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吊燈下,瘦削的人影握著手術刀,機械地分開血肉,一張臉半掩在陰影中。
“呼……”
大蛇丸眼神暗淡帶著疲憊,輕輕吐出口氣。
一具寶貴的血繼忍者的身體被浪費掉了,如無意外,今晚又是一無所獲。
轟隆轟隆……
這座位於根部基地的地下實驗室忽然劇烈震動起來。
大蛇丸身體一顫,手術刀在大體老師跳動的心臟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噴湧而出。
陰影處響起一陣蛇蟒的嘶鳴,因為這氤氳的血腥味而興奮躁動,然而下一刻,卻一同靜謐起來。
在大蛇丸要專注於修正差錯之時,某種異樣的氣氛在實驗室蔓延開來。
“嗯?!”
大蛇丸放下手術刀,狹長的蛇瞳環視一周,很快便鎖定了異變的源點。
病床旁的方桌上,憑空出現了一盞金色長嘴酒壺,擠在實驗器具中,正盈盈地散發著光芒。
大蛇丸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盞燈,名為阿拉燈的燈,可以用來實現擁有者的願望。
這倒不是因為他學識淵博,而是在阿拉燈的上方,懸浮著一行金色加粗的大字:
“我是阿拉燈,觸碰燈壁,就能喚醒燈神,實現你的願望!!!”
很直白,很富有誘惑力的……陷阱。
大蛇丸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他確信之前桌上沒有這件物品,也自信忍界不可能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放下這東西而不被發現……
這盞阿拉燈自己憑空出現的。
忍界中不乏一些有特別能力的忍具,能將敵人封印在醉夢的幻術世界裡面的十拳劍,傳說中六道仙人手持的琥珀淨瓶與天沼矛……再多出一個實現願望的酒……阿拉燈,似乎也並值得不奇怪。
大蛇丸對這盞燈起了興趣。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但若是探明阿拉燈實現願望的條件與限制,是否能與這所謂燈神實現某種程度上的等價交換?
大蛇丸並不吝嗇於付出代價,尤其是近些年他愈發意識到自身的局限性。
血繼限界,瞳術……在血脈的限制下,他與普通忍者沒有什麽區別。
大蛇丸這邊正想著,一陣敲門聲忽然響起,來者是團藏直屬的根部忍者。
這些潛藏在木葉陰影中的臭蟲,死了也沒有人關心的幽魂,正是上好的實驗小白鼠。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進來吧!”
很快,一名根部忍者閃身進入實驗室,半跪在地上,焦急道,“大蛇丸大人,九尾突然出現在村子,正在大肆破壞,團藏大人召您前去議事。”
想起之前實驗室的莫名震動,大蛇丸皺了皺眉,“九尾?”
九尾現如今的人柱力是漩渦玖辛奈,雖然不是完美人柱力,但憑借著血脈優勢以及漩渦一族的封印術,將九尾吃的死死的,再加上四代火影保駕護航,正常狀態下,九尾沒有可能破開封印逃出來。
看來是玖辛奈分娩時出了什麽問題。
大蛇丸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水門那個家夥竟然也會失手。”
對於自來也的徒弟力壓自己成為四代火影,不能說毫不介意,只能說是耿耿於懷。
能聽到水門吃癟,大蛇丸現在心情很是愉悅。
至於團藏所謂的議事,大蛇丸滿不在意,波風水門的能力他再清楚不過,九尾不是水門的對手,敵不過漩渦一族的封印術,他可沒興趣陪團藏去看四代火影的熱鬧。
大蛇丸看向根部忍者,“你去把那盞燈拿起來。”
“這……”
根部忍者抬起一直低著的頭,想要說些什麽,但對上大蛇丸陰冷的眼神,又將嘴邊的話吞了回去,面具下是一張苦臉。
他很清楚,沒有拒絕的余地。
阿拉燈,剛被拿起,一團半透明的煙霧就從壺嘴中噴了出來,迅速在空中凝聚成人形。
五官模糊不清,一道聲音卻從嘴巴內清晰地傳了出來,“哈哈哈,我是阿拉燈,在職燈神,請問,你就是我的master嘛。”
大蛇丸眉頭微皺。
這馬斯塔不只是何物,但大概就是主人,契約者的意思,用在這裡,受害人或許更為合適。
但令大蛇丸隱隱覺得些許不安的是,從阿拉燈裡出來的這個燈神並不像是對根部忍者說的話。
那雙被掩在迷霧下的雙目,視線清晰地看向了他,那聲問候也沒有疑問的語氣,分明是調侃。
最奇怪的是,根部忍者呆愣在原地,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對這燈神似是視而不見。
大蛇丸壓下心中的疑惑,指著根部忍者,“阿拉燈燈神,喚醒你的人不是我,是他。”
“哦,究竟是誰喚醒了我?”
人形煙霧笑聲中透著戲謔,“是喚醒我的人喚醒了我,還是命令喚醒我的人喚醒了我?”
大蛇丸臉色微沉,阿拉燈燈神的智能實在出乎他的意料,與只會機械回應的死神、邪神之類的全然不同。
這很不好,因為這眼前的燈神可能未必公平,也不容易愚弄。
大蛇丸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人形煙霧看在眼裡,不疾不徐地說道,
“警惕,懷疑,疑惑……你有充足的理由對我的存在抱有戒心。”
“但是……這其實毫無必要。”
“因為……”
“你根本無法抗拒我。”
人形煙霧潮水般湧向大蛇丸,電光火石間,全部投入了他的身體。
下一刻,這具身體‘砰’的一聲消散不見。
大蛇丸出現在實驗室一側,還沒來得及慶幸借替身躲過攻擊,一個聲音從他的腦海中響起。
“躲,你是躲不過的,聯系我們的是契約,是規則。”
那個聲音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隨時都有接管你身體的能力。”
“大,大蛇丸大人……”
目睹大蛇丸反常的舉動,根部忍者手托著阿拉燈,有些不知所措。
“滾!”
一聲呵斥從大蛇丸口中發出,卻並非出自他的意志。
“是。”
根部忍者將阿拉燈放回原位,開門,閃身,關門,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眨眼間,實驗室又重新變回大蛇丸一個人……還有一隻燈神的狀態。
“現在,你認清了現實了嗎?”
人為刀殂我為魚肉,大蛇丸沉默片刻,意識在腦海中發聲,“燈神,你想要什麽?”
“作為燈神,我來這裡從來只有一件事情……”
“實現你永生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