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來了三個……】
九尾透過杏壽郎的身體,注視著這些圈圈眼的人類,簡直一頭霧水。
老頭子的眼睛這麽不值錢?這些人是在搞批發還是怎麽回事?怎麽跟蟑螂似的一個一個往外蹦躂……
但無論怎麽看,這些人擁有輪回眼的原因,都不像是當年宇智波斑控制他時用的那類幻術,否則不會讓它這麽難受。
九尾:【這幾個家夥到底是什麽關系?】
【我已經有所推測了。】
杏壽郎還卡著畜生道的脖子。
那股從掌心傳來的冰涼和僵硬,他很熟悉。
這根本就是死人!
聯想他之前在曉的總部使用神樂心眼時,短發青年那死水一般的查克拉,以及修羅道剛剛那“六分之一”的發言,他朗聲問道:“佩恩先生!這幾個人,其實早就是屍體了吧?”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種種奇怪之處。
眼前這些帶著圈圈眼睛的人類,還有那些頭上插著黑色短棍的通靈獸,應該都是被某人用遠程手段操控的傀儡!
他們一個個表情僵硬,高度統一,說話時那高高在上的口氣也別無二致,無非是因為這幾個傀儡的操縱者,就是同一個人。
“不錯的洞察力。”
修羅道臉上固定著瘮人的危笑。
他誇獎杏壽郎的聲音裡雖然帶著欣賞,但馬上就變成了濃濃的忌憚。
“可你既然知道了這種程度的情報,我就更不能讓你離開這個地方了。
“煉獄杏壽郎……你是第一個,能讓佩恩六道一起行動的對手,已經足以自傲了。這一點,就連許多凶名赫赫的忍者都無法做到……”
“果然如此!”
杏壽郎金色的眼睛在幾個對手身上來回掃視。
同時他也在思考,既然是“佩恩六道”,那麽應該還有一個才對,那個人去哪了?
“傳說中的仙人之眼,居被你當做褻瀆死者軀殼的工具。佩恩先生,知道這一點後,我已經有些生氣了!
“一想到我幾分鍾前還把你當做磨煉自己的對手,實在是半點都驕傲不起來。比起那個,我反而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聽到杏壽郎不再用敬語,佩恩也摸清了他的態度。
“你說這樣的話,是想讓我覺得愧疚嗎?沒有用的。人類那短視的道德,對我早已毫無約束可言,那不過是限制我們潛力的沉重枷鎖。若想做到偉大的事,就必須站在善惡的彼岸,不擇手段達成目的。無論過程有多麽殘酷,但只要有一個好的結果,此前的一切損失便都只是投入而已。
“看看這幾個工具吧。他們活著的時候,不過是一群碌碌無為、雜草般被命運擺布的眾生。現在雖然死去,但我賜予他們的力量比之曾經,強大了何止十倍有余。”
修羅道居高臨下地輸出著自己的價值觀:“對他們而言,參與到我的計劃之中,成為神的六分之一,就已是身前死後最大的殊榮了。
“否則就憑借他們自己的覺悟和天賦,就算能存活一千年、一萬年,對這世界又有何價值?唯有成為我手中的棋子,借助這不可戰勝的絕對力量,才能真正有所貢獻,給世界帶來和平。他們還是自己身體的主人時,根本無法領悟這一點的……”
“請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聽到這裡,杏壽郎的眼神逐漸從收回了那種“遇到對手”的興奮,轉而變成了面對敵人的冷漠。
一如當初遇到上弦之三的時候。
從生到死,
徹底肆意踐踏人的尊嚴,把他們當做實現自己野心的工具。這和鬼舞辻無慘把人變成鬼來利用,探索克服陽光的可能,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如果就是神的話……”
杏壽郎遺憾地搖了搖頭,“恕我不敢苟同!”
“……我也不指望你聽了這話,能立刻有所明悟,畢竟你還太年輕了些,還在崇拜英雄的年紀。但以後你就知道了,那樣的人物根本就不存在。秉持著孩子般幼稚的善良,是什麽事情都做不了的。”
修羅道的口氣變得不耐煩起來,“而人想要成長,就非要經歷足夠的痛苦不可!”
