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鬥牛國的一場小規模的海戰,隻用半天時間便結束了,而炮台之戰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遠距離的對射,對炮台的傷害並不是很大,要想拿下炮台還得靠著炮兵掩護,陸軍登陸埋棺材。
原本不願意快速拿下炮台是想著將鬥牛國的海軍引出來,現在馬尼拉的海軍已經覆滅, 再留著炮台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正當鄭經準備下令強攻的時,剛剛登上‘萬年艦’匯報戰情的洪暄提議道:“王上!鬥牛國馬尼拉的海軍指揮官已經被臣俘虜,要不要讓這個家夥登島去勸降,就算不能成功,也能瓦解守軍的軍心。”
“那個俘虜的鬥牛國海軍指揮官能為我們做說客嗎?”
“臣將人帶過來試試!”
鄭經一想也不差這麽一會兒工夫,便讓洪暄將人帶了過來。
這位海軍指揮官滿口答應鄭軍,願意做這個勸說炮台投降的說客, 這讓鄭經有些懷疑這個家夥是不是有什麽別的心思。
不過鄭經還是命人給了這個馬尼拉海軍指揮官一條小船,讓他打著白旗登島勸降,不過從登島開始,一個時辰之內若是炮台不掛白旗投降,鄭軍將會發起最後的攻擊,屆時鄭軍將不接受投降。
馬尼拉海軍指揮官從另外一個方向打著白旗登上了炮台,炮台指揮官一看是海軍指揮官,頓時就明白海軍完了。
海軍指揮官一上島見到炮兵指揮官便問道:“炮台所有的船只能夠將所有的人員全部撤離嗎?”
“不承載武器彈藥,隻運送人員,能夠全部撤離。”
“這就好!我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就是以為生理人的海軍還是幾年前的那種只會仗著人多勢眾,沒有任何戰術的海上陸軍。
沒有想到該死的低地人竟然為他們的敵人服務,教會了生理人如何使用海軍,如何作戰,我在生理人的二級艦上看到了為生理人服務的低地人。
錯誤的結果就是我把王國的海軍打沒了,你們現在已經沒有了後援,失敗只是一個時間問題。我的建議是不要在炮台戀戰,應該收縮力量為保護馬尼拉而戰。”
“我們一旦退走, 這炮台可就落在了生理人的手中, 有了炮台的封鎖, 我們已經再想奪回炮台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炮台當然不能留給敵人, 我們臨走之前,將所有的火藥引爆,把炮台以及炮台上的所有火炮炸毀,動作要快,我們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那位鄭國王隻給了我兩個小時的時間。”
炮台指揮官果斷地選擇了聽從海軍指揮官的勸說,吩咐手下迅速地將所有火藥都集中起來在每一個炮位底下都埋設了足夠炸毀火炮的火藥通過引線相連,引線一直通到炮台下的小港口。
小港口裡停放著三艘槳帆船,足夠將炮台上的三百人帶走,在炮台做完這一切的準備工作之後,已經離鄭軍留出的最後通牒時間相差無幾。
當最後一名鬥牛國士兵上船之前,用打火石點燃了引線,在三艘小船開出隱蔽的港口,立刻就被鄭軍巡邏的小型夾板船發現。
由於槳帆船在近岸的獨特優勢,鄭軍的船隻無法追上這三條小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三艘加來船揚長而出去。
巡邏船還沒來得及回去稟報炮台發生的變故,炮台上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劇烈的爆炸幾乎毀掉了炮台上層所有的建築。
鄭軍被炮台劇烈的爆炸驚呆了, 這是鬥牛國的炮台彈藥殉爆了嗎?
