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林陛商議好如何攻打旅順的計劃後,海軍聯合艦隊從大沽口拔錨起航,殺向旅順口。
旅順口地處遼東半島東南端,面向黃海形成的一個天然的入口狹窄,港灣內寬闊的良港。
這個時代除了鑽研海軍的人,還沒有人看到旅順口的戰略價值。施琅抵達旅順口之後,在原有的旅順堡遺址上重建旅順堡。
旅順堡按照西方銃城的標準建造,利用滿清朝廷給出的優惠政策,吸引關內的流民到旅順周邊墾殖,為旅順提供糧食後勤。
與此同時又在關內的各個造船作坊搜尋造船的工匠,凡是被他看上的工匠,不管本人願不願意,都被施琅強行帶到了旅順口。
經過一年的建設,旅順口已經初具規模,拋開人品問題不談,施琅絕對是個有能力的將領,可惜的是心術不正之人,能力越大危害就越大。
聯合艦隊抵達旅順口的入口處的時候,就發現入口兩邊已經建起了兩座炮台,與廣東虎門的炮台不同的是,這兩座炮台竟然是封頂的炮台所有的炮口都是對準港灣入口處,任何想要進入港灣的船隻都在炮台的威脅之下。
林陛看到這兩座炮台,心中就是一驚,這是華夏海軍港口的樣式,看來滿清的細作還是給滿清傳回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大王!這施琅在學我們的炮台建造方式啊!”
“這是不可避免的,不但這炮台會被模彷,早晚有一天我們自己使用的先進武器也會被敵人模彷。
以後這樣的事會越來越多,說不定用不了幾年,你就會發現敵人手裡也有了與我們一樣遠射程精準的火銃。
我們要做的是努力超越自己,讓所有敵人永遠只能跟在我們的屁股後面跑,一直讓他們模彷,而不會被超越。”
“大王這話提氣,海軍以後要多為華夏創造點財富,給大匠提供更多的研發資金,開發出更多厲害的武器裝備。”
鄭經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想要將工業化穩步推進,必選要給工業留出足夠的上升空間。以目前的官場氛圍還遠遠不夠。
大多數人根本不會意識到只有科學技術系統性的持續發展,社會才能持續的向前發展。
聯合艦隊抵達旅順口的消息很快便上報到施琅這裡,施琅被嚇得魂不附體,如今的旅順口才剛剛建設出一點眉目,負責防守的軍隊也只有一個營的士兵在防守。
就這麽幾百人如何能夠防得住海面鋪天蓋地而來的鄭軍,施琅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落到鄭軍手中,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若說鄭氏上下最恨的人弄個排行榜,他施琅與在福建的黃梧絕對排進前五名,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到鄭軍的手中。
可是旅順口這裡自己是最高將領,若是就這麽跑了,朝廷絕對繞不了他,弄不好還會連累在京城的家人。
施琅在旅順口消息閉塞,還不知道如今的京城已經是自身難保,站在炮台的瞭望口上施琅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自己老東家的戰艦。
雖然從細作的描述中,施琅已經在想象鄭氏的新戰艦是個什麽樣子,但是遠沒有親眼所見來的震撼,就如後世在電視上看過多少次航空母艦,也遠不如到塘沽的航空母艦主題公園體驗一下來的震撼。
看到海面漂浮著如同小山一般的戰艦,施琅感覺自己的腿都在打顫,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拚死拚活的離開鄭大木是不是真的錯了。
可是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賣後悔藥的,更何況自己與鄭家已經結成了死仇。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海面上的戰艦開始排開陣型,
施琅的童孔一縮,因為他看到了戰艦上密密麻麻的炮口。這個時代戰艦上的火炮只要數清楚一面的火炮是多少,另一面基本一致。數完了戰艦上的炮口,施琅僅有的一點兒僥幸心理也沒有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艘大艦上的一扇炮窗打開,‘通’的一聲,一發炮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向炮台,在施琅的望遠鏡中越來越大。
施琅判斷出這發炮彈要比他的炮台上最大的紅衣大炮發射的炮彈還要大,這要多大的火炮才能打出如此大的炮彈。
要知道炮台上最大的火炮一門炮加上底座重達萬斤,每發一炮都是驚天動地,而且最多打上兩三炮就得冷卻,不然就會容易炸膛。
鄭經是怎麽做到將這麽多萬斤以上的火炮裝到戰船上的,難道他不怕火炮的後坐力將船板震壞嗎?
