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蓋頂，雨隱村上空的雲層，愈發厚重。

　熾烈的雷霆在其中奔走，光芒閃爍的每一刻，隱約可見兩個巨物顯現。

　戰鬥依然激烈，但帶土對其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

　無論是長門，還是大蛇丸，在最初猛烈的碰撞之後，已經開始漸漸留手。最明顯的便是，兩人的戰鬥區域甚至開始遠離雨隱村，防止造成進一步的破壞。

　帶土很清楚這是什麽原因。

　原本巨大體型與長門的相性十分不好，超過某個限度之後，幾乎拿對方一點辦法都沒有，按照一貫的戰鬥節奏，只會被動挨打，但須左能乎的出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它直接導致了長門無需拚命，就能與大蛇丸打的有來有回。即便仍然佔據下風，但至少在聲勢上不輸分毫。

　這對曉組織、雨隱村來說，自然是一件大好事，但唯獨對帶土並不是什麽好消息。

　完全掌控輪回眼之後下的長門……想想就覺得讓人恐怖，宇智波斑留在長門身上的後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起作用。

　「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這一次便是最好的機會……」

　眼下尾獸已經九取其七，剩下的兩隻尾獸中，四尾神秘不知去向，木葉有大蛇丸存在，九尾又一時半會不可能得到，而長門以後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與大蛇丸戰鬥這個地步。

　換句話說，這或許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長門最虛弱的一刻。

　一念及此，帶土眼中紅光閃爍，消失在漩渦之中。

　……

　距離雨隱村十幾公裡外的一處山洞內，幾乎就在帶土從漩渦中走出之時，地面上探出一株兩人多高的植物，兩片巨大豬籠草葉片向外開合，露出其中半黑半白的詭異人影。

　來者自然是黑絕，他比帶土知道的情報更多，自然明白長門施展出須左能乎的意義。

　但他與帶土又不同，他只是需要一個人進行「月之眼」計劃，而這個人究竟是誰根本無所謂，反正到最後……都一樣，甚至真要說起來，其實如今長門的身體，更加適合承載那位大人。

　現在究竟是對長門將「月之眼」計劃和盤托出，還是幫助帶土謀奪輪回眼……

　即便是在忍界陰影處籌謀千年的黑絕，也不禁左右為難，陷入猶豫當中。因為這兩種選擇的風險，其實都不小。

　時至今日，斑留在長門身上的小玩意，很難說還能起到多少作用，雖然在此之前，長門做移植手術之時，黑絕就已經隱隱預料到了這種可能，但這段時間內，他根本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以及強有力的理由干涉。

　畢竟，他不能主動出面，而讓棋子出手，是需要強有力借口的。

　眼下若幫助帶土奪走輪回眼……且不說失敗的後果，就算成功了，沒有長門擋在前面，誰又來對付大蛇丸呢?