修羅道佩恩腳下發出恐怖的音爆,以一般人難以理解的恐怖速度衝向杏壽郎,像一顆帶著奇怪笑容的大型炮彈。
杏壽郎沒有寫輪眼,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依舊憑借與生俱來的直覺抽刀出竅,以居合的架勢自下而上揮舞劍刃。
頃刻之間,一道半徑足有兩米多的弧形火環瞬間綻放——
“二之型·熾炎升天!”
這是炎之呼吸中,專門用來應對敵人突進的防守反攻劍型。
既然已經知道對方並非活人,杏壽郎如同面對惡鬼一般便下了狠手。
對方沒有任何武器就迎面來襲,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這一擊迎頭豎著切成兩半。
雖然修羅道的軀體會被破壞得很嚴重,但至少不會再被佩恩利用了。
然而,杏壽郎誤算了一點,那就是修羅道佩恩的頭骨硬度——
在杏壽郎的眼中,最外圍的火環如他所想那般,幾乎是立刻燒焦了修羅道的頭皮。
只是這家夥的頭皮褪去後,露出的並非是人的頭骨,而是能夠反射火光的堅硬金屬,而且這金屬並未被高溫影響。
“什麽?!”
驚訝沒能維持多久,修羅道已經穿越那高溫的火環,頭部與杏壽郎上撩的劍刃轟然相撞。
“當——————”
還算結實的刀刃像是磕在了最優質金剛石上,隻維持了一瞬便轟然碎裂!
杏壽郎此時再想要調動金剛封鎖已經來不及了,繼續前行的修羅道,狠狠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後,他被修羅道帶著倒飛出去,左手中握著的畜生道也在途中掉落,被等待在旁的地獄道順路撿走。
飛行途中,修羅道頭頂著杏壽郎的胸腔,雙手狠狠錘擊他的肋下。直到聽見骨骼斷裂聲,他才著猛地停下來,飛起一腳將杏壽郎踹飛。
接著他的右拳再從手腕上脫離,宛如一顆小型導彈,衝著杏壽郎追擊過去。
後者恍忽之間,還沒來得及閃躲,身體又被正在趕來的天道佩恩遙遙用萬象天引控制,在空中停滯了一瞬,完完整整地挨了一記修羅道跨越二十米的上勾拳,腦袋在劇烈的震顫之下根本無法思考,卻馬上又被神羅天征的斥力吹飛,迎面撞上了水面上身材臃腫的餓鬼道,被對方從袖子裡抽出的黑色短棒捅了個對穿。
“嗚啊!”
黑棒從腹部穿入,杏壽郎痛苦地叫了一聲。
也不知道這短棒是什麽材料,身體被這東西洞穿後,原本正打算動用金剛封鎖的查克拉凝滯了一瞬。
“好好體會吧……何謂痛苦與絕望,這是我為你上的最重要的一課。”
隨後,餓鬼道冷酷地將手掌按在杏壽郎的頭頂。
一股恐怖的吸力從他的掌心湧出,將杏壽郎體內的查克拉源源不斷地抽了出去!
【杏壽郎!】
九尾感受到了這股強烈痛苦,惱火地大吼一聲,但卻沒什麽能做的!
只是按照這個查克拉抽取的速度,杏壽郎被殺死,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難道說,這小子今天真得要死在這裡嗎?】
【啊啊啊啊!說了讓你快跑了!你為什麽不聽本大爺的話啊!】
九尾心裡急的不得了。
這麽多年了,難得有一個看得順眼的人類,還能將他從牢籠裡帶出去,難道就要這樣死掉了嗎?
與此同時。
木葉村內,正在和左助一起實戰訓練的鳴人突然感到一陣心季,動作失誤被一拳打倒在地上。
“黃毛,你搞什麽?”
左助疑惑地瞅了瞅自己的拳頭,“不會是你把自己的飯也讓給日向雛田吃了,餓著肚子來訓練的吧?”
