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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土木堡,大明戰神有點慌》第一百六十三章 又要追皇上
高轂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提起筆,在空白處畫了個圈。

 曹鼐仍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高轂便借口告退,回到自己的公房,立即吩咐書吏道:“你去一趟兵部,讓陳汝言立刻過來見老夫!”

 “是!”

 兵部衙門距離文淵閣很近,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陳汝言便到了。

 “見過恩府!”

 高轂卻黑著臉說道:“我來問你,昨晚你做了什麽?”

 陳汝言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道:“昨天晚上……沒做什麽啊……”

 “仔細想想,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

 陳汝言這才反應過來,說道:“學生確實見了一個人,好像叫……東常緣,此人乃是倭國使臣,登門造訪,學生也不好回絕。”

 “僅僅是不好回絕嗎?”高轂冷哼一聲,直截了當地說道,“你收了他多少銀子?”

 “學生不敢……”

 東常緣嚇得一哆嗦,趕忙解釋道:“只是……此人登門的時候,帶了一些禮品而已。”

 “你可知他做了什麽?”

 “他……做了什麽?”

 “此人在鴻臚寺,將你們昨晚的對話大肆宣揚,並且以倭國使臣的名義給朝廷上了一道奏疏,其中對你盡是讚美之詞!”

 “這……”

 陳汝言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掉坑裡了。

 高轂面無表情地說道:“奏疏很快就會呈送至郕王殿下面前,你要有心理準備!”

 陳汝言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問道:“倭國是太祖高皇帝欽定的不征之國,學生這番言論,想來……也沒什麽吧……”

 “不征之國?”

 高轂冷笑道:“安南也是不征之國,到頭來又如何?”

 陳汝言愈發感覺到後背發涼,小心翼翼地說道:“郕王殿下乃是賢王,理應……不會輕易挑起戰事,況且……倭寇之事,尚無證據表明和倭國的國主有直接關系,此事……”

 高轂打斷他,說道:“雖說皇上不在,可是,現如今郕王殿下變化很大,已經隱隱有主戰的意思,你現在若是這樣的態度,這個左侍郎的位子怕是不穩!”

 陳汝言趕忙說道:“昨晚的事是學生大意了,還請恩府在殿下面前美言幾句,學生不勝感激!”

 高轂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呀,做事情一定要想清楚,切莫再如這般被人利用!至於這場仗打不打的起來,郕王殿下說不得算,等皇上自漠北回來……”

 正說話間,一名書吏匆匆而至。

 “高閣老……”

 高轂不耐煩地說道:“什麽事啊大驚小怪的,沒看到老夫在和陳侍郎談公務嗎?”

 “是,是……小的冒昧,可是……”

 高轂看到此人拿著一封信,似乎很急切的樣子。

 “說吧,什麽事?”

 “這是張大人和鄺大人自漠北送回來的,六百裡加急!”

 高轂神色一變,說道:“拿來!”

 書吏將信遞過去,高轂也衝他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

 陳汝言好奇地湊上前,問道:“定是張大人和鄺大人見到皇上了!”

 高轂將信拆開,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陳汝言不解地問道:“恩府,是漠北出了什麽事嗎?”

 高轂不言,只是將信遞過去,陳汝言小心翼翼地接過。

 緊接著,他也驚呆了,喃喃道:“皇上……沒去漠北?”

 高轂呆坐了許久,這才說道:“看來,皇上是去南京了!”

 “可是,皇上為何要去南京?還要偷偷摸摸的,不讓我等知情?”

 高轂臉色變了變,站起身說道:“你的事,回頭我再找你算帳!”

 說完之後,他拿著信,急匆匆來到曹鼐的公房。

 曹鼐正提著筆在一份奏疏上寫批注,看到高轂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問道:“何事?”

 高轂將張益的信拿出來,曹鼐看過之後,隨即便陷入沉思。

 兩人就這麽,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沉默了許久。

 終於,曹鼐歎了口氣,搖頭道:“沒道理啊!”

 “是啊!”高轂隨後說道,“沒道理啊!”

 “皇上去南京做什麽?”

 “莫非……”高轂的神色突然一變,心有余季地說道,“皇上是準備親自去安南?”

