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的應該不算晚吧?”

　一步走出黑霧，林凡望著表情呆滯的楊間，身體四周的黑霧像是有著生命，瞬間包裹住那隻無頭鬼影。

　

　而楊間此刻當看清楚來者的樣子時，表情不可抑製的陷入了呆滯。

　雖然對於那個人的記憶，已經變得有些模湖了，可是在出現的那一刻，還是第一時間想到了他的名字。

　“你是……你是林凡！”

　楊間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在駕馭了鬼眼以後，他居然還可以體會到一種名為“喜悅”的情感。

　而之所以會這麽高興，正是因為他在學校的時候，比起張偉這樣的損友，同樣對於怪談非常感興趣的林凡，才是真正意義上無話不說的對象。

　“好久不見了，小楊……”打量著尚且沒有生命危險的楊間，以最快速度趕過來的林凡暗自松了口氣。

　說實話，剛才真的很危險。

　要不是自己來的及時，楊間已經被無頭鬼影給侵蝕，佔據了身體。

　雖然原著裡面的劇情，是小楊順利完成了和人皮紙的交易，在它的幫助下，駕馭了第二隻厲鬼無頭鬼影。

　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事情好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剛才那驚險的一幕，怎麽看都不像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受到驅使的厲鬼，是直接奔著佔據楊間的身體而去，無論怎麽解釋，都無法解釋這個行為。

　“確實，自從學校出了那件事情以後，我們真的是好久不見了。”楊間的語氣也很是感慨。

　沒想到他剛才還因為沒能見上林凡一面而覺得遺憾，下一秒便發生了驚天大逆轉，不僅自己暫時擺脫了危機，還見到了往日裡關系最要好的同學。

　或許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楊間頓了頓，然後欲言又止道:“你應該知道七中發生了什麽吧，那些同學，現在只剩下了我、張偉和苗小善他們……”

　“我聽說了七中的敲門鬼事件，”林凡歎了口氣，心裡不由升起一陣不清不楚的情緒，“你還記得在事發的前一天晚上，你有給我打電話嗎?”

　“當然記得，不過那也不是什麽好事，我本來是打算跟你講講，我在一個論壇上看到了類似於怪談的帖子，其實那蘊藏著一隻可怕的厲鬼。”

　楊間每每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個帖子，都會忍不住的心生寒意。

　如果自己真的打通了林凡的電話，再讓他去看那個帖子，聽到了那段音頻的話，或許死在敲門鬼手裡的同學，又要多出了一個。

　“實際上，我要謝謝你的那個電話，算是救了我一命。”林凡苦笑著道。

　當初要不是那個署名叫做“楊間”的電話，自己也不會這麽快想到，這是小說裡的世界，也無法那麽快的洞察，鬼看人的殺人規律。

　“在我返校的前一天，我家的那個小區發生了靈異事件，我差點死在了那裡，那隻鬼的恐怖程度雖然不如敲門鬼，但卻異常的凶。”

　林凡思索著當時的一幕幕畫面，頓時感慨萬千，腦海裡多出一位笑容明媚的女孩，那是一位鬼郵局的信使。

　聽到他的話，楊間也是差點被這艸蛋的人生給逗笑了。

　去學校會遇到“敲門鬼事件”，而不去的話，在自家居住的小區又發生了新的靈異事件。

　這種運氣真的沒誰了。

　“敘舊的話，等我們回大昌市再慢慢的說，現在村子裡是什麽情況?”

　林凡看了眼不遠處，被隨意放置在地上的深褐色紙張，默默將手插入口袋，摸到了一隻表面光滑的毛筆。

　沒錯，那一定是人皮紙。

　還記得未來的小楊曾經特意叮囑過自己，千萬不要讓可以改寫現實走向的毛筆和來歷不明的人皮紙相遇。

　不過這種相遇，應該也是要在無人控制的情況下，這兩件都非常神秘的靈異道具，才會發生某種化學反應。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林凡悄悄將狐尾筆塞入了身後的黑霧當中，由鬼童暫時保管。

　比起這隻基本沒有節操的毛筆，他更願意相信受到自身駕馭的厲鬼鬼童，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自己人。

　“不太樂觀。”

　楊間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凝重道:“我們一共進來了六個人，全是馭鬼者，可現在只剩下我和一個叫張韓的人，我懷疑提供資料給我們的公司，出了問題，和眼下的情況完全對不上。”

　“資料出了問題?有沒有可能，是他們故意隱瞞了一部分資料，又或者是打著別的算盤呢?”林凡猜測道。

　“故意的……可是，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那口血棺不是他們想要的東西嗎?這樣做一點好處也沒有。”

　楊間還是不太理解。

　他說的也有道理，以原著裡的邏輯其實蠻牽強的，有點像是特意針對了他們這些民間馭鬼者。

　而且王小明給出的回答，也是有點莫名其妙，說是總部的意思。

　不過林凡猜測，這大概是王小明的弟弟，王小強做的手腳，故意讓資料出錯，又或者是途中參合了一步，為的是讓自己手下的俱樂部，可以獨佔大昌市這片的資源。

　當然，這也只是猜的。

　“具體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可以事後問問那個提供資料的公司，如果他們給出的理由不合理的話……小楊你也不會任由他們離開的吧。”

　“呵，希望讓我滿意。”

　楊間眼裡閃過一絲殺意。

　對不住了，姓王的，難得有敲你一筆的機會，我可不能放過……林凡微微一笑，深藏名與利。

　反正總部裡的那些一次性靈異道具留著不用也是浪費，還不如拿出來，接濟一下貧苦大眾。

　他自己是用不著，但是藍白社裡還有那麽多張嘴等著開飯，餓著誰，也不能餓著自家公司的員工不是。

　稍微花了幾分鍾，楊間給林凡簡單說了一遍，自己在黃崗村裡所遭遇的事情。

　其中關於人皮紙的部分，他有些猶豫，最後居然也一並告訴了林凡，這是讓林凡沒有想到的。

　一般來說，大多數人如果有人皮紙這種堪稱“金手指”的東西，肯定是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可是楊間卻主動告知了林凡，看來他確實非常信任自己這位關系要好的同學。

　“我還是沒有想到，人皮紙居然扭曲了交易的內容，讓我強行駕馭無頭鬼影，這樣一來，最後的結過只會是我被厲鬼殺死，並且搶走我的身體。”

　楊間撿起地上的深褐紙張，聲音裡滿是後怕，此時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皮紙給撕爛。

　但正是他舉起的同一時間，原本安靜的人皮紙上，慢慢浮現出了一排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