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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雙生》第6章 戲弄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裡,我來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天地,天上沒有一絲雲彩,因為我就在雲端。周圍很靜,只有風在我耳邊劃過,震的我耳膜嗡嗡的響。雲端之上,沒有任何建築,也沒有任何人,我一習素衣,一股股的孤獨感壓的我窒息。我想嘗試將我的手抬起,卻無能為力,我控制不了任何東西。只能靜靜看著雲彩變化莫測,好像有千言萬語訴說,就這樣,我好似站著千年萬年。是什麽觸動我心扉,因為我的眼中常含淚水。緩緩打開眼眸,心思卻百轉千回,那種孤寂感,似曾相識,卻又隔著千山萬水。

  “你怎麽哭了。”陰軀的聲音從身體內傳來。

  “沒,沒什麽,我不知道。快到晚上了,你那兩個神仙隊友怎麽還不來。”

  “他們在下面了,準備交換身體了。”陰軀要用身體了,又是那種恍惚感,一座宮殿矗立在眼前,周圍一片片紅花,看不見,看不清。我應該是習慣了才是,但是偏偏又想看清周圍到底是在哪裡,是地府麽?我曾經去過地府?是忘記喝那孟婆釀,還是沒有過那忘川河。

  陰軀和我不同,他很有本事,也不會像我一樣多愁善感。他控制身體後,直接躍下地面,李小狗這次穿的一身皮衣,純黑色,顯得很熱辣幹練,可惜她是個老奶奶。包打聽沒什麽變化,還是那副書生打扮,唯一多的就是後背多了一個古時候的書框,裡面大抵是他的一些符紙吧,只是那一身打扮實在是,太出戲了,不知道的外人可能會覺得他就是個演員,主要寧采臣。

  “魔頭大大,給你看個好東西。”李小狗貼在陰軀旁邊,一副諂媚的樣子。纖細的手平攤開,一陣光華,從手上多出來一個地圖,那地圖卻跟地判那地圖不同,層巒疊嶂,流水落花,一草一木都很逼真,這應該就是李小狗的本事了,可以將看到的東西模擬出來,是個很實用的技能呢。陰軀並沒有多說什麽,細細打量起地圖來。

  “現在我們就在這個位置。”陰軀點了地圖某個位置,從這裡開始,就是地判畫的范圍了。“裡面是什麽鬼,你們有沒有內部消息?”雖然是對他們倆說的,但是陰軀臉是朝著包打聽的。包打聽這人極為機靈,左右逢源。

  “這鬼名為魅蛛,最擅長變化之術,這點和小狗挺像的。本尊什麽樣我沒打聽到,不過小道消息說,這鬼人面蛛身,長寬各一丈,八爪各賦神通,極為難纏。”包打聽把這陣子打探的消息告知了下來,李小狗鎖眉豎臉,估計是被這人型鬼嚇的不輕。

  “我覺得還是進山看看,以我們三個之能,保命不難。而且會幻化之術的,一般攻擊方面都偏薄弱,我們就從這個方向入手,我們先進山見見這鬼,先探探,如果能打過自然是好,如果打不過,那就再從長計議,兩位意下如何?”陰軀一把道劍在手,相當自信。自信也是應該的,如果說地判是鬼市的王,十殿王是地府的王,那陰軀就是我們縣裡的王,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陰軀一向不問緣由直接斬之。

  三人呈現三角前進之勢,不過進山之後也一直相安無事。這魅蛛倒也乾脆,一路走來,除了花草樹木,什麽都沒有。按理來說,能讓地判吃虧的主,相當難纏才是,可是,這裡就像是人去樓空了一樣。前半路三人還很小心,後面幾乎所有人都有些放松了。

  “你說,會不會地判情報有問題啊,這路都走了一大半了,連個鬼影都看不見一個。”包打聽一邊走一邊和李小狗絮叨。

“可能那什麽蛛的怕了我們魔頭大大,早早就藏起來了唄,你不是說了,這鬼最會變化之術嘛,說不定就變成個花花草草什麽的,嘻嘻,咱們有的找了。”陰軀虎軀一震,哎,可惜是個奶奶。“前面應該就是那老蜘蛛的巢穴了,你倆小心著點,這鬼既然跟蜘蛛有關系,肯定是個用毒的行家,小心別著了道了。”陰軀執劍而行,未有半點松懈,越是安全就越容易出問題。  “哈哈哈,又來了幾個不怕死的。”四面八方傳來尖嘯之聲,這聲音好似從各個地方傳來,震的人耳發潰。“我勸你們還是原路返回吧,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老娘我就是地府待膩了,想在這小地方透透氣,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聲音越來越詭異,說道罰酒的時候,已經不似人的聲音了。

