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法令頒行,各大官署忙碌了兩月,秦國在衛鞅的主持下,展開了第二次變法。
與此同時,衛鞅帶著護法甲士,巡視秦國的每一個縣每一個郡,進行督導。
建立郡縣製,可以靠各級官署,編煉新軍,基本上也由上將軍贏虔,以及子車英負責。
他要負責的是移民入秦、以及改變民俗和統一度量衡。
在衛鞅看來,這才是重中之重,若是推行得當,足以讓秦國國力在短期內暴增。
伴隨著局勢發現,殷墟一事的爆發,不論是嬴渠梁還是衛鞅都意識到了秦國的不足。
「左庶長,分居一事,基本上已經塵埃落定,經過左庶長官署統計,經過此事,我秦國戶籍增加十萬戶。」
景監神色激動,朝著衛鞅,道:「與此同時,三晉入秦的民眾,也達到了六萬戶,如今我秦國人口增加近二十萬戶。」
「只要再過一兩年,我秦國國力必將大增。」
景監心裡清楚,秦國人口增加二十萬戶,這意味著稅收增加,國庫增加,必然會讓秦國變強。
「這確實是一件好事,短時間之內,我秦國必將變強。」
這一刻,衛鞅也是笑著點頭,他一系列的法令,終於在秦地展現了崢嶸,秦國這頭黑龍,已經被他喚醒。
此時的衛鞅心中滿是感慨。
只要再過十年,秦國必將改變一切,若是時機成熟,未必就沒有一雪前恥,奪取河西的可能。
心中各種念頭流淌,衛鞅轉頭看著景監:「景監啊,小令狐已經長大了,你也該成婚了。」
「此番忙完,我便為你見證吧!」
景監看著衛鞅,神色之中有些疑惑,他對於衛鞅這樣的事業狂,突然關心個人問題而驚訝。
只是他從衛鞅的神色之中,看到了一些信息。
他在衛鞅的臉上看到了去意。
衛鞅比了之前第一次變法之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好!」
景監笑了笑,朝著衛鞅,道:「那我在府上等左庶長!」
如今的子車英已經成婚,而景監也年歲大了,在衛鞅看來,整個秦國朝堂之上,除了荒之外,基本上都到了成婚的年歲。
這一刻,他想起了白雪。
他這一生,不欠任何人,唯獨欠了白雪。
他也想給白雪一場盛大的婚禮,但是因為他的抱負,一直讓白雪沒有名分,關於這件事兒,荒不止一次的勸說過他。
每到午夜夢回,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後悔。
所以,衛鞅想給白雪一場大婚,然後昭告天下,給白雪一個名分。
而在這個時候,白雪也從安邑出發,朝著櫟陽而來。
她想衛鞅了。
也想看了一看衛鞅的理想開出的花。
.......
「國師,久違了!」
白雪一身白衣,帶著梅姑出現在了大廳之中。
聞言,荒抬起頭,看著映入眼簾的白雪,眼中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他不是沒有遇見更優秀的女子,但,白雪給他的感覺截然不同。
那不是愛情。
而是白雪身上,有一種赤誠,有一種知性。
「白姑娘,好久不見!」
荒伸手示意白雪落座:「姑娘此行可是入秦?」
從容落座,白雪笑著回答:「應鞅兄之邀,入秦見他的理想是否開花,也見一見故友!」
荒親自給白雪倒了一盅酒,朝著白雪,道:「怎麽,姑娘與鞅兄也已經很久未見了,等荒下一次到達櫟陽,不知能否
飲一盅喜酒?」
聞言,白雪抿了一口酒,莞爾一笑,道:「曾經,我不止一次的想過那個場面,也不止一次的期待過。」
「但是,現在我心中卻有了別的想法!」
「現在鞅兄入秦,不過三載,雖然各項變法推行都算是很妥當,但,變法成效未顯,我不想干擾他!」
說到這裡,白雪看著荒,語氣幽幽,道:「而且,從鞅兄的功業上來說,我並非是他的良配!」
「他應該走吳起的路!」
喝了一口酒,荒不由得沉默了。
他心裡清楚白雪話中的意思,衛鞅乃是秦國左庶長,未來的商君,他不是普通的士子,他的婚姻,注定充斥著政治。
雖然誰都不想這樣,但是,事實就是如此的殘酷。
「鞅兄不是吳起,秦公也不是魏武侯,更何況,秦國太子,秦國上將軍,還有我都支持鞅兄。」
荒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雪,意味深長,道:「有時候,婚姻可以不摻雜政治,鞅兄太孤獨了。」
「他孤身入秦,而秦公明銳,卻是君王,我又常年奔波於外,真正能夠說心事兒的有且僅有姑娘了。」
「愛情,之所以唯美,便是因為它的真誠,以及它不摻雜任何的利益。」
荒將酒盅裡面的酒一飲而盡,語氣幽幽,道:「白姑娘,有些時候,還是要爭取的!」
「白雪多謝國師!」
對於荒語氣中的真誠,白雪還是能夠感受得到的。
「國師此行欲往何處?」
聞言,荒笑了笑,收拾好情緒:「去一趟韓地,見一見申不害,看一看韓國變法的成效。」
「既然如此,白雪祝國師一路順風!」白雪朝著荒行禮,然後淺笑:「等國師如秦地,白雪設宴,以待國師!」
「好!」
望著白雪離去,荒情緒有些不好。
他沒有想到,曾經他以為的純真愛情,如今也開始變化了。
像荒這樣的人, 鐵石心腸,一生注定與殺伐為伍,所以,他相信愛情,相信愛自有天意,但是他不相信愛情會降臨在他的身上。
但是,這不代表他對於愛情沒有渴望。
這也是,為何他一直都在促成白雪與衛鞅的事兒。
在荒看來,就算是自己沒有機會品嘗愛情的苦,也會祝福別人,畢竟這樣的愛情,太難得了。
「國師,你對於這位白雪姑娘,好像不一樣?」南宮傾城美目盯著荒,她能夠感覺到荒身上的情緒波動。
聞言,荒默默的喝了一盅酒,然後朝著南宮傾城,道:「她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我,雖然是因為衛鞅的原因。」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在她與衛鞅的身上,看到了美好。」
「我這輩子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