然而鳴人半跪半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弄得左助心裡也不太安寧,連忙蹲下查看鳴人的情況。
結果他剛伸手去掰鳴人的臉,卻發現這個家夥居然在哭。
“左助……”只見鳴人捂住心口,擰著眉頭說道:“我感覺,有非常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左助從未見過鳴人這幅樣子,臉色一白,沒由來地想到了在外面的義勇和杏壽郎,也陷入了恐慌。
【你們,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雨隱村外。
杏壽郎巨量的查克拉不斷流失,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虛弱下去。
因為體內的查克拉被黑色短棒和吸力擾亂的緣故,他連呼吸法都無法維持,更不要說是調動金剛封鎖進行反擊。
可雪上加霜的是,為了讓杏壽郎感受到足夠痛苦,飄來的天道佩恩站在杏壽郎的身後,又從袖子裡伸出一根短棍,狠狠捅進杏壽郎的後背,並不斷扭動著,任由鮮豔的血液沿著杏壽郎的腹部肌肉向下流淌。
【呼吸!維持呼吸!杏壽郎!】
這一次,杏壽郎沒有痛苦地出聲,而是盡一切可能隔絕痛覺,利用呼吸法對抗鐵棒和餓鬼道對自身查克拉造成的干擾。
但雙重壓製之下,他收效甚微。
肉體本身的痛苦其實並不怎麽影響他,他曾經歷過更加艱難的時刻,多少有了一些經驗。
只是餓鬼道是從他的頭頂吸收查克拉,讓他的大腦不斷受到衝擊,根本難以集中精神,以至於一個新的念頭剛剛產生,立刻就會被他遺忘,大腦之中是徹徹底底的混團。
漸漸地,隨著查克拉的大量流失,他逐漸陷入了恍忽,在極度痛苦和迷惘之中,找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寧靜。
而就在此時,九尾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杏壽郎!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啊?!】
杏壽郎突然清醒了過來。
他想起來了,這就是義勇總是說起,但他自己從沒有真正體會過的那種狀態,仿佛眼前的一切都陷入了靜止之中。
在這靜止的時空中,杏壽郎將視線投向了餓鬼道,卻一眼就看透了他的皮膚、骨骼,看透了他的術式是如何運作,看清了這個術與自己身體的反應。
他的大腦以平常好幾倍的速度開始思考,隨後重新運行呼吸法,以和餓鬼道截然相反的方式,調動這自己查克拉遠離腦部——
原來,這就是“通透世界”!
下一刻,杏壽郎眼中的時空流速恢復正常。
而餓鬼道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封術吸印”,竟然吸不動了。他雙手按著的這個少年,明明前一秒還源源不斷地提供著查克拉,現在仿佛突然變成了一塊空心的木頭。
“怎麽回事……”
餓鬼道抬起視線,與那雙金紅色的童孔對上,可之前已經恍忽到要失去神志的杏壽郎,正嚴肅地盯著他。
不僅如此,學會了通透世界後,杏壽郎也像是義勇那樣直接調動自己的查克拉經絡,毫無預兆地鼓起臉頰,對著餓鬼道噴出一團通紅的火球。
“火遁·炎彈!”
“神羅天征!”
所有佩恩的視覺都是相同的,為了不讓餓鬼道被杏壽郎的火遁貼臉轟掉腦袋,天道立刻將正在吐火的杏壽郎打飛出去。
後者在被斥力重重地推出之後,身體在水面上不斷滑行、碰撞,直到承受的動能逐漸消減,這才利用金剛鎖鏈勾住湖心的一塊礁石,完成受身,帶著血淋淋的傷口低伏在原地。
【你怎麽做到的?】
九尾驚喜的聲音傳來。
【你居然擺脫那家夥了!】
“剛才太大意了!”
