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怪客,我可以對您做一個獨家專訪嗎?”
“請問您與兩個家族的恩怨……”
“……”
爆炸剛結束,電視塔內部,就有無數人向蘇夏湧了上來。
哪怕頭頂還在掉玻璃渣子,他們依舊舉著長槍短炮,都希望拿到第一手資料。
城主魏忠死了,這就是一個足以讓整座城市震動的大消息,會驚爆無數人的眼球,而且他挾持攝影師以及最後自爆的畫面都被拍攝了下來。
如果兩個家族不專門處理這事,魏忠死後的名聲一定會臭不可聞。
“我現在沒空。”
蘇夏出聲拒絕,並指了指市中心的兩棟大樓:“薑家的負責人應該就要解釋這次事件的起因了,你們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說完他就直接離開了電視塔,速度極快,趕赴零點酒館。
眼前的時間一點點流逝,就像是催命符,催促著他一刻不停。
已經到吃午飯的時間了。
系統又發來提示:
【檢測到你在地球的身體處於饑餓狀態,是否要返回地球?】
蘇夏想都沒想,直接點了“否”。
一頓不吃餓不死。
寢室裡那些家夥天天熬夜,作息不規律,每天三餐看心情吃,也沒見他們身體有什麽問題。
電視塔外的道路上,還有無數逃離市中心的車正在排隊,喇叭聲從街頭響到結尾。
車裡的人都目睹了剛才那場爆炸。
“那面具怪客不是在中心廣場那邊嗎?”
“怎麽跑到這裡來了?”
“該死,前面的車在幹什麽?快點動啊!”
“滴滴——”
蘇夏所過之處,恐慌與死亡隨之蔓延,仿佛真就成了死神的代言人。
當他從建築裡出來後,所有喇叭聲都停了,整條街上瞬間變得靜悄悄的,車裡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在街尾的一輛車裡,有個還不到一歲的孩子剛剛睡醒,開始正常的哭鬧。
司機臉色大變,急忙手:“別哭了,面具怪客在外面!”
聽到“面具怪客”這四個字,孩子的哭聲瞬間停了。
見到這一幕,正在趕路的蘇夏心情複雜,他的名聲在民間傳得原來越離譜,換作是在古代,估計會有人把他的畫像貼在門口辟邪。
他走後,電視塔裡的媒體人齊齊出動,帶著長槍短炮趕赴市中心。
這裡距離市中心也就幾公裡,而且一路上暢通無阻。
現在全都是逃離市中心的,根本沒人開回去。
逆向的兩條道路形成了鮮明對比。
當他們趕到兩棟大樓時,正好看到大樓裡的人們被有序地疏散出來,所有人臉上都帶著劫後余生的喜悅。
有人與外面等候的家人相擁而泣,還有人發誓要重新做人,把今後的每天都當做最後一天對待。
“我們可以看到,那些飛機都完好無損,停在中心廣場與周圍的街道上。”
“面具怪客這位傳奇殺手的為人,似乎與傳聞中的有一絲絲出入……”
“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
“……”
各個頻道的電視台記者都開始了直播,生怕被別的頻道分了流量,還有一些網紅與自媒體也趕到了現場。
在這個混亂的時代,越接近死亡的地方,流量就越大。
被疏散出來的員工們都在廣場上等待安排,他們的薪資與福利都與兩家息息相關,如今出了這麽大的事,許多人已經從現場記者的報道中得知了城主的死訊,都想知道今後何去何從。
兩家能管事的高層,都在地下被蘇夏殺了個遍。
現在只剩薑治了。
“請大家不要驚慌,事情已經過去了。”
在中心廣場的最前方,搭起了一個簡陋的臨時演講台,薑治就站在台上,面對無數人迷茫的目光。
按照蘇夏要求的,他清了清嗓子,拿起話筒,開始闡述這次事件的起因。
“此次事故,其實是一場私人恩怨,本來與我們兩個集團無關,只是集團裡某些掌權者一意孤行,他們也付出了應有代價……”
薑治很巧妙地把自己從這件事裡摘了出去,他需要為自己營造出站在魏忠對立面的形象,然後把所有罪責都拋到魏忠等人身上。
其余人就算有疑問,也無法直接反駁他。
畢竟他還活著,而其余人都死了,這就是他最大的證據。
“作為一座城市的城主,魏忠本應該為整座城市的市民謀福祉,但他具體做了什麽,相信大家也看到了,除了此前的飛機事件,還有他在電視台內部的挾持事件……”
薑治也不愧是做宣傳的,很清楚普通人的心思。
下面的眾人都聽明白了。
“原來這事和我們根本沒關系。”
“只是面具怪客和另一個人的私人恩怨?”