 曹鼐頓時大驚失色,按照皇上現在的尿性,還真有可能!

 佔城國使臣來到大明之前,皇上就有征安南的打算,只是苦於找不到理由而已。

 現在理由是有了,但是還不夠充分。

 如果靖安郡王出使安南,對方服軟,就坡下驢,這仗就打不起來。

 難道是皇上按捺不住,又準備親征?

 這玩笑可開大了……

 曹鼐急不可耐地說道:“什麽都別說了,當務之急是把皇上追回來,我去一趟吧!”

 “還是我去吧!”

 高轂攔住他,說道:“京師需有人坐鎮,你是首輔,輕易動不得。”

 曹鼐也沒和他爭,內閣肯定是要去人的,至於他二人,誰去都一樣。

 兩人商議一番,便將此事定了下來,然後一起去面見郕王朱祁玉。

 曹鼐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朱祁玉聽完,卻表現地很平澹,似乎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一般。

 高轂隨後說道:“啟稟殿下,現如今皇上的處境很危險,老臣決定明日一早,攜禮部官員前去迎駕。”

 朱祁玉澹澹點了點頭,說道:“皇兄此舉,確實於禮不合,那就辛苦諸卿了!”

 曹鼐又說道:“臣本打算一並前往,可是考慮到內閣已經沒有人了……”

 於謙去了淮安,張益去了漠北,現在高轂又要走,如果自己一並前去,內閣就真的無了。

 朱祁玉說道:“本王都明白,對了,那個陳汝言是怎麽回事?”

 說著話,他拿出一封奏疏,正是曹鼐剛剛票擬的那份。

 曹鼐和高轂對視一眼,果然,郕王殿下似乎對陳汝言的所作所為很是反感。

 “殿下息怒,陳侍郎本是礙於情面,不好推脫不見,被那個倭使利用了而已,此事確實是陳侍郎考慮不周,老臣已經和他談過話了,勒令其立刻將禮金全數退回,保證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

 高轂也很無奈,本打算甩手不管,可是,陳汝言算是他手底下比較能乾的一個,此時幫他說幾句好聽的,日後對自己便會更加死心塌地。

 曹鼐眼見高轂替陳汝言辯解,卻也沒說什麽。

 他知道,八成是陳汝言貪小便宜,收了人家銀子,不想卻吃了大虧。

 此事對他也算是個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收禮!

 “哼!”

 朱祁玉將奏疏扔在一旁,說道:“本王先將這份奏疏留中,交給皇兄聖裁!”

 高轂尷尬地笑了笑,卻不敢再勸。

 否則的話,就顯得自己刻意包庇了。

 希望皇上回來的時候,大家都把這茬忘了,那就萬事大吉了……

 朱祁玉似乎想到什麽,便說道:“還有一件事,你們記不記得,當初欽天監彭清和翰林院文史館的湯曉鍾打起來了?”

 曹鼐和高轂一起點頭,說道:“記得!”

 “皇上臨走之前,與本王談及此事,下西洋關乎國策,海圖上任何一處小小的錯誤都有可能引起嚴重的後果,因此,專門從南京和福州等地尋了一些人,他們有些曾跟隨三寶太監下西洋,還有一些是出過海的走私販子,目前已經歸附朝廷。這些人進京之後,對翰林院現存的海圖認真審查,經反覆斟酌、比對,果然有很多錯誤!”

 曹鼐問道:“如此說來,真的是翰林院謄抄過程出現了問題?”

 朱祁玉搖頭道:“可問題是,湯曉鍾死活不認,一口咬定兵部拿來的圖就是這樣的,翰林們只是照著原圖謄抄一份,絕不會擅自塗抹修改。”

 這事難就難在說不清,雖說大家都認定翰林院的海圖有誤,卻拿不出確鑿的證據。

 誰敢保證自己說的就一定對,有沒有可能,人家鄭和繪製的海圖就是這樣的,是你自己記錯了呢?

 當年的原版已經沒了,現在湯曉鍾死不松口,還真沒辦法判定究竟誰對誰錯。

 曹鼐想了想,說道:“臣記得有個叫吳滄海的,原本是個走私販子,曾有過多次出海經歷,不知此人來了沒有?”