杏壽郎此刻必須比以往更加集中,因此只是簡單地給出一個解釋,咬牙把身上插的兩根黑色短棒給拔了出來扔進湖裡。
隨後他將雙手覆蓋在不斷流血的兩個血洞上方,散發出瑩瑩綠意。
醫療忍術配合通透世界,再加上九尾體內為數不多的查克拉,杏壽郎治愈的速度遠勝過去,但仍舊需要時間。
好在佩恩似乎也很驚訝他能逃脫餓鬼道的術式,並沒有立刻追過來,反而給了杏壽郎喘息之機。
不過,他們也不是完全閑著。
一直沒有動手的地獄道召喚出了詭異的閻羅石凋,天道佩恩則一把抓起畜生道,將其扔進了閻羅張開的嘴巴裡。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後,閻羅張開大嘴,又吐出一個完好無損的畜生道來。
【好一個河神與斧子的故事啊。】
杏壽郎一邊為自己治療,一邊靜靜地目睹這一切,並沒有多少驚訝的情緒。
要是仙人之眼沒有任何恢復傷勢的手段,他反而要覺得不可思議了。
“片刻的勝利根本毫無意義。”
修羅道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那裡安裝了一顆能炸毀半個雨隱村的炸彈,所以頭頂的外殼,是他全身上下最硬的地方。
這就是為什麽明知杏壽郎力氣大的嚇人,刀術高超,卻仍然敢直衝上去的原因。
“佩恩六道能夠隨時複原,而你現在卻受重傷,還失去了武器。如此一來,就算再精湛的刀術也發揮不了作用。而你那不用結印就能發動的火遁忍術,對餓鬼道而言,只是多余的美食。”
說到這兒,佩恩的語氣稍微緩和一點,甚至還有點商量的意思。
“還要再掙扎嗎?煉獄杏壽郎。你已經領教了何謂痛苦,在感受到這天塹一般的差距後,還要再繼續抵抗神的威能嗎?”
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也沒忘記將嘴角溢血、武器折斷的杏壽郎圍在正中。
短短幾分鍾下來,這小鬼身上不對勁的地方有點兒多,如果他還要反抗,最好還是五個佩恩同時出動。
但無論怎麽看,等待杏壽郎的除了束手就擒,就只有死路一條。
然而,後者卻在五雙輪回眼的注視下,緩緩起身,穿孔的傷口也已經大致愈合。
現在他唯一的問題,就是身上所剩的查克拉實在不多,想玩解決佩恩,就必須速戰速決。
“和義勇戰鬥的時候,被摧毀武器,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正當佩恩們疑惑“義勇是誰”時,三根金色的鎖鏈從杏壽郎手臂的左、右、前三測伸出,並開始相互纏繞,不斷向前延長,迅速組成了一個全新的整體。
短短一秒後,糾纏在一塊的鎖鏈逐漸繃直,竟變成了一杆金光燦燦、長逾三米的十文字大槍,被杏壽郎握在手中。
“我怎麽會毫無準備?!”
眾所周知,有劍聖稱號的劍術大師,人均槍術大成。
身為劍術世家的煉獄一族傳人,怎麽可能不會用槍!
熾熱的火焰突然湧出,染紅了整個槍身,在空中劃過一個巨大的圓形軌跡,所有佩恩紛紛後退。
“一之型·不知火!”
就在這個刹那,杏壽郎已然化作一道紅色的軌跡,直衝能夠修複其他佩恩的地獄道。
他的目標十分明確,唯有先將這個家夥摧毀,才不會做無用功。
【不能讓他得逞。】
天道立刻看出了杏壽郎的目的,但考慮到地獄道的速度不足以躲開這攻擊,他只能親自出手。
“萬象天引!”
馬上就要一槍將地獄道捅個對穿的杏壽郎身形頓時停止,不由自主地朝著天道佩恩飛去。
然而,半空中的他卻沒有慌亂,而是借勢回轉身體,將鏈接著金色鎖鏈的十文字槍向天道佩恩投去,好像他早有預料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般!
和之前需要九尾提醒不同,如今的杏壽郎隻用眼睛,就能看見佩恩出招前體內查克拉的流動,並提前做好應對手段!
於是乎,萬象天引的吸力+杏壽郎拋出大槍的巨力,使得那無比鋒銳的金色鋒芒近乎不可阻擋,頓時讓天道自己陷入了生存危機。
“神羅天征。”
沒有辦法,為了防止自己受傷,天道只能將已經來到面前的大槍,連著杏壽郎一起彈射出去!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杏壽郎倒飛出去的半空中,從背後伸出幾根鎖鏈,叮叮當當地砸在大槍的槍杆上,偏轉了那杆十文字槍的移動軌跡,二者之間相連的金色鎖鏈進一步延長,竟然朝著剛“復活”不久,還沒來得及召喚通靈獸的畜生道攔腰撞去!