“這些人真是該死啊,有了這麽多錢還不知足,竟然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去做這種事……”
“……”
此時,在零點酒館裡,也有無數人在觀看直播。
殺手們也沒有特殊渠道,同樣等到了現在才知道這場戰鬥的起因。
薛烈剛回到酒館,在地上一樓要了一杯酒,坐在吧台前,聽到報道裡的那些話,眉頭逐漸皺起。
這一切的起因,竟然是因為他徒弟薛林?
“啪!”
他臉色難看,猛地把手裡的酒杯砸在吧台上。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其余人都嚇了一跳。
平時有許多普通人來地上一樓喝酒,但今天那片戰鬥發生的區域距離酒館實在是太近了,人們都躲在家裡不敢出門。
現在這裡只剩下了一群殺手,他們自然都認識薛烈。
“薛老大生氣了。”
想到電視報道中提到的事情起因,許多人都縮了縮脖子,悄然後退了幾步,害怕被薛烈的憤怒波及到。
“薛老大該不會要對那個逆徒動手吧?”
“不行啊,酒館成員不能在酒館內動手,哪怕是地上一樓也不行,這裡依舊是酒館的范圍,除非剝奪薛林的正式成員身份……”
角落裡的殺手們低聲談論著,時而用余光看一眼薛烈,發現薛烈臉上的憤怒愈加明顯。
他手裡握著的那個酒杯都出現裂痕了,卡察作響。
也就在這時,一樓深處的電梯忽然響了一聲。
“叮——”
有人上來了。
電梯門緩緩開啟,站在電梯轎廂裡的赫然是薛林。
他臉色平靜,端著一杯紅酒,不急不慢地走出電梯,仿佛剛才發生的所有事都與他無關,慢慢走到門口。
換做是平時,他肯定對吧台前的薛烈擺出一副恭敬的樣子,但現在他甚至連一聲師父都懶得喊,直接將他忽略了。
酒館裡,殺手們的目光都匯聚在薛林身上。
“是他。”
這是許多人頭一次正式打量這個店主的徒弟。
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了,這家夥的看上去依舊很澹定,心態確實不是常人能比的。
一樓深處,又有幾個電梯上來了,電梯裡擠滿了正式成員。
這些家夥全都是跟上來吃瓜的,想看看這件事最後會發展成什麽樣子。
“他該不會是在假裝鎮定吧?”
“還是說已經無所謂了?”
“……”
薛林的澹定出乎了大多數人的意料。
他就靠在門口,距離酒館外面的土地只有一步之遙,輕輕搖晃杯中的紅酒,望著遠方,像是在等人。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等誰,他們同樣在等。
這時,薛烈猛地轉身,對薛林怒喝:“看看做的好事!”
他面帶怒意,聲若雷霆,一喝之後整個酒館都安靜了。
薛林抿了口紅酒,澹澹地說:“老師,我做了什麽事?”
“你自己心裡清楚!”
“難道我不能做嗎?”薛林面不改色,“老師,當初你收我為徒弟的時候,可是說過,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你不會乾預我的成長。”
“強詞奪理,不知悔改!”
薛烈暴脾氣上來了,轟的一聲把手中酒杯徹底捏碎,渾身靈能暴動,挽起袖子,看樣子是要教訓一下這個逆徒。
他大步走向薛林,拳頭緊握,眼中快要噴出火來。
然而薛林依舊靠在門口,連眼皮都沒動一下,澹然地指了指角落裡的監控。
他晃著紅酒說:“老師,正式成員不得在酒館內部動手,你身為店主,對這條規則很清楚吧?”
“轟——”
薛烈猛地一拳砸出,卻沒有砸在薛林的身上,而是砸上了一旁的大門。
整個酒館都顫了顫,仿佛被什麽猛獸撞了一下。
大門上頓時多了個深凹的拳印,連接門框的合頁齊齊斷裂,而後轟然倒塌,在地上砸起一陣煙塵。
酒館裡的成員們看得心驚肉跳,不少人抖了抖,杯子裡的酒水都灑出來了。
這一拳要是砸在他們身上,怕是會讓他們直接轉世重修。
但薛林還是那副樣子,對薛烈說:“老師,大家都知道這條規矩,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你……”
薛烈臉色鐵青,雙全緊繃,一股烈焰在胸中激蕩。
薛林澹澹一笑:“老師你少說幾句,你要是氣出病來,別人多半會說我這個徒弟不孝順。”
他算準了薛烈不敢對他怎麽樣,所以才這樣肆無忌憚。
只要在酒館還在,他就不會死!
這時候,遠方忽然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
“確實是不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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