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段無法繼續的愛情,都有負責保存它的人,才能讓另一個人安心往前。
喬明珠走了,兩人沒再見面。
只有小如送來一個喬明珠給的信封,裡邊有是一把鑰匙和一封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直白,告訴他這是家裡的鑰匙,那裡的門隨時為他開著。
李東拿著輕飄飄的信歎口氣,把信封扔在空間裡鎖起來,這份情意太沉重。
幸福這種東西啊,要是不放棄什麽就得不到啊!
時間就在這瑣瑣碎碎的事裡一天天過去,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討厭過年。
因為只有在這時他才恍惚知道生命裡又有三百多天被劃走了。
張淑萍指揮著李芳和李穎貼對聯,李東在外面掃院子,小紅做年夜飯,一家人忙的不亦樂乎。
物質的充沛讓人少了對年的期盼,家裡的年貨一年比一年多,節日氣氛反倒沒有往年熱烈。
李倩得了百元壓歲錢隨意的放兜裡也不跑樓上藏錢去了,做為家裡最小的孩子自然就很受寵,特別是家裡條件好了以後更是如魚得水。
張淑萍給零花錢還好點,一次給三塊五塊,碰上李東隨手都是幾十塊錢,但是她花錢的地方真不多,家裡什麽都有。
全家人坐在電視前吃著年夜飯看春晚,自今年以後它也成了百姓春節的一道必不可少的大餐。
這時候的還比較容易滿足,在李東眼裡很古老的節目張淑萍她們看的如醉如癡,一點小噱頭就讓她們開心的不得了,一句並不高明的笑話或者一個稍有油滑的動作都能逗的她們暢懷大笑。
經歷過前世那些娛樂節目的洗禮,這些節目己經很難再引起他太大的興趣。
他看著電視上一張張熟悉的年輕的面容仿佛觀賞充滿時代光影的歷史長廊。
一下子見到印象裡去世多年的人,感受著他們的音容笑貌,有種難以體味的怪誕。
初一還是老規矩回鄉上墳串門,今年的張淑萍不再像去年那麽張揚,雖然年禮比去年還要豐厚,她總是安然的笑著,說話也細聲細氣的。
三嬸也有說有笑的圍在她身邊,李東又和李忠好好談了談,現在李忠的風評很不好己經影響他轉正了。
自詡己經見過世面的李忠對他的規勸很不以為然,“二哥你不是也有很多朋友嗎?”
李東氣結,“你交往那些都是社會上的混混,和他們混有什麽好出路?”
李忠冷笑一聲,“哼哼,孫二海不也是混混嗎?”
李東的心裡一陣厭煩,長出一口氣沒再說話。
佛門廣大也隻渡有緣之人,何況李東一介凡人該做的做了該說了的說了,剩下的問心無愧就好。
到了姥爺家氣氛更是好,張朋和張麗成功在省城站住腳讓家裡的關系和諧而熱鬧。
“我年齡大嗎?”張麗問。
“不大啊,”李東有點蒙,“沒頭沒腦的說什麽?”
張麗朝母親一努嘴,沒好氣的說:“正急著給我介紹對象呢。”
“有看對眼的了?”李東好奇的問。
張麗說:“哪有,她一天跟著瞎操心。”
李東說:“你以後在省城安家,對象也在省城找,”
“好,這就跟她說去,省得在家過年都不消停。”張麗像得了聖旨一樣笑著跑了。
姐弟二人愉快的把事定下來,二舅媽那裡卻不高興嘟囔著,多大了還不找對象。
張麗有了李東撐腰心裡有了底,
對母親的嘮叨左耳聽右耳冒。 走完親戚年就好像過完了,吃著和平時一樣的飯菜,穿著和平時一樣的衣服。
張淑萍默叨著還是鄉下有年味,走東家串西家的看小牌打麻將,處得來的幾個姐們坐在坑頭上一簸籮瓜子花生能扯一天閑篇。
城市太大,人與人都離得太遠了。
過完年服裝廠的建設如火如荼的展開。
主體廠房都是空間裡800多建築工人建設,孫二海也拉起了200多人的工程隊,在外圍平整路面砌圍牆。
李東囑咐他選一些踏實肯乾的去和空間裡的建築工人學習,以後讓他們都成為正式工人。
工廠建設的如火如荼,跑手續可比建廠難多了。
“各位我來晚了!”
范明人還沒到,聲音就先進來。
一進門,滿面春風,由於笑得誇張,本來就肥胖的臉上頓時堆積起了一團一團火紅的肉。
剛剛從另一桌喝了酒趕過來,所以,此時范明的臉色紅潤,像是特意上了光亮劑,反光力很強,稍不注意,你就會誤以為他這張臉本身就能發光。
用紅火二字形容並不過。
“陶哥,那天你先跑了可不地道今天得罰你。”
“王姐,你怎還那麽漂亮?”
“方哥,怎麽老也沒見你,忙啥呢?”
范明一路打著招呼徑直走到新上任的工商局長王連玉身邊,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突然相遇一樣,熱情伸出手並喊道:“王局長!”
熱情是能相互感染的, 雖然王連玉眼裡還不認識范明,但他也禁不住站了起來,同樣笑著把手伸向對方。
范明雙手抓住王連玉的手左右搖了搖才說:“早聽說我們工商局要來一位新局長,還是省局下來的,這麽年輕,還帥氣,好,好,好!”
王連玉被誇得笑容滿面。
整個屋裡的所有空氣全部激活了,最能感受這種變化的莫過於大家的臉。像集體中了六合彩一樣同時綻放開來。
范明直接坐在王連玉身邊,左手搭在劉副局的肩上說:“為什麽不早點叫我?不行,這頓我買單,但是不算,改日我再請一次。”
劉副局哈哈一笑,“李老板怎麽沒過來?好久沒見他了。”
范明笑說:“王市長找他有事,一時半會的忙不完,派我先過來招待好大家。”
“他那酒量也陪不好王局,你今天可要多喝幾杯。”王姐打著圓場。
“對,對,我今天舍命陪君子!”范明喊道:“服務員,來四瓶茅台。”
大概是茅台名子本身就具有煽動性,范明把酒一點,整個房間裡頓時就顯露出喝酒的氣氛來。
在范明的殷勤勸導下四瓶沒夠,又上了四瓶茅台座上的人才喝盡興,走的時候每個人手裡都多了個小兜。
兜一樣,禮物不一樣。
第二天,李東和范明到工商局。
范明一路上不停的招呼著,發著煙,仿佛他在這裡上班一樣。
李東卻是熟人不多,直接到鄧莎母親那裡,“王姨,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