　本就隱隱居於弱勢，還要再進行內部對抗，可以說是非常愚蠢的行為。

　但將「月之眼」計劃和盤托出……以黑絕對於長門性格的推斷，這家夥同意的概率很小，長門與帶土的性格畢竟是不同的。

　那若以解決大蛇丸為餌，將「月之眼」計劃包裝成某種強力忍術如何……

　山洞之中，氣氛稍顯沉默。

　黑絕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另一邊的帶土卻已等不及，猩紅的眼眸微凝，沉聲道，

　「之前的計劃全部推翻，等長門與大蛇丸之間的戰鬥結束後，我們就得立刻下手，否則便再也沒有機會奪取那雙輪回眼了。」

　「必須，讓計劃重回正軌。」

　相比黑絕思慮重重，帶土便沒想過那麽多。

　失敗之後也就罷了，若是成功，他便會拋下所有，

　與外道魔像一同躲起來，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嘗試奪取九尾。

　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在未來的某一天，大蛇丸一定會露出破綻，那即是他的機會。

　至於在陰影中等待的過程……他早已習慣了這種事情。

　而見絕默不作聲，帶土眼中閃過一絲惱意，

　「你還在猶豫什麽，別忘了，長門絕不會同意復活宇智波斑，唯有我才會做這種事情。」

　他一直把黑絕當做宇智波斑的心腹，用來監視自己的工具，此時不介意點破兩者的關系。

　面對帶土的質問，黑絕還在思索著將「月之眼」透露給長門的可能性，畢竟這種事情他做過一次，成功的概率並不小。

　黑絕沉吟了片刻，心中有了定計，目光轉向帶土，緩緩道，「既然如此，之後我會全力幫助你。」

　「很好，你老實和我講，斑究竟在長門身上留下什麽東西……」

　問出這個問題時，帶土雙目微微眯起，掩飾著眼中的精光。

　長門與他不同，宇智波斑對其控制的手段不能那麽明顯，絕不會與曾經埋藏到他心臟中那枚符咒一樣。

　而若是隱蔽性極強的方式，那或許在他身體中也有……

　黑絕面無表情，卻是猜到了帶土的心思，心中一哂。

　完全掌握了輪回眼的長門或許有機會察覺到，但你帶土也想找到端倪?

