然後自己作答。
這個人問的是煉氣士的問題,他問如何降服妄念。
樓近辰思索了片刻,說道:“令我恐懼、不安的皆是虛妄,你記住這句話,回去再試試,如果不成功,你可以再來問我。”
“是!”
又有人進來。
樓近辰依然是一邊吃,一邊給對方解答。
有些問題,是樓近辰也需要思索的,也不能夠確定是否正確,便讓他們過後可以再來找自己,因為樓近辰也想看看自己的思考的是否正確。
就這樣,樓近辰回答了三天的問題,不眠不休的吃了三天的肉和酒,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靈食,身體之中的饑餓這才平息。
整個望海角也不再說他囂張跋扈,都說他平易近人,說他是一個有道真修,是一個睿智的人,都說他在法術釋解方面有見地。
有些人會自己修,但未必能夠教得了別人。
這裡很多道場,很多講郞,而樓近辰其實也說不上會教,只是他解釋角度往往不同,比較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