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談結束,眾人一一離去,只剩下了車末與相裡瀆,荒朝著兩人,道:“關於商會一事,我這裡有兩份計劃。”
“其中一份以商會,現有人手就可以做到,另外一種需要工匠。”
“所以,商會推出第一份計劃,其中參與人員全部用死忠之輩,秘方不得泄露。”
“與此同時,相裡可以召集認識的工匠,一些墨家子弟,亦或者公輸家族的人以及擅長製造的工匠都可以。”
“我對他們的要求,便是能力,忠誠……”
相裡瀆點了點頭,從荒手中接過了竹簡,打開看了一眼,不由得驚訝:“家主,這硝石製冰?便是你在宋地試過?”
“嗯。”
關於此事,荒沒有隱瞞,畢竟當時也是相裡瀆收集的硝石:“竹簡上有完整的製作過程,很簡單,也很容易。”
“只不過,這種生意也只能做夏天與秋季,只是緩解商會壓力。”
“同樣的由於製作太過簡單,縱然我們保密,伴隨著對於原料的消耗,遲早會被人發現,並且製作出來。”
“所以,在推行硝石製冰的同時,召集工匠開始第二份計劃,以保證商會正常發展。”
相裡瀆將第一份竹簡遞給車末,然後默默打開了第二份,不由得大吃一驚。
第二份上雖然沒有詳細的製作過程,但是荒描繪出了一個偉大的願景,一旦製作出來,太陽商會將不再會缺少錢糧。
取飴而代之,製糖於中原。
當他翻看完,不由得看向了荒,他心下震撼,縱然是墨家子弟,也沒有如此厲害。
這一刻,終於明白為何荒一定要招收墨家弟子,以及公輸家的人,或者一些頂尖工匠了。
這種事,一般工匠做不出來。
沉默了一會兒,相裡瀆苦笑:“家主,我們與墨家關系勢同水火,只怕是很難有墨家子弟前來。”
“就算是臣去求家父,也不會成功……”
撇了一眼相裡瀆,荒輕笑:“墨家子弟,只是一個舉例,讓你明白對於工匠的要求。”
“你找公輸家族談一談,墨家的人,就算了,就算是來了,我也不會放心。”
“諾。”
安排好了這一切,荒目光幽深,現如今最麻煩的一件事,那便是與墨家的糾葛了。
月光下,荒舉目望天。
他在思考來到戰國時代,他的追求是什麽,入墨家是否需要,是不是他必行的一程。
“怎麽,有心事兒?”月光下,姬玲瓏起舞,紅衣斟酒,風徵落座,道。
“也不算有。”
荒回頭撇了一眼風徵,苦笑:“就是在想墨家的事兒,也在想我想要什麽……”
這一時間的荒有些迷茫,他想要走武夫之道,心下卻有了惜命的之念,不想走官場,卻與秦國深深綁定。
喝了一口酒,風徵意味深長,道:“你就是壓力太大,好奇心太強,知曉了太多的秘密,這讓你覺得壓力巨大,讓你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也正是因為如此,讓你對於自己的選擇產生了懷疑。”
風徵見到荒看過來,不由得輕笑,道:“你要知道,活著才是做一切事情的關鍵,惜命才是正常人的心態。”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在中原大地之上,你的選擇沒有錯,想要在武道,乃是在修煉之上走的太遠,除非是依附於強勢家族,一如上古氏族,亦或者一如你這樣。”
“很明顯,
後者的自由性更大......“ 風徵的一番話,讓荒一下子明悟。
心下的糾結,一瞬間盡去,這一刻,荒精氣神達到了一種突破,他有一種特殊的明悟,自身修為達到了臨界。
只差半步便是暗勁後期。
“多謝了,風老頭。”
荒臉色好轉,浮現出一抹笑意,將紅衣倒滿的酒一口飲下:“風老頭收拾一下,我這邊與君上交代一聲,我們入神農山,見一見墨家總部,見一見老墨子,這一代聖賢。”
“哈哈......”
一聲大笑聲傳來,風徵點了點頭。
.........
翌日。
荒起了一個大早,由於要參加朝會,他只是簡單地站了站樁,熱了熱身,便洗漱後,來到了櫟陽宮。
由於嬴渠梁明告朝野,今日是對於眾士子的安排之日,來到朝堂的文武百官比較齊全,基本上都到了。
“君上。”
荒走進政事堂,朝著嬴渠梁示意,然後朝著嬴虔點了點頭。
“國師。”嬴渠梁與嬴虔點頭。
“我等見過國師。”這一刻,景監與子車英紛紛朝著荒見禮。
他們雖然熟悉,但是朝會之時,這是正規場合,自然是要秦禮待之。
“內史,衛尉!“對此,荒笑著回應。
“諸位,自從朝廷頒布求賢令至今,已經過去了一年之久,諸位入秦士子,也曾訪秦三月,各自上了條陳,孤也一一看了。”
“今日召集諸位,便是決定入秦士子的去留!”
說到這裡,嬴渠梁看了一眼黑伯,黑伯站於次一點的台階之上,張開竹簡開口,道:“君書:以入秦士子之才論,招賢館所留士子,王軾任櫟陽令,原櫟陽令子岸將軍,回歸軍中。”
“其余士子,將由政事堂下達政令,任職郡守,縣令......”
這一道君書出來,滿朝文武神色未變,變得有些茫然失措,在這個時候,縣比郡更重要,縣令比郡守爵位更高,屬於國府直屬的最高地方官署。
此時的秦國,除了在隴西戎狄地區和北部荒涼地區設郡之外,腹心地帶全部都以縣為治,而不設郡。
此時的郡守縣令,皆是軍政一把抓,屬於一方諸侯大員了。
這個時候,群臣有些躁動,只是被甘龍杜摯等人壓製了,他們在乎的不是這些人,而是那個與嬴渠梁深談的衛鞅。
畢竟,嬴渠梁對於入秦士子,隻授予了官,沒有授爵,在一個大國,沒有爵位便是臨時官吏,尚未踏入真正的上層世族。
一旦被罷免,還是一介平民。
他們在乎的只是衛鞅,只要不是根本利益,他們也不想與嬴渠梁鬧僵。
黑伯的聲音繼續:“拜衛鞅為秦國客卿,賜兩進院落的宅邸一座!”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