施琅當然知道想要達到這樣的效果,在造船技術上要有很大的突破,這是西夷的秘技,想要得到這樣的秘技,也不知道鄭經小兒是用了什麽手段。
這些想法在施琅的腦海中從電光火石一般一閃而過,這發炮彈落在了炮台前方只有十幾步遠的地方,在炮台前的沙灘上砸起一片煙塵。
做為久經沙場的宿將,施琅非常清楚這一發炮彈是校正彈,接下來的炮彈就會落在炮台上。施琅也很想開炮向海上的戰船開炮,可是他懊惱地發現紅衣大炮的有效射程竟然夠不到海上的戰艦。
若是一個不懂海戰,不懂火炮的將領,還能無知者無畏,可是在施琅這樣的海戰行家看來就是深深的絕望。
很快華夏海軍的炮擊便一輪又一輪的砸了過來,磚石結構的炮台在重炮的打擊下,被砸的千瘡百孔。
小書亭
緊接著海上的戰艦放下了一艘又一艘的舢板,施琅握著望遠鏡的手有些發抖,他知道鄭軍這是要登陸了。
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是派出陸軍進行半渡而擊,可是在炮火的打擊下,滿清士兵根本不敢從有防禦的炮台工事中走出來去面對強敵。
炮台的火炮角度有限,當華夏海軍的舢板衝到快靠岸的時候,炮台內的火炮已經無法對舢板形成射擊角度。
士兵們放了一輪炮,隻砸中了一艘舢板,造成了幾個人的死傷。這就是滿清模彷承天府炮台隻學到一皮毛的原因,光想著給炮台蓋上頂子保護大炮以及炮兵的安全,卻根本不懂什麽叫做射界,什麽叫做炮兵坐標。
射擊的時候完全還是靠著直瞄進行射擊, 能不能打中全憑運氣,別說華夏海軍武器領先滿清,就是同樣水平的武器,華夏海軍也一樣打得滿清滿地找牙。
施琅只能眼看著華夏海軍的舢板一點點靠近岸上,直到舢板擱淺在淺水區,士兵們紛紛帶著武器跳下齊膝深的海水中,涉水衝向岸上。
林陛看著第一波士兵被平安送上陸地,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覺有些惋惜。他對在一旁觀戰的林陛說道:“大王!這施琅以前總是一副牛氣衝天的模樣,恨不得老藩主都得聽他的,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可惜了,本來可以演示一下登陸作戰的要素,這些建奴竟然一點兒都配合。”
鄭經搖搖頭道:“不是施琅退步了,是我們進步太快了,同時建奴這麽多年的富貴生活享受早已磨平了他們身上的血性,再想讓他們跟當初沒有入關的時候拚命根本就不可能。”
“王上說的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些建奴吃著我華夏百姓的血肉,一個個吃的腦滿腸肥,現在都成了老爺。
滿清的教訓值得我們警惕,我們要想長久保證軍隊戰鬥力,必須要堅持軍隊的訓練與教育,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放松。”
“公台越來越有大將軍氣度了,這才是我華夏海軍統帥的格局,寡人最怕的就是軍隊墮落,只要軍隊不變質,我華夏做什麽事情都有一個穩固的後方。”
君臣二人正在議論滿清如今漸漸墮落的戰鬥意志,華夏海軍第二波登陸部隊已經上岸,第一批登陸的海軍官兵組成灘頭防禦陣地,防禦著炮台隨時都有可能發起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