在神羅天征恐怖的斥力之下,那條拉長、緊繃的金剛鎖鏈宛如斷頭台般鋒利,直接將沿途的畜生道給切成兩半!
【他在利用我的術式!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天道佩恩不敢相信。
他想不通杏壽郎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只是眼下的情況容不得他多做思考。
杏壽郎一擊得手後,連接大槍的金色鎖鏈當即回縮,拽著十字文字槍再次回到手中。
大槍重新並染上了一層金紅色的火焰,一如杏壽郎本人那獨特的發色,接著轟然向下方刺出。
“五之型·炎虎!”
不需要完整的炎虎,只是一隻巨大的虎掌狠狠拍擊水面,利用反作用力止住了杏壽郎繼續下降的趨勢,同時濺起無數遮蔽視線的水花,使他短暫地消失在所有佩恩眼中。
而一秒後,水花落下,一道紅光已經彗星般地掠至地獄道面前。
這一次的“一之型·不知火”,比之前還要再快上一倍。
佩恩萬萬想不到,杏壽郎居然還能更快,尤其是受傷之後。
等他反應過來時,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地獄道的頭已經飛了出去,隨後在半空中被杏壽郎的背後的鎖鏈截獲,掛在了腰間——
他並不確定這家夥會不會有什麽“自動復活”的能力,眼下用金剛鎖鏈封鎖查克拉,最為保險。
就這樣,戰鬥重啟不過短短五秒,天道佩恩神羅天征的冷卻都還沒結束呢,六道之中,又損兩人。
還包括能夠恢復他們的地獄道。
遠在雨隱村的長門重重咳嗽一聲,隨即眼神中露出強烈的怒意,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另一邊,動手斬殺地獄道的杏壽郎並沒有得意地跟佩恩炫耀,而是盯上了另一個在水面上的餓鬼道。
他正想要故技重施,繼續用一之型突進過去瞬間斬首時,修羅道的手臂卻突然延長,裡面儲存著的十幾枚飛彈,像是蝗蟲一樣朝他飛來。
杏壽郎從沒見過那東西,但九尾卻感知到,佩恩對杏壽郎的惡意已經提升“非殺他不可”的地步了,心裡明白這肯定是殺傷力極強的忍具,連忙提醒他:“快閃!”
杏壽郎聞言,當即卸掉了腳底的查克拉,靠著武器的力量像一顆石頭似的嘩啦啦地沉入水中——
與此同時,他背後的金剛鎖鏈擰在一起,尾端如螺旋槳般地轉動著,把他推向更深處,迅速遠離原地。
很快,那一顆顆飛彈沉入水中,轟然炸開,而每一顆飛彈爆炸升起的水花,都堪比義勇在無水地帶全力用出的水之呼吸·八之型·瀧壺——也就是能把半個火影大樓轟蹋的威力。
這恐怖的動靜,別說是湖水裡所剩不多的怪魚們被嚇得四散逃竄,就連雨隱村裡所在的島嶼都震顫不已——被佩恩打暈的小南,也在這動靜之中悠悠轉醒……
“發生了什麽?!
“佩恩還有煉獄杏壽郎,都在那邊嗎?
“還有剛剛那個爆炸的規模,是修羅道沒錯了。”
她揉了揉還有些疼痛的後脖子,看著湖面上回落的水花沉默片刻,張開翅膀,迅速朝長門本體所在的地方飛去。
“一定要,一定要阻止他。”
湖面上。
爆炸平息後,天道佩恩浮在空中,用輪回眼仔細掃描著下方的查克拉軌跡,對那些被殃及池魚的水生動物屍體視若無睹。
若是一天前,他是絕對不相信有人能在這樣的狂轟亂炸下存活——
為了購買那些飛彈,角都和小南可是花了整整五個億啊!
