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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可能有很多娘子!》第四十九章 好好查查,那老頭絕對不簡單
  抬腿邁入書房,淡淡墨香沁人心脾,與院子中的刀槍劍戟可不搭,抬眼望去,一個歷經滄桑,兩鬢斑白的紫衣老者彎腰站在書桌後,左手捉袖,右手執筆。

  筆懸於紙上,三寸而不動,仿佛一尊雕塑。

  “草民參見侯爺!”許舟彎腰,雙手作揖。

  書房內,死一般寂靜。

  如墨,如水。

  時間一久,彎下腰的許舟壯著膽子,抬起頭瞄了書桌後的雲陽侯一眼。

  “草民參見王爺!”

  這一次,聲音不由加大幾分。

  雲陽侯年齡大了,耳朵不好使,聽不見也說不定。

  屋中,還是死一般寂靜,無人應答。

  許舟不由地皺起眉頭,試著喊了兩聲:“侯爺?侯爺?”

  噗通!

  雲陽侯身子一軟,向後癱倒在椅子上,瞬間狗帶!

  許舟傻眼,下意識地就要上前查看。

  可與生俱來小心謹慎的性子,讓他硬生生把已經邁出去的一條腿給收了回來。

  “來人呐,來人呐,侯爺狗……出事了!”許舟扯嗓子喊道。

  ……

  ……

  一刻鍾後。

  侯府書房外的院子,熱鬧成了一鍋粥。

  男子聲嘶力竭的咆哮聲,女子柔柔弱弱的哭泣聲交織混雜在一起,吵得讓人腦闊疼。幾個身穿華貴服飾的男子咆哮著要進去一探究竟,可攔在他們身前的皆是穿黑色製式服裝的皇城司,他們一字排開,以身作牆,將雲陽侯的幾個兒子擋在書房之外,不準他們靠近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父親早上還好好的,定是你們騙我們……放我們進去!”

  “父親,父親……嗚嗚嗚。”女眷們一個個地用手帕掩淚,哭哭啼啼。

  眼看就要攔不住,朱烈背手上前,咆哮一聲:“膽敢再闖,一律拿下!”

  書房內。

  墨香已散。

  許舟呆呆地站在原地,雙眼說不出的迷茫。

  他被人勒令站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直到有人來問話。

  “姓名?”

  “許舟!”

  “住址?”

  “平安縣,臨河坊,清水大街,甲字一號。”

  “做什麽的?”

  “平安縣,獄卒。”

  “來這裡做什麽?”

  “奉魏仵作之命,前來取花寒草一用。”

  許舟答完,明顯看見對方聽聞“花寒草”後眉頭一皺。

  他連忙開口解釋道:“取花寒草,是魏仵作用來研究毒性之用。”

  那人執筆在紙上記錄,一字不漏。

  寫完他又抬頭問道:“為何要殺雲陽侯?”

  “我沒殺!”

  “殺沒殺可不是你說了算……”書筆官有點趾高氣揚,許是平日裡高人一等慣了。”

  “家中還有誰?可參與此次謀殺?”

  許舟臉色一僵,雙眉如鋒:“我說了,我沒有謀殺,我進來之前……”

  “呵……讓你多嘴了嗎?”書筆瞥了許舟一眼。

  “好大的官威呀!”

  書筆官聞言,不耐煩的偏頭去看,臉色僵在當場。

  “自個去刑事堂領五十板子,領完板子,卷鋪蓋給老子哪來的滾回哪去。”朱烈罵道。

  書筆官嘴唇顫抖:“司使,我我……”

  年輕的書筆官沒有想到自己只是按例詢問,就要被玄武使攆出皇城司,這要是回去,他定要被家族除名的。

  “滾!”朱烈不想聽廢話。

  書筆官見狀隻好灰溜溜地離開,甚至連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沒機會開口。

  書筆官走後,朱烈才一改嚴厲神情,笑眯眯地看著許舟,許舟見狀忙拱手:“參見大人!”