 “來了!”朱祁玉點頭道,“他也認定翰林院的圖有問題,而且,他還隨身攜帶了一張海圖,兩者相比對,確實有不一致的地方。”

 高轂若有所思地說道:“可問題是,誰能保證吳滄海所攜帶的海圖就萬無一失?”

 這倒是個問題,因為這玩意又不是說一個物件,拿到眼前看看,是真是假就完了。

 你的海圖是真是假,需要真正去海上看了才知道,坐在京師中,誰敢打包票?

 朱祁玉面色為難道:“海圖的問題直接關系到下西洋的成敗,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本王也不敢輕易做決定。”

 高轂建議道:“要不就先放一放吧,等皇上回來再做決定。”

 卻沒想到,此言一出,朱祁玉臉色更加難看,說道:“皇上又沒出過海,怎能判斷出海圖的真假?”

 高轂明顯感覺到朱祁玉語氣的不滿,便沒有再說話。

 這時候,曹鼐說道:“殿下說的極是,朝廷既然準備重下西洋,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關於海圖的問題,臣倒有個主意。”

 朱祁玉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些,抬起頭道:“說來聽聽。”

 “目前,下西洋的寶船還在建造當中,至少需要半年時間才能下水,不如在此期間,派遣一兩艘船做前哨,去探一探路,如此一來,兩邊的說辭誰對誰錯,就一目了然了。”

 朱祁玉點頭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派誰去合適呢?”

 曹鼐回道:“此事還需仔細斟酌,定是要靠得住的人。”

 若是尋個不靠譜的,到了海上隨便轉一圈回來,給你亂說一通,你信還是不信?

 朱祁玉想了想,說道:“不如……就讓彭清和湯曉鍾各帶一艘船,各自按照自己的海圖去探路,讓他們自己親身體驗一番,總比天天在家裡吵架的好。”

 曹鼐和高轂連連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

 你們倆不是意見不一致嗎,現在大家也沒辦法判定誰對誰錯,乾脆,你們自己去證明自己的說法。

 如此一來,可以保證朝廷拿到正確的海圖,至於錯了的那個,到時候自己就把嘴閉上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還是內閣上一道章程,本王閱過後,盡快安排他們出海!”

 “是!”

 兩人從文華殿回到文淵閣,高轂還要去準備追皇上的事,關於下西洋先遣小分隊的章程自然就落在了曹鼐頭上。

 當晚,最忙碌的還屬禮部,尚書大人還在漠北吃沙子呢,現在得到消息,又要派人去追皇上。

 為什麽要說又呢……

 此事在朝廷引起了不小的風波,很容易就走漏出去。

 朝陽門外,四號廠皇莊。

 宋顧惜大驚失色,問道:“你是說,皇上偷偷去了南京?”

 “噓!”

 小花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小聲說道:“消息絕對準確,朝廷那邊由內閣大學士高轂及禮部的官員,明日一早便出發。”

 宋顧惜焦急地踱來踱去,嘴裡喃喃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小姐,其實你也沒必要如此緊張,據說,皇帝是準備親征安南,擔心遭到百官反對,這才偷偷跑了去!”

 “沒那麽簡單!”

 宋顧惜搖了搖頭,說道:“義父蟄伏多年,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們要的是萬無一失,絕不可出現任何紕漏!”

 小花滿臉不可思議地說道:“你的意思是, 皇上的目標是……老爺?”

 “義父就在南京,皇上此時好巧不巧,也去了南京,難道,你認為這只是個巧合?”

 “或許……真的只是個巧合呢?老爺的行蹤向來隱秘,這麽多年來,就連白蓮教都蒙在鼓裡,皇帝久居深宮,如何會得知?”

 “不對,不對,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宋顧惜思來想去,始終感覺事情不對勁,似乎要有大事發生。

 “你去準備一下,明日一早,我們立刻動身,去南京。”

 “可是……”

 小花為難道:“老爺的意思,是讓我們兩個留在京師策應……”

 “管不了那麽多了,我們必須馬上見到義父,十萬火急,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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