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打中頭頂的凸起,就能讓它暫時定住一會兒,如此就可以爭取到時間,退到後面去拿工兵鏟,否則赤手空拳實在是不好對付。
蕭然打定了主意,便又拿起來一塊土疙瘩,瞄準了姥蟊的頭頂砸了過去。
誰知這一次它事先有了準備,起身一躍躲開了蕭然的土塊攻擊,落在了吉普車後方,瞪著沒有表情的眼睛向蕭然發出低吼。
看來之前幾次的攻擊都是勝在它沒有防備,想面對面地直接命中目標,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蕭然再次蹲下撿起一塊土疙瘩,可姥蟊也同時伏低了身,眼瞅著就要朝蕭然撲過來,就看他倆誰的速度更快一步。
這時吉普車轟然一聲響,突然向後疾馳而來。蕭然還在半蹲的狀態,趕緊向旁邊一個側翻滾倒在地上。
可那姥蟊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剛剛躍起就被疾馳倒退的吉普車猛烈地撞擊,朝著後方翻滾著飛了出去。
蕭然啐著嘴裡的黃土沫子,心想這個劉勝利還真的是頻頻送驚喜,關鍵時刻竟然把車倒了出來,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之前和胡八一還有胖子一起行動,他自己堪稱福將。現在沒了其他人,只有他和劉勝利,這個迷迷糊糊的小夥計倒成了他的福將。
他趕緊打開車門,剛準備上車,突然覺得身邊有東西迅速靠近,趕緊閃身向後一躲。緊接著,腿骨都已經破腿而出的姥蟊,一頭撞在了車門上,車門也“砰”地一聲緊緊關上。
看來這玩意兒是真的沒完沒了了,不把它收拾了,實在不好安心繼續趕路。蕭然心裡一橫,決心料理了著怪物。
現在看來,橋客的故事大部分都是瞎編的,但這姥蟊的事確實是真的。自己貿貿然去歸還鬼母像,就算有介紹信在手,也不免還要費一番口舌才能取得當地人的信任。不如乾脆乾掉這個東西,說不定還能當個贏得信任的投名狀。
他心裡雖然這麽盤算著,可現在依然是赤手空拳,跟這種有獠牙利爪的怪物肉搏,再有能耐也是找死。
劉勝利把車快速地打了個彎,姥蟊吃了一次虧,知道這個咆哮的鐵疙瘩不好惹,趕緊跳到了一邊,蹲在一個低矮的墳頭上盯著發光的車燈。
劉勝利也終於看清了怪物的面目,明顯有些慌張,換了檔踩著油門向前開出連三米,又趕緊踩了急刹車,搖下窗對蕭然喊:“經……經理!快上車啊!”
蕭然聽見劉勝利的聲音都已經是帶著哭腔的破音,對他說:“把刀扔下來,開到路上等著!”
