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許雲山和淮安知府張兆萬一起站在高高的城門樓上看到,大批大批垂頭喪氣的流寇被押到城牆下,後邊還有一眼望不到頭的俘虜隊。
一直到中午飯時間,追擊的馬萬裡回來了,事情並不太美好。張獻忠還是放出誘讓馬萬裡追錯了人。
馬萬裡還憤憤然罵道:“這個張獻忠就是屬知了的,慣會退殼!”
瑕不掩瑜,畢竟張獻忠部三萬流寇基本全部報銷,淮安城也被保住了!
知府張兆萬還笑容滿面都帶著城裡一乾大鹽商大富豪,牽牛拽羊擔著美酒來勞軍。“感謝東海軍危難中鼎力相救,方才抱住淮安城數萬人丁的安全,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趙濤則朝一乾豪富們拱手致謝,還說功虧一簣逃脫了匪首張獻忠,這份重重的厚禮受之有愧。
有愧歸有愧,送上門的東西趙濤還是要笑納的。
有個富商還說東海軍受命於危急;出手於傾頹,城裡的士紳還在淮風樓擺下酒宴,邀請趙濤等一乾將領們去吃慶功宴。
戰事基本結束,這頓慶功宴趙濤也放開了喝,喝的差點都醉了。
第二天趙濤下令部隊輪流休整,還拿出繳獲的部分金銀分發給戰士們,讓他們也去城裡小酌遊玩。
趙濤帶兵就是這樣,用的時候使勁的壓榨,用完了該休整放松的時候;也要給戰士們以休整的權利。
一松一緊,張弛有道!
軍營,趙濤還和部下們長歎,“時也命也運也,張獻忠不但是個老狐狸而且還是個狠人,關鍵時候真舍得!”
趙濤這句真舍得,說的是張獻忠為了自己活命,可以不顧一切的逃走,自私到了極點!
五天后部隊基本休整完畢,洪承疇在壽州寫信給趙濤,通知壽州已經被他拿下,中原的曹操部聞訊西竄陝南,有和是在陝北流竄的高迎祥部匯合的趨勢。
“賢弟勞苦功高,出力甚多,戰功卓越,可以凱旋而歸!”
事先趙濤就和明廷說好的,他出戰剿匪是不會越過潼關的,既然流寇們都往陝西逃跑,接下來自然就沒東海軍什麽事了。
洪承疇還在信裡表示盡管張獻忠沒有抓到,但趙濤英勇善戰他還是很欣賞的,希望有機會繼續並肩戰鬥雲雲。
東海軍開始撤軍,還是陸軍先走且帶上部分俘虜去大圓島。這麽多俘虜沒一個月時間是運不完的。
與此同時許雲山又開始在流寇中挑選合適的兵員。別忘了東海軍還和朝廷談妥了,此次事成之後要將大凌河城“封賞”給趙濤,許雲山還自薦為第一人大凌河城城主!
大圓島官方稱之為“大凌河總督區總督。”
這是和西班牙荷蘭人學來的,趙雲樓還戲稱此為華西合璧。
許雲山在鹿邑縣看重的張萬金張萬銀兄弟,以及他們在流寇營地結識的一群小夥伴,他也給帶上一起進入新兵營接受最嚴苛的訓練。
江南江北的硝煙散去,南京城的兩大名士錢謙益阮大鉞,帶著一群南京國子監的太學生們,還坐船來淮安城拜訪名聲大噪的趙濤。
為了那點禮賢下士的人設,趙濤還帶著部下親自到運河碼頭上來迎接。
同來的大船還有不少,都是南京城數一數二的人物,其中就有趙濤的老朋友徐南浦。
錢謙益阮大鉞還沒下船就和趙濤問好,還誇他越來也有島主的風采。
趙濤也誇錢謙益,阮大鉞是學問宗師,名滿九州。
誇得兩位名士心花怒放!
南京太學的學子還齊齊朝趙濤高喊:“趙島主好樣的,文韜武略打仗沒的說!”
趙濤還恭恭敬敬的作揖,“在各位才高八鬥的才子面前,文韜武略是不敢當,各位同學請。”
花花轎子人抬人,學子們聽了都很高興,對趙濤的觀感也是非常的好。
沒想到此次馬香蘭也來了,趙濤口稱姐姐,誇她神仙風骨,誇得馬香蘭高興不已。
大家或車或轎直奔趙濤預定的大酒樓入住。
城內對兩位錢謙益阮大鉞的來訪也是倍感榮幸,城內淮安府學以及各縣的學子們,還在知府張兆萬的帶領下前來迎接,這又讓兩位大名士的虛榮心得到充分滿足。
當天晚上淮安府的大鹽商們再次集資宴請,其中熱鬧自不必提。善歌的馬香蘭還當眾演唱了趙濤親筆寫的《咬定青山不放松,我勸天公重抖擻》這兩首詩,再次博得滿堂彩。
馬香蘭再誇當初就看出趙濤不是凡人,現在果然應驗了。“可謂是龍鳳之姿,英武過人!”
趙濤苦笑什麽龍鳳之姿,此次連戰略目標都沒完成。
他還在糾結於張獻忠的逃脫。
大家又開始勸說,東海軍已經三戰三捷,俘獲無數,可以說夠輝煌了不必在意些許瑕疵。
第二天趙濤還找兩位大名士單獨喝茶,說點場面上不宜公開的話。
密室之內可以暢談,阮大鉞還問起此次詳細的戰況。
趙濤從許雲山帶著600人坐船到淮安府開始詳述,一會說道他在半夜到來,之後又是總攻的過程。
許雲山還補充當時多虧了淮安衛大河衛的人替他抵擋了一陣,當時戰況之慘烈許雲山說的尤其詳細。
聽得兩位文學名士大開眼界,大為震驚,他們從來沒想到戰爭會如此殘酷。
錢謙益想到劉宗敏三萬精銳,許雲山只有600士卒居然死戰不退也是夠厲害的,還和他敬茶。
最後阮大鉞還問“東海,既然你們已經堵截了張獻忠,怎麽他還會逃脫了?”
“不是我養寇重,此戰我是真的的想要擒拿此獠”趙濤還用略帶沮喪的口氣說“,張獻忠兩次斷尾求生,當斷則斷,毫不在意面子,也有梟雄之姿!”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趙濤像是在述說又像是在自語。
兩位名士也是飽讀詩書,他們怎麽會不明白趙濤話裡的意思,即:張獻忠絕對會卷土重來的!
張獻忠之外還會有李獻忠王獻忠層出不窮的冒出來, 天下還會繼續亂下去!
到了下午,趙濤又在營帳接待南京來的一群太學生,這群人開口就問趙濤這幾場戰役的經過。
此時趙濤才明白,敢情這群太學生還是業余軍事家。
趙濤被圍著問了整整一下去,他煩不勝煩,最後還把用過的地圖貼出來。
有圖有真相,還附有當時的每一場戰鬥的情況。
一下子可以說是觀者如堵,還有人拿著筆墨來抄寫。
這還不算,消息外漏後連淮安府的府學生縣學生們也拿著筆墨來抄寫,也不知道是想投筆從戎還是什麽意思。
再一天趙濤約見徐南浦,徐因為趙濤是大名人還記得自己,他非常欣慰。
徐南浦除了自己送出不少禮物,還代替他老爸送了一份禮單厚厚的道歉,希望忘記過去的不愉快,今後互相提攜互相幫襯雲雲。
趙濤笑著答應,但手掌一個“不小心”將魏國公送來的禮單推掉在地上,徐南浦就知道趙濤不是那麽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