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早聞‘謝家寶樹’之名,未曾想幼度竟如此年輕。真是少年英雄啊……”
張碩上前,親自將謝玄扶起,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而一副小大人模樣的謝玄,也彬彬有禮道:“多謝國君。玄來之前,叔父跟吾說了,國君吊民伐罪,誅滅孫儒這等滅絕人性、荼毒生靈的暴君,還徐州百姓以安寧,實屬大德。但大勝之後難免有宵小加害,讓玄和這一千謝府家仆今後都呆在您的身邊,護國君周全。”
“好一個謝安石,好一個陳郡謝氏!”
看了看眼前的謝玄,張碩搖頭苦笑道:“一出手,就是一千兵甲齊備的三階精銳。你叔父果然是大手筆啊!陳郡謝氏的誠意,孤明白了”
看著眼前一臉誠懇的張碩,謝玄起身點了點頭,來這之前他就明白。除了已經南下的二叔謝據和四叔謝萬,和留守陳郡老家的五叔謝石、小叔謝鐵外。他父親謝奕、堂伯謝尚、三叔父謝安,都已經有了在乾國出仕的打算。
而自家叔父這一次派自己過來,為的就是給自己在張碩面前亮個眼,刷一刷功績,方便謝玄今後在乾國的發展。故而眼下,他對張碩的態度極為恭敬。
“國君!”
“國君!”
……
於此同時,謝安帶著一眾乾國文武也趕了過來。是的,從沈亦欣那裡得到消息之後,張碩將自己的文武大臣,全部安置在了謝府。因為張碩明白,整個天亙城,最安全的地方,恐怕就在謝府了。
“老臣無能,以致於讓國君身陷囫圇,實乃罪該萬死。請國君治罪!”
看著老淚縱橫,疾步朝自己衝來的陳儀,張碩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內心還是非常開心的。至少這些老臣還是非常關心、支持他的。
“孤這不是安然無恙麽。陳太宰無需擔憂,萬望照顧好自家的身體,現今乾國正在擴張,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來操勞。”
張碩拍了拍跑到自己身邊,哭得泣不成聲的陳儀,輕聲寬慰道。而張碩如此柔情的一面,卻是讓乾國的大臣們都感到十分的詫異。在他們的心目中,張碩一直是一個做事果決、態度強硬、不苟言笑的務實之人。哪裡見過張碩這麽溫和的一面。
“從這幾天的工作來看,臣真的不得不服老了,恐無法再當此大任。今特向國君請辭,望國君恩準!”
看著跪伏在地的陳儀,張碩內心非常的開心,但表面上卻是一副痛心遺憾的表情。一邊上前攙扶,一邊說道:“陳愛卿何出此言。乾國正值百廢待新之際,正是太宰你大展拳腳的時候,望陳太宰能夠留下,繼續輔佐孤治理國家。”
“原本老臣確實以為自己,還能再堅持幾年,輔佐國君統籌乾國。然今日一役,老臣在謝府思來想去,覺得再繼續拖延下去,恐不僅幫不到國君,還會影響到乾國的內政大務。”
“陳太宰在乾國從政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孤豈能在這個國家茁壯成長的時候,背棄愛卿呢。”
張碩遵從著古代三退三勸的條例,又怕陳儀借坡下驢,所以言語中雖是勸說陳儀不要撤職,但暗地裡卻是說陳儀對乾國沒有功勞。
“臣心意已決,望國君恩準!”
被張碩扶起的陳儀,聽見張碩的勸告,再次跪伏了下去。
“哎,既然陳太宰心意已決,孤也不好強留。只是你這一走,這太宰之位當由誰來擔任呢。”
張碩歎了口氣,向陳儀詢問道:“不知陳愛卿的心目中,
可能人能夠接任你的位置?” “國君詢問,那微臣就鬥膽說說自己的微薄見解了。”
再次被張碩扶起的陳儀,向張碩拱了拱手,繼續說道:
“微臣以為,吾乾國能擔此大任的,唯有謝安石一人!安石雖出生陳郡,然在吾乾國已經扎根多年。每當乾國出現天災人禍時,安石皆會親帶謝家子弟救濟百姓,享譽極高。
何況安石乃海內名士,無論才學、能力,還是民望。安石都遠非老臣所能比擬。如果國君能重用其人為太宰,更能體現出國君的用人之賢,屆時必有大批的人才爭相投奔!”
聽著陳儀的長篇大論,張碩頓感意外,他著實沒有想到,連文臣職業都達不到要求的陳儀, 眼下竟然有如此口才,讓張碩覺得這是誰提前交代他的一般。
張碩看了一旁的謝安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孤早就對安石傾慕已久,這一次,陳太宰又鼎力支持,望安石不要拒絕。”
“安石才疏學淺,恐無法擔此大任。不過國君兩次屈身邀請,安石也無顏再拒。若國君不棄,安石願為乾國一司長。”
作為全場主角的謝安,在這個時候也終於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而謝安的話語,也不出張碩所料。
他並沒有馬上回復謝安,而是對著身邊的群臣問道:“諸位愛卿,你們覺得安石是否可以當任我乾國太宰一職的資格?”
張碩話音剛落,王安石第一個開口表示了支持,其余人也是緊隨其後,整個乾國文臣集團,竟無一人反對。
對於這種情況,張碩雖然早有預料,但心中不免有些疙瘩。有時候,臣子過於團結,反而影響君主的統治地位。
“安石,你這是眾望所歸。如再拒絕,未免會讓眾人失望。”
雖然心中仍有些異樣的想法,但張碩表面上卻是不露聲色。拉攏謝安,以謝家的名望發展乾國,這是張碩早就定好的策略。不會因為這一點點的想法而改變!
“承蒙國君的賞識,和諸位同僚認可,那安石就卻之不恭了。往後,希望大家能夠勠力同心,不負國君的提攜之恩。”
謝安朝著張碩深深躬了一禮,隨後向周邊的乾國重臣們又拱了拱手。從這一刻開始,陳郡謝氏謝安這一支,算是歸附於張碩,與乾國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