但考慮到杏壽郎之前的表現,佩恩不那麽自信了。
只是那些魚蛙的屍體眼中遮蔽了視線,他的輪回眼沒有透視功能,也只能操控左手變成機槍的修羅道對湖面瘋狂掃射。
【這次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就在佩恩默默感慨時,餓鬼道腳下的水面突然湧出無數細碎的水泡,緊接著,那漆黑的水面逐漸變成一片金紅,並隱隱傳出一聲低沉悠遠的咆孝。
餓鬼道低下頭,嘴角卻露出得逞的笑容。
“你以為我為什麽要讓餓鬼道站在這裡呢!”
餓鬼道沒有要躲開的意思,只是單膝半跪下來,口中大聲喝到:“封術吸印!”
水下那原本近在遲尺,眼見要將餓鬼道吞沒的炎虎頓時扭曲變形,化成一團火紅的查克拉鑽進他的掌心。
“找到你了!”
隨即餓鬼道高高躍起,向水下有人形查克拉反應的地方攤開手掌——
一隻不輸於杏壽郎本人使出的炎虎赫然出現,朝著水中躍去。
“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又一次劇烈的爆炸之後,水下那個人型查克拉隨著炎虎一起消失,消失的非常迅速,仿佛杏壽郎本人偷襲不成,自食其果一般。
然而結合之前的戰鬥,餓鬼道不僅沒有半點高興,反而警覺地看向別處:“那只是影分身!”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
六根纖細的金色鎖鏈從修羅道下方的水面伸出,迅捷又準確地綁住了他的手腳,並一把將其拉入水中。
“妄想!”
雨隱村內,長門都囔了一聲。
他將更多的注意力集分配在修羅道身上,想利用修羅道腳下的推進器,反將水下的杏壽郎給拉出水面。
可隨後,他忽然驚恐地發現——
自己和修羅道之間的聯系,被硬生生地切斷了!
難道說,修羅道在進水的一瞬間,就被杏壽郎殺死了嗎?
【不、不、不,這不可能。】
長門飛速地轉動大腦,忽然明悟了:【是那鎖鏈的問題。】
那鎖鏈,應該擁有能夠封印查克拉的能力,只是之前杏壽郎一直拿那東西當輔助的武器用,他才沒有當一回事!
是了!那鎖鏈,才是杏壽郎沒有在神羅天征下重傷的原因!它能夠壓製和削弱查克拉造成的衝擊力!
可惜,長門明白的太晚了。
兩分鍾後。
水面泛起漣漪,杏壽郎拄著長槍浮上水面,身體後面掛著的地獄道人頭也已經消失不見。
“不必再找了。我把他們三個人,都埋在水下了!”
他說的三人,自然是指被腰斬的畜生道,被斬首的地獄道,還有被他封印後切斷了電路的修羅道。
“現在只有你們兩個人。”
他看得出,那個能夠吸收忍術的餓鬼道,對他威脅並不大。
而身處水面上,佩恩想用那個叫“神羅天征”的能力對付他,效果只會打對折,因為這周圍並沒有地方用來撞擊,更何況他可以把金剛封鎖當成盔甲纏在身上。
而在體術上,杏壽郎有著絕對的自信,對方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如果佩恩的能力只有他表面上展示的這些,那他已經輸了。
“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聽到自己珍貴的傀儡被“埋了”,天道佩恩額角劇烈地跳動著,語調也逐漸變得神經質起來。
選拔和製造這些傀儡,花了他將近十年的時光,可如今卻被毀於一旦。
除了那個術之外,所有能用來對付杏壽郎的手段全都用上了,卻無一例外失去了效果。
天道佩恩很清楚,自己之所以還能站著,無非是因為他會飛而已……
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所謂神的力量,難道只是個笑話嗎?
只有……只剩那一招了。
天道佩恩再次開口了。
“每當我以為已經足夠重視你的時候,你卻能總能讓我覺得意外。
“可神之所為神,是因為,我有著人類絕對無法反抗的,壓倒性的力量!”