　就算告訴你又有何妨。

　……

　雨隱村外，風聲漸息，甚至常年籠罩在村子上空的雲霧都漸消漸散，露出明朗的天空與和煦的陽光。

　大戰持續了近半個時辰，眼下以大蛇丸率先罷手開始，終於落入尾聲。

　隨手將百米水蛇沉入湖中，大蛇丸站在重歸平靜的湖面上，看著空中稍顯殘破的須左能乎，嘴角向兩邊扯了扯。

　此刻停手當然不是因為堅持不住，大蛇丸巴不得這樣的戰鬥能夠持續更長的時間。

　高昂的精神，狂熱的戰鬥熱情……這些都有益於他消化白蛇系自然能量，成長的更加迅速。

　但他可以堅持，長門卻無法再戰鬥下去了。或者換句話說，接下來的戰鬥就不是印證實力，相互切磋的范疇了。

　須左能乎雖然出人意料，但終究算不上什麽決定性的能力，若是長門不管不顧地將外道魔像通靈出來，那才是糟糕了。

　反正到了現在，他其實已經達到了目的，甚至初次操控水土雲雷等天象級力量，腦海中多了許多感悟，需要思考消化。

　是以大蛇丸也順水推舟，先一步停手。

　而見到大蛇丸驅散水蛇，長門也解開須左能乎，從天空緩緩落下，他抿著嘴角，強忍著沒有大口喘息。

　若大蛇丸再不停手，亦或是他停手後，對方仍不依不饒，那他便真要提高這場戰鬥的烈度。

　否則的話，容易被溫水煮青蛙，到精疲力竭的時候，就真的要任人宰割了。

　大蛇丸的抓的時機正好，就在他快要發飆的邊緣，眼下一口氣生生地要咽下去，真是憋屈的不行。

　但與此同時，長門心中又有一些明悟。

　兩人的實力相近，但大蛇丸巧合地抓住他正虛弱的時機，所以之前他步步受製。而說清楚忍界局勢，逼的他不能傾力而為後，又進行了如此一場戰鬥。

　每一次都在危險邊緣試探，但卻牢牢把握局勢，讓他處處吃癟，有力無處使。

　或許未來雙方再較量的話，比拚的不會再是真刀真槍的武力，而是這些綿裡藏針、一重接著一重的小手段。

　長門現在雖然疲憊，精神卻亢奮異常，心思澄若明鏡，事情一想就通，宛若一塊乾燥的

　海綿一樣，從前輩的身上汲取著壞水……啊，不，是汲取著知識。

　微風吹拂下，雨隱村外的湖面上，水波蕩漾。

　兩人相對而立，皆是沉默不語，思索消化著各自獲得的知識，是以當自來也踏著水波而來時，迎來的兩道眼神卻是同樣的嫌棄。

　自來也臉色怪異地停下腳步，甚至都以為剛剛自己做了什麽傻事。

　「你們兩個……還要再繼續打嗎?」

　長門並沒有回答，大蛇丸卻是笑了笑，「未來說不好，但現在算是告一段落了。」

　說著轉過頭，又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不要再隨意出手，否則的話……」

　「雨隱村或許你不在乎，但天上那個，我會徹底要了她的命，哪怕是輪回轉生之術都無法復活的那種。」

　長門眼神一沉，剛想說些什麽，頭頂的陽光緩緩被陰影所替代。

　天空中，千張萬張……無數紙片聚成的雲朵，漂浮在眾人的頭頂，無聲地做著某種威懾。

　「呵……看來你的同伴著急了。」

　大蛇丸嘴角噙著一絲微笑，轉頭對自來也說，「我們走。」

　兩人相視一眼，也沒有再說什麽場面話，自來也神色複雜地看了長門與小南一眼，便跟在大蛇丸的身後，向著遠處離去。

　目送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遠處，長門這才放松下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整個身體幾乎站立不能，唯有一雙眼眸熠熠生輝。

　小南連忙攙扶住長門，關切地問道，「長門，你沒事吧。」

　長門深吸了幾口氣後，緩緩站了起來，「不用擔心，我現在感覺前所未有的良好，簡直是有史以來的輕松。」

　將輪回眼徹底收歸自己所有後，不只是這件寶物不再是負擔，連帶著來自外道魔像的壓迫都要減少很多，變化可謂是翻天覆地。

　但正因為變化如此明顯，眼下長門從戰鬥中脫離，有了時間細想之後，腦海中湧現出重重疑惑。

　寫輪眼、萬花筒寫輪眼、須左能乎、以及仙人眼……他和宇智波究竟有著什麽聯系，尤其是他的合作者宇智波帶土，到底還有什麽東西瞞著自己，他接近自己又抱著什麽目的。

　腦海中翻滾著一道道念頭，長門看向小南，問道，「帶土那家夥，現在究竟在哪裡，我有事情要找他詢問。」

　小南張了張嘴，還未回答，卻有一道聲音先一步回應，「那可真是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與你交流。」

　扭曲的空氣漩渦中，帶土一步邁出，踏在湖面之上，開口便說道，「就比如漩渦一族與宇智波一族的淵源……」

　長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隻覺得此時的帶土，氣息有些奇怪，若說原本乃是壓抑著的痛苦與惡意，此時便另外多了一種張揚。

　不過經由與大蛇丸一戰之後，長門早已不將帶土放在眼裡，哪怕他此時正處於虛弱狀態，澹澹地說道，「哦，我漩渦一族究竟與你們有什麽關聯?」

　一旁的小南臉上也帶著幾分好奇的神色，須左能乎……她也十分想知道為何長門能夠用出這種能力。

　「這其實並不複雜。」

　帶土看著兩人，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紅光，「千年前，宇智波一族，以及漩渦一族同出一源，皆是六道仙人的血脈。」

　「六道仙人……」長門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一旁的小南卻插嘴道，「那不是傳說中的人物嗎?難道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帶土發出一聲嗤笑，「呵，在你面前就有一位擁有輪回眼，也就是被稱作「仙人眼」的忍者，你竟然會懷疑六道仙人是否存在。」

　小南眼神一沉，臉色變得十分不好看，心中暗暗腹誹，

　不過是多知道一些情報而已，就要擺出那一副了不起的樣子，真是分外可惡，要不是正好長門想要知道這些，此次非與他翻臉不可。

　「漩渦一族，六道仙人……」

　長門沒有在意兩人的不對付，口中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名詞，目光更認真了幾分，他看向帶土，又問道，「兩者之間的關聯應該不止這些吧。」

　帶土微微點頭，「這是當然，我手頭還有一些你感興趣的情報，不過……眼下卻不能與你說。」

　長門抬起眉頭，詫異道，「你在跟我賣關子?」

　若是最開始帶土一問三不知， 那也就罷了，他還不至於出手逼迫。

　但眼下說了個開頭，卻又將後面的遮遮掩掩，簡直就是在戲耍他。

　面對如今的自己，這個家夥竟然敢做這種事?

　「賣關子?當然不是。」

　帶土的眼神忽然看向遠方，那是大蛇丸離去的方向，緩緩道，「只是法不傳六耳，怕被其他有心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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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門順著帶土的視線看過去，這才想起來大蛇丸似乎有極強的感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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