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兩位火影顧問壓抑嘲笑的神態，大蛇丸撇了撇嘴，沒有多言。

四代雷影的胸襟都理解不了自己的意圖，指望轉寢小春他們，那更是癡人說夢。

但不管怎麽說，這一番交談之後，木葉還是按捺住了出兵雷之國的念頭，準備隔岸觀火，坐視兩大忍村互相開瓢、把對方狗腦子給打出來。

當然，木葉也不是什麽都不做。

從目前的情報上來看，雲隱村很可能會佔據些許上風，那便要趁機打壓一下，繼續推進之前的和平談判方針，各類賠償可以多索要一些。

此間的微調把控卻是與大蛇丸沒什麽關系，仍是交由兩位火影顧問負責，他們雖然做不到‘挽狂瀾於既倒’，但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本事兒卻是擅長的很。

嗯……這不是在諷刺，順風浪送，連大腿都不會抱的才是真正的豬隊友。

總之，一路行軍大戰，又一番扯皮之後，大蛇丸終於得到了時間休息。

而在另一邊，經過半日的疾行之後，大蛇丸此前分出的影分身也也抵達了目的地。

……

草之國，彈丸之地，撮爾小國。

與石之國類似，它夾雜在火之國與土之國之間，同樣是一片戰略緩衝區。

不過相比前者，草之國忍者的處境過得還算不錯，甚至可以說有滋有味，都能組織起來，有余力建立起了草忍村。

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們綜合實力有多麽強，也不是像鄰國雨之國那樣出了一位強大忍者‘忍界半神’，純粹是因為他們切實地踐行著小國的道路。

——你們這些大國把草之國當做戰略緩衝區是吧，那我們就做好牆頭草，一份情報三頭倒。

草忍們充分地利用了本國龍蛇混雜的境地，偷血繼限界，剽竊他國忍術……為了生存，無所不用其極。

他們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對身處草之國卻不被他們當做同伴的人最狠——便如香磷的母親，這個意外流落於到草之國，又意外被草忍得知她的皮膚有著治愈效果的可憐女人。

根據馬太效應——‘強者愈強、弱者愈弱’的現象，大國忍村的忍者實力強，信譽好，更容易吸引人發布任務，它們的競爭對手最終只有彼此。

而隨著時間流逝，小國忍村的市場份額會越來越縮減，直至徹底走向消亡。

這是小國忍村必須要面對的未來。

鄰國雨之國好運出了一個半藏，豎起一扇‘忍界半神’的金字招牌，連三大忍村都要承認他的地位，勉強能屹立不倒。

草忍們沒有出現頂尖忍者，也不寄希望於這種小概率事件，他們低下頭，將視線放在投向了下面。

草忍村的領導很踏實啊！

——強者沒有，但弱小的人，一抓一大把，掌握不了堂堂正正的大勢，那便走走邪門外道。

實力不強?那就逼著手下人拚命。

醫療忍術落後?那就再誘導他們咬一咬‘血瓶’。

如此往複之後，曾經一抓一大把的草，竟是也能長出鋸齒獠牙，使根系深深扎入浸滿著鮮血的土壤中，使這任務成功率保持在一個不錯的水平。

尤其是因為有著共同的罪惡，居然也匯聚了一股不弱的凝聚力。

而且雨之國靠的是‘忍界半神’，半藏會老會死，他死後，雨忍中總不可能再出一位‘半神’。

但他們靠的是旋渦血脈，那個女人的血脈生命力雖然同樣有限，會耗盡枯竭，但只要他的女兒再成長起來，之前的任務模式便可以繼續延續下去。

這對她們母女，甚至後代子孫雖然殘酷，但誰在乎呢?

同類相食雖然畜生了一點，

但要不是各大忍村步步緊逼，又怎麽會變成這樣?草忍村可是也曾有一段輝煌的過去，也曾差點統治了忍界。

基於此，草之國的領導不願對大國低頭，又自持弱者身份，也不覺得自己應該對弱者伸出援助之手，活得十分理所當然，而在被他們欺壓的弱者真正擁有反抗力之前，也能活的十分瀟灑。

就算真到了那時候，賣賣慘，說一說‘都是世界的錯’，‘都是大國的錯’，‘都是木葉的錯’，‘都是團x的錯’……

反正草忍們這麽弱，肯定不是草忍的錯，擺出一副悔恨的姿態，想必也能賺得幾分同情。

最糟最糟，也不過是誅掉首惡，不至於將每一個咬過‘血瓶’的人屠掉。

平心而論，大蛇丸對於這些切實踐行畜生道的草忍們還是很欣賞的，至少他們在這個殘酷的忍界生存下來了，這其中必然有一些合理性的。

甚至若是以往的他，在這草忍村看到這同樣的景象，也不過是感慨一聲‘弱肉強食’，並視之為理所當然。

但現在嘛，大蛇丸卻覺得好好的一件‘養大再吃’的事，卻被弄得這麽粗糙，血腥味這麽太重，沒有一點格調。

燈神雖然一直在蠱惑著‘韭菜’一說，但實際上他仍是把這韭菜當人來看的。

便如大蛇丸自己，覺得當一當韭菜，被燈神吃一吃也是無妨，甚至有些甘之如飴。

但這草忍村嘛，卻不是如此，這把人當做畜生來養，當做畜生來吃，自己也就變成了畜生。

好好的人不做，卻去做了畜生，這不是開歷史的倒車嘛。

丟人，真是丟人！

大蛇丸走在草忍村的街頭，那怕這裡還不是自己的苗圃，此時仍覺得痛惜。

浪費，真是浪費！

之前和燈神閑聊之時，他總是說出些奇特的名詞名句，譬如什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什麽‘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聽到倒是朗朗上口，挺有氣勢的。

此時大蛇丸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句話，用在這裡，感覺相當合適。

天材地寶有德之人居之！

什麽是‘天材地寶’，什麽算是‘德’，各有各的解釋，據說這句是在做強盜之時豎起的大旗。

大蛇丸卻覺得，那對旋渦一族的母女不該留在草忍村，草忍們也的確不配。

他們已經不算是人了，距離有德之人就更遠了。

合該自己帶走那對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