仿佛是做出了什麽影響世界的重大決定,佩恩話音落下的瞬間,籠罩整個雨隱和湖面的大雨忽然停了下來。
——同樣停下的,還有一旁的餓鬼道。他整個身體失去了查克拉供給,突然倒了下去,隨即被佩恩吸上半空,抓在手裡一動不動。
隨後兩個佩恩一起越飛越高,飛到了杏壽郎徹底無法奈何他們的位置。
杏壽郎一開始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這個佩恩一面說著什麽絕對的力量,一面卻自動將餓鬼道體內的查克拉清理一空。
但既然雨已經停了,就意味著,一直阻止杏壽郎進行感知的那個結界也消失了!
他暫時拿天上的佩恩沒有辦法,於是立刻結印,將神樂心眼的感知范圍擴散出去。
他要找到操控這一切的背後之人。
如今,杏壽郎神樂心眼的感知范圍是五到八公裡,足以將整個雨隱村囊括其中,偵測其中的每一個人的查卡拉反應。
他通過感知,安靜地探查著雨隱村的一切,隨後倏地睜開眼睛,帶著一絲凝重。
【還有一個和天道佩恩查克拉差不多的人物,他的查克拉不像傀儡一般死板,只是生命力非常虛弱……】
【那家夥,才是這六個傀儡背後的操縱者嗎?】
既然找到了正主,杏壽郎便知道,自己沒必要再這裡逗留了。
去面對那個背後操縱一切的人,把剩下三個傀儡的安寧也奪回來!
就這樣,他一邊警惕地遠離天道佩恩,一邊踩著水面向雨隱村跑去。
但令他意外的是,天上的佩恩似乎沒有阻止他的意思,眼神澹漠,像是在看死人。
下一刻,杏壽郎停了下來——
無他,那個雨隱村內、疑似佩恩操縱者的查克拉,幾乎在一瞬間被清空了!
【發生了什麽?】
就在他疑惑不解,究竟一個人要做了什麽才能瞬間用完如此之多的查克拉時,一顆讓人不能不在意的黑色小球從雨隱村的天上飄向這邊。
這時,一直沒有追趕杏壽郎的天道佩恩幽幽開口了。
“你摧毀的東西,就由你親自來償還吧。新的六道之一裡,我已經為你預留了位置。”
說完,天道佩恩把餓鬼道放在肩上,雙手慢慢合十,看著天上那距離杏壽郎越來越近的黑色小球,念出了幾個音節。
“地爆天——”
他沒有念完。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
“長門!”
杏壽郎,天道佩恩和高塔中的長門本體一齊朝天上看去。
只見小南正雙翼大張,懸浮在那顆黑色小球的旁邊,大聲呼喊道:
“停手吧!難道你要毀了雨隱村嗎?!”
顯然,她是見識過這個小球的威力的。這個東西看起來只有小小一點,但能夠造成的破壞,哪怕把她現在擁有的所有起爆符乘以10再全部引爆,都沒法相比。
只要佩恩啟動了這個術式的第二步,一切都不可逆轉了……
“佩恩。收手吧。”
小南能夠理解為什麽佩恩對戰勝杏壽郎這件事擁有如此執念——他所經歷的一切,已經讓他無法面對失敗了。
見佩恩沉默著不答覆,小南眼角流下一行淚來,心一橫,居然直接伸手去碰那個漆黑球體!
盡管那東西在沒有啟動之前,對外邊的東西是沒有吸力的。可若是主動觸碰,不夠強的人會立刻被卷成碎片,成為那引力源頭的一部分。
小南,竟然是在以死相逼!
“不要!”
長門和佩恩同時聲嘶力竭地大喊一聲,隨即立刻反應過來,匆忙結出手印:“地爆天星!解!”