鄭經也與正在等待消息的一眾高級將領趕忙跑到甲板上查看情況, 就看到了讓鄭軍哭笑不得的一幕,
這些鬥牛國的炮台守軍是想自殺嗎?就在鄭軍高層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巡邏的小型夾板船傳回了消息,原來是敵人跑了。
鄭經頓時明白,鄭軍上下被那個海軍指揮官耍了,洪暄更是惱羞成怒,就要返回自己的艦隊,拿剩下的鬥牛國俘虜開刀。
羞怒過後,鄭經冷靜一想,自己也沒有什麽損失,無非就是跑了幾百雜魚,等到了陸地上,想弄死這幾百雜魚,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看到洪暄羞惱的想要報復俘虜,立刻攔下他道:“洪將軍不必生氣,寡人看這是好事,我們攻下炮台多少都會給我軍造成一些損失,現在我們可以兵不血刃佔領炮台。
炮台毀了完全可以慢慢的修複,人死了可就活不回來了,怎麽看都是我們賺了。傳令下去,命令黃老將軍組織人手重新修築炮台,其他人馬跟隨寡人殺向馬尼拉城。”
鄭經的命令下達,所有的艦船全部行動起來,從港灣入口到馬尼拉城足有百裡的距離,港灣內的風力不大,整個艦隊只能以三、四節的速度緩慢前進。
由於出發時已經到了傍晚時分,艦隊航行了一個多時辰之後,鄭經便下令拋錨停止前進。在陌生的海域航行,還是要小心為妙。
兩艘大艦在最中心的位置,大艦周圍是補給船與運兵船,這些船隻的武裝水平最差。尤其是運兵船上裝載的都是陸軍士兵,一旦沉沒造成的損失可比損失一艘戰艦大多了。
運輸補給艦外圍是十艘大夾板船,分為兩撥各帶領十艘小型夾板船負責巡邏,這是海上臨時停泊的安全防護措施,盡管馬尼拉海軍已經覆滅,可是沒有人敢保證,鬥牛國在馬尼拉一艘戰艦或者縱火船都沒有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剛剛亮,艦隊便繼續拔錨起航,在上午己時初刻便到達了馬尼拉港口的外圍。
思路客
失去了海軍與港灣炮台的護衛,馬尼拉的港口已經成了不設防的地方,鬥牛國並沒喲安排軍隊守衛港口防止鄭軍登陸。
劉國軒留在港灣入口處負責督建港灣炮台,鄭軍打算在港灣處打造一個交叉火力的炮台群,只要能夠守住炮台,敵人就別想闖入馬尼拉灣。
劉國軒不在前方,鄭經便將前線的指揮權交給了右軍都督周全斌,除了留在港灣駐守的左軍兩個鎮的官兵,其余四軍兩萬官兵在各自主官的指揮下分批次登上港口。
在等待後勤補給物資上岸的時間裡,周全斌命令侍衛佔據了港口的一座看起來很結實的石頭房子,在房子裡召集其他三位大將一起商討如何打這一場仗。
周全斌拿出一副由細作提供的地圖說道:“三位請看,這裡是馬尼拉城,這座城的設計與紅毛夷在巴達維亞的城池差不多。
我們現在的方向是馬尼拉城的西北,在馬尼拉城外的東南方向有一條小河,當地人叫這條河為巴石河,在這條河邊的居住區內住著很多我華夏的移民。
如今兩國開戰,這些移民肯定是鬥牛國的眼中釘,如果本將猜的不錯,他們大部分人已經被西夷控制。
我們在攻城之前,首先要到派兵到這個地方搜索一番,周某相信一定還有不少躲起來沒有被西夷抓住的華夏百姓。
只要找到這些藏起來的百姓,我們就能對馬尼拉城內的情況有一個更加深入的了解,也好為我們接下來的攻城做好準備,同時還能截斷敵人有可能南逃的通道。”
“我帶人過去吧!”後軍都督謝永常說道。
“老謝去也可以,不過細作強調過,馬尼拉城頭的火炮能夠打到河邊要注意分散隊形,我們的新式火銃有射程優勢,不怕敵人的野戰攻擊。”
“放心吧!別看我老謝是騎兵,不騎馬也一樣能打仗,這些西夷不出城正好,要是出城,我老謝正好能活動活動手腳。
這些年, 都是看著你們打仗,咱帶著騎兵可是連個打仗的毛都沒摸著過,這回可算能開個洋葷了。”
“老謝!可千萬不能輕敵,這些西夷能夠不遠萬裡憑借這麽點兒人就能控制這麽大一片地盤,肚子裡還是有些東西的。”前軍都督王秀奇提醒道。
“你老王不提醒咱還忘了你小子手裡可還有一支黑番鬼軍呢,把這支黑番鬼軍借給咱如何?”
王秀奇搖頭苦笑道:“老謝!你可真會順杆爬,你又不是不知道,無論是老黃麾下現在改為侍衛親軍的鐵人軍,還是王某麾下的黑番鬼軍,這些都是王上直接調遣的,我二人可無權調動。”
謝永常知道王秀奇說的一點兒不錯,這兩個特殊兵種,包括自己親自帶的騎兵都是延平王親自掌握,沒有王上的手令,任何人調不走一兵一卒。
“老謝我就是這麽一說,要是真帶著這幫黑不溜秋的家夥,還不把華夏百姓嚇跑了。”
幾人聽完哈哈大笑,那些黑番鬼確實是長得太難恭維了,在幾位大將看來這些黑番鬼除了長了個人的形狀,哪裡瞅著都不像人。
當然他們也知道這些黑番鬼就是傳說中的昆侖奴,來自三寶太監曾經到過的昆侖州。當初鄭芝龍與鄭成功父子養這樣一支黑番鬼軍隊,純粹就是這群黑番鬼給人的視覺衝擊大,長得牛高馬大,站在那塊兒就能唬住人。
真要用這些人打仗,一旦出現傷亡,立刻就能潰散,不管如何訓練都不管用,鄭經現在也對這些黑番鬼很是頭疼,這一次帶到馬尼拉來,就是打算將這些黑番鬼消耗掉,從此撤銷掉這個番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