  “鎮。”包打聽左腳剁地,手壓天庭。一圈看不見的空氣牆蕩開,將那余音抵消掉。我看陰軀體內看著真切,這包打聽根本沒有多余的動作,好似這類功法於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飯。

  “有點意思啊,我就在廟中,你們進來。”魅蛛的聲音遠遠傳來,不過好似底氣十足,說話也並沒有任何癲狂,就像朋友敘舊一般。不遠的地方,一座古刹漸漸顯現。雖然是剛剛出現的地方,但是出現的似乎合情合理,好像這廟本來就應該出現在這裡一樣。這廟和僧人住的那種觀很像,土瓦構建,破敗中帶有一絲神聖,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凡人差不多要進去上個香磕個頭才算心安了。

  我們三個到也光棍,對於這種事情倒也無懼,這魅蛛看起來倒是很好說話。包打聽在門口處,雙眼緊閉,口中念念有詞:

  “咒寶符命,速顯威靈”【注:出自三國殺張寶語音】,從他那後背箱子裡出現三個發光的符紙,說是符紙,卻很靈動,好像就生命一樣。這三個符紙雖然不多,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三個符紙就是環形保命設備,非一般術不可破。陰軀和李小狗到沒有多余動作,直接進入廟中。

  這古廟看起來不大,卻內有乾坤,供桌貢品倒是按人間的習俗拜訪整齊,不過廟中卻沒有供奉任何神靈,而是那魅蛛盤踞在了中間,好像這香火就是用來供奉那蛛一樣。魅蛛白發披肩,眉間朱砂一點,臉色純白,唇間透亮且鮮紅,如果只看上半身,真的是人間尤物一般,可惜,這魅蛛下半身長滿了小毛,抓隻尖角牢牢抓住周圍。四周布滿白色絲網。陰軀將道劍拔出,準備這雷霆一擊。

  “你們人類真是好生無趣,姐姐我誠心相向,爾等竟拔刀來見。”魅蛛的聲音似有疊音,空徹好聽,魅蛛沒有任何動作,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態,叫人側目。

  “誠心相向?說的好聽。”只見陰軀閉上雙目,一道劍光,竟然斬向身邊的李小狗,只見李小狗滿臉的不可思議,然後頭顱和身體就直接分開,獻血呈乳白色噴湧而出。不過隻一會功夫,小狗的臉色就急轉直下,惡狠狠地對陰軀說道:

  “好你個張楚,什麽時候發現的。”包打聽短暫驚鄂之後,倒也回過神來。

  “這蜘蛛打的一手好算盤,一手幻化術竟然逼真至此。”陰軀緩緩睜開雙眼,眼中迸發出紫光,隻一眨眼,這廟就像零星的碎片,逐漸消失,包括面前的魅蛛本體。“至於這小狗,根本就不是老太婆,雖然她模仿的有模有樣,不過她的破綻不要太明顯。第一,小狗雖然有些狐魅之術,但是絕對不敢拿身體貼著我,我張大魔頭的名號不是白叫的,她不敢也不會這麽靠近我。至於被我確定下來這魅蛛有問題的原因嘛, 很簡單,不要小看了咱們這個隊友,這廟幻化的這麽明顯,我都能看的出來,不要說師承狐仙的小狗了,但是你看她都做了什麽事情,進廟之後什麽準備也沒有,好像在逛自己家一樣,跟我同行,一丁點保命手段還是要有的。即使殺錯了,也是她活該,我不需要這樣的隊友。”陰軀說這話的時候冰冷冷,即使我不在外面,聽著也是頭皮發麻。兄弟啊,你解釋就解釋了,幹嘛加最後一句話啊,你這不是寒了包打聽的心嘛。

  那分裂開的頭顱漂浮在陰軀面前,嘴角含笑,“小弟弟真是有趣,我好久沒看見這麽有意思的人類了,那姐姐就在前面等你。”說完這話頭顱崩裂,旁邊的身軀也是,乳白色的血液看起來好像是那魅蛛的蛛絲一般。陰軀打量起周圍,手中道劍滑動,按照八卦走勢而行,一會功夫,鬥轉星移,場景變化,我們又回到了最初之地。

  “原來我們一早就被魅蛛的幻化之術帶偏了,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行動。至於李小狗,應該是太克制幻化術的原因,並沒有跟著我們一起被帶入。”包打聽一副懊惱神情,“小狗呢?”

  “大概率是在我們幻化之時,被那魅蛛擄走了,別忘了,這魅蛛我們一點也不了解,估計除了幻術,這家夥的本事也大的很。”陰軀分析完不再說話,環顧起四周。“至於我們,魅蛛也不敢動,身在幻境,最怕外界干擾,估計他敢動我倆任何一位幻境失效,她就可以直接飲恨了。”

  話是這麽說,但是很明顯,我們被那魅蛛戲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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