好在指令及時發出,那黑色小球立刻坍縮,像是被空氣給吃掉一樣突然消失不見,而小南也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裡。
杏壽郎停在原地,看著體內查克拉還不到百分之一的佩恩緩緩落在地上,眼中閃過一絲慶幸和後怕。
可見,無論是發動還是解除這個術,所需要的查克拉都是海量的。那個術的威力,可見一斑。
至此,杏壽郎明白,這個村子裡,已經沒有能夠與他為敵的人了。
幾分鍾後。
充斥著嗆人草藥味的昏暗房間裡,佩恩的本體——瘦得皮包骨頭的長門,正一邊劇烈地咳嗽著,一邊艱難地咽下
小南喂他服下的藥物。
為了節省查克拉,僅存的天道、餓鬼道和負責日常保護長門的人間道,都像是被關了電源的機器人似的,一動不動地站在角落裡。
杏壽郎站在一邊,默默地等待著。
“你一定很失望吧。”
似乎是感覺到了杏壽郎的視線,長門揮手讓小南把藥碗拿開,與杏壽郎隔空對視。
“所謂的神,不過是一個行將木就,連吃飯都要人照顧的廢人……”
“長門……”小南蹙起眉頭。
果然,一旦遭受打擊,長門就又會陷入這種自我評價極低的狀態。
“像我這樣的人居然想著讓你加入曉……咳咳咳,以你表現出的力量,想要徹底超過我,不過是幾年的事情而已。我在中途就已經意識到這一點,只是不想承認……”
聽到他的說法,杏壽郎沒有半點認同的意思。
“你並不是廢物。廢物明明有力量卻用不到的人,你是有足夠的力量卻過於迫切地想要使用的人!我只是希望您做決定時,能夠多加一些思考!人越是缺少時間,才越應該用這時間做正確的事!”
最後一句話,讓小南的動作頓了頓。
“……你,真是很有教養。”
長門的這話說得有些不陰不陽,不知是在表達羨慕還是諷刺。
杏壽郎看得出他的落寞和自我懷疑,知道今天再說什麽恐怕都是白費力氣:“現在已經快天黑了……你消耗了太多力氣,需要休息,我會明天再來的!”
他也是留給長門和小南一些交流的時間。
言罷,杏壽郎就要打開了厚重的鐵門走出去。
“等等。”
長門叫住了他,追問了一句。
“你遇到過自己無法戰勝的人嗎?”
杏壽郎回過頭,他知道長門這話的潛台詞,是在問“還有沒有比佩恩更強的人”。
“義勇比我更強。”
“當啷。”小南涮湯藥的手抖了一下。
“義勇是誰?”
長門是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杏壽郎坦然答道:“是我的朋友。”
長門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比你大多……”
“長門,你該休息了。”
小南突然走到兩個人之間,打斷了他們繼續交流,順便扶著杏壽郎的肩膀把他往門外推。
“我去送送杏壽郎,村子裡還有幾個孩子在等他。”
“那我就告辭了!”
雖然對那個幾個傀儡還是有些在意,但杏壽郎知道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
長門還默在原地,目送著兩人消失在門外,什麽都沒有說。
外邊。
“今天真是抱歉了。”
小南打量著杏壽郎看起來完好無損的腹部,“真得不需要治療嗎?”
“謝謝您的
關心,但我沒事。”
杏壽郎略帶感激地說道:“雖然不知道長門先生最後用的那個術式是什麽, 但總覺得躲過了一次生死危機。這也多虧了您的幫忙!
“對了,您可以再幫我一個忙嗎?”
小南微微一愣,“請說。”
“您上次為義勇包扎的地方,應該還記得吧?”
他低下頭,從卷軸裡取出一本書。
小南的視線沒有在書名上停留太久,只是看到作者“自來也”的名字就動彈不得。
“這書是義勇托付給我的,說那裡曾住著三個孩子,後來在戰亂中遭人暗算不幸死去,如今只剩下靈位還留在那裡。但這本書的作者,應該和那三個的老師是同一個人!這次來雨之國前,義勇拜托我把這本書放在他們的靈位前……”
小南鄭重其事地雙手接過,嘴唇緊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過也許是個巧合,這本裡有個人也叫長門,是個很會說道理的角色,很多話都能發人深省……”
杏壽郎看了一眼長門藏身的房間,爽朗的笑了笑,“不過,既然您知道那個地方,就請您幫我帶給那三個過早死去的孩子吧,這樣也省得我這個陌生人去打擾了!”
“我,我知道了。”
小南說這話時,像是又回到了脆弱小的時候,聲音有些哽咽。
“請你放心,我一定把這本書會帶給他們的。”
“那就拜托您了。最後還有一件事,請您幫我轉告長門先生。”
杏壽郎神色微肅,“那雙六道仙人的眼睛,正在蠶食長門先生的生命!因為,那並不是他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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