  朱烈點點頭,余光撇向屋子一側的邱螢,詢問下一步該怎麽做。

  邱螢隨意打了一個手勢,朱烈立馬照辦。

  邱螢只是單純看不慣年輕書筆官的官威罷了,她才閉關半年,皇城司的風氣就如此,時間一長,那還了得?

  她本想出言阻止,但又不想太早暴露身份。

  正好朱烈進來,管教下屬的任務自然交給他了。

  “平安縣獄卒,許舟是吧?”

  許舟點點頭。

  他沒想到這位皇城司的大人物,還能記得自己的名字。

  方才書筆官言語中表現出的惡意,也隨著朱烈的到來一掃而空。

  看來市面上傳言“皇城司不乾人事,個個狗屎之輩”是空穴來風,是人胡謅的。

  “大人,我遇見貴府千金了,在那,我心說一會兒給您送過去呢。”許舟連忙指著屋中亂轉的邱螢說道。

  眼下抱大粗腿的機會,他可得牢牢抓住。

  面前這個魁梧大漢面相雖然看起來很凶,但卻是一個為數不多的好官,許舟對他印象頗佳。

  朱烈皮笑肉不笑,嘿嘿一聲,拍拍許舟的肩膀:“嗯,我家這孩子打小就喜歡到處亂跑,還好有你,要不然丟了都沒處尋……”

  屋中四處觀察的邱螢腳步急停,嘴角直抽抽。

  好呀……朱頭三,長本事了!

  朱烈神不知鬼不覺轉了一個方向,背對邱螢。

  眼不見心不煩。

  他看向許舟,繼續問道:“說說,你進來後都發生了什麽?又看見了什麽?”

  許舟咽了一口氣,在心中措辭一番,這是擺脫自己身上謀殺嫌疑的大好機會,不敢有絲毫隱瞞:“進來後,我先是聞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味,有些特別,不似尋常墨香。然後就瞧見侯爺站在書桌後寫字,我按例彎腰參見,等了好大一會兒沒聽見侯爺說話,我便加大音量,侯爺還是沒說話。再過幾息,侯爺原本站著的的身子突然一軟,向後倒在椅子上。我意識到情況不妙,就急急忙忙地喊人進來幫忙。”

  說實話,許舟現在還是懵的。

  人怎麽好端端地就沒了呢?

  朱烈聽完,裝模作樣地摸摸下巴。

  這些話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不出有什麽不同,也找不出話裡的蹊蹺。

  不過這些話放在邱螢那裡,則是完全不同。

  她注意到兩點:

  第一,許舟為何第一句話就要強調, 進屋時聞到一股特別的墨香味,他是在提醒什麽嗎?

  第二,雲陽侯身子突然癱軟,向後倒去,換作常人,定是下意識地上前查看,而許舟為何如此冷靜的站在原地,大聲呼救?

  這兩點透露出的信息不簡單,許舟更不簡單!

  “你來這裡做什麽?”朱烈繼續問道。

  許舟沒有撒謊,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能撒謊,就實話實說:“是魏仵作叫我來的,魏仵作說想研究花寒草之毒,便叫我拿著信物前來討要一盆。”

  “信物呢?”

  許舟指了指遠處書桌上的一枚玉牌。

  玉牌還好端端地躺在書桌上,雲陽侯也正是因為這塊玉牌的緣故,才破例召見許舟進府一敘。

  “魏仵作是誰?”

  雲陽侯是內城的大人物,乃是陛下親封的侯爵,魏仵作這人,聽許舟的話茬乃是平安縣衙的一個尋常老仵作。兩個身份,地位差距都很大,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物,為什麽雲陽侯會僅僅因為一個玉牌,就同意許舟進府?

  “他是我師父,就是平安縣的仵作....哦,不對!”許舟突然頓了頓。

  屋子裡的人聞言,同時一怔,看向許舟。

  有情況!

  許舟想了想,看著朱烈,十分正經道:“我懷疑,我師父的身份絕對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麽簡單,我建議大人可以好好查查他!好好查查......”

  魏道若是在場,就會看見許舟臉上寫著一行字:

  “我許舟要欺師滅祖!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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