劉勝利一通翻找,把關山刀朝蕭然扔了過來,便趕緊把車開到了墳地旁那條土路上。
姥蟊見這眼睛發光的大家夥咆哮著跑遠,頗有些好奇地張望著。蕭然看準機會,轉身奔向關山刀,一個滾翻把刀那在手裡,然後拔刀出鞘起身對準姥蟊,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姥蟊被他的動作驚動,再一次轉頭看向他,身子微微一俯便衝了過來。
蕭然八關山刀橫在眼前問道:“老煞,這次來新貨了,給我挺直了刃子上吧。”
關山刀發出了幾下嗅聞地聲音,說道:“新貨色啊,那我得嘗嘗,幫你一把……”
眼見姥蟊飛撲到眼前,蕭然就地一個滾翻,趁機橫出一刀,可惜天太黑沒大看清,刀沒有劈到姥蟊的頭,而是順著它的後背掠過,刮掉了一層皮。
“呸……什麽味兒啊,這東西都死了一半兒了。”關山刀嫌棄道。
蕭然沒和他多廢話,趁著姥蟊剛剛落地,趕步上前再次朝著姥蟊的頭劈了下去。
姥蟊似乎也察覺到了蕭然的打算,並沒有轉身,而是直接向一旁挪動一步。這一步之差,關山刀沒能將其斃命,只是砍斷了它剩下的幾根伸出皮外的肋骨贅生物。
一人一獸都借此機會閃出幾步拉開了距離,蕭然沒想到姥蟊竟然還有些智商,知道棄車保帥。可如此一來,就又錯過了一次擊殺它的機會。
姥蟊見識到了關山刀的厲害,開始圍著蕭然打轉。蕭然也隻好架著刀,不斷調整自己方向,以免對方突然飛撲過來。
正當姥蟊的背朝向不遠處的吉普車時,劉勝利突然按了幾聲喇叭。姥蟊被這聲音一驚,瞬間調轉了頭,朝著吉普車呲牙示威。蕭然看準了機會,趕緊操著刀從它身後摸了過去,橫著一刀便削在了姥蟊的後腦杓上。
一股黃綠粘稠的液體從它後腦流了出來,蕭然感覺一陣惡心,趕緊向後退了幾步。只見姥蟊癱在地上,身子開始不斷地抽動,腦袋頂凸起物的蠕動也更加劇烈。
蕭然對劉勝利做了手勢,劉勝利心領神會,把車子調了一個頭,車燈正照著地上的姥蟊。
它的頭皮傷口處不斷撕裂,從頭皮側面伸出的那些細枝也都縮了回去,好像有什麽東西要破頭而出一般。
蕭然心裡暗叫不好,關山刀也提醒道:“你最好再補一刀,要殺就殺透啊!”
他趕緊向前幾步,想刀劈姥蟊的頭頂,但還是晚了一步。一個碩大的蟲子扇著翅膀撕破了姥蟊的頭皮,從裡面掙扎著飛出來。
借著燈光,蕭然注意到那東西比家鴿略小一圈,外形類似大蟑螂,但頭上居然長著類似哺乳動物的眼球,只是沒有眼皮,還在隨著兩根觸角的蠕動,一同骨碌碌地轉動。那些伸出姥蟊頭皮的枯枝,實際上是這蟲子的腳,此時正折疊著盤在肚子上。
它的兩個半圓形翅膀正在奮力的扇動著,隨著它緩緩升空,尾後一根細長的尖刺,也從姥蟊的脊柱裡緩緩抽出來,同時帶出了不少黑膿般散發出腐臭的膿血。
好在它的腹部已經被蕭然砍了一刀,正在不斷湧出黃綠的血液,看上去已經是掙扎在生死線上。
“別讓它跑了!”關山刀喝道。
蕭然快步上前,揮刀朝蟲子的背上砍去。蟲子閃身一躲,刀沒有劈到它的身子,但卻砍在了還沒來得及拔出的尾刺上,一陣尖利且痛苦的“吱吱”聲從它口器中發出。
但它也就勢掙斷了尾刺,扇著翅膀飛到半空,黃黃綠綠的血液隨著呼扇的翅膀落下,兩顆眼珠憤恨地死盯著蕭然。
這回它飛到了天上,蕭然可真的沒了轍,只希望它能帶著傷拚死一搏俯衝下來,蕭然自信憑自己的能力,絕對能躲開它的攻擊並將它一舉擊殺。
可這惡心蟲子似乎很會審時度勢,在空中停留片刻,仔細地盯著蕭然看了一會兒,便扇著翅膀準備飛走。
蕭然心裡焦急,正想著要不要扔出關山刀,卻見那蟲子突然被什麽東西擊中,本來就負傷的腹背直接斷裂開,翅膀也被打斷了一隻,如失控的飛行器般旋轉著栽到了地上。
蕭然忙打著手電四處照了照,看見在距離吉普車不遠的地方,一個穿著破舊的年輕人,正緩緩地把手裡的彈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