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剛從後門出去就撞上來尋李清舒的小春,她看著慌慌張張連鞋襪都沒穿好人就跑出來了,頭髮都亂亂的,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在見到她之後小春就崩不住帶著哭腔道:“李小姐,我還以為你不在了呢!”
看著小春這樣子,李清舒心裡有些內疚,正準備說話。
小春就看見他們身後的牌匾驚恐問道:“李小姐,你們進去了嗎?”
“那可是……”小春瞪大眼睛立刻警覺地捂緊嘴,不敢接著說下去,只是一股勁引路讓他們快離開這裡。
小春奇怪的反應,讓李清舒有些疑惑轉頭望向那屋子,不知怎麽的,驟然覺得哪裡閣樓上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她,即使是從小就學習驗屍本事,這種莫名湧上的情緒也讓她有些後背發涼。
她不敢再看,立刻轉過頭,許是她動作弧度大了些,讓身上的鬥篷帶子散了。
宋景昭從她背後替她攏住鬥篷,動作極為熟悉的模樣,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鬥篷領口袋子上交叉打結。
一旁的小春見狀捂唇輕笑出聲,眼神清晰可見的旖旎,但她腳下步子越發快了起來。
李清舒知曉她定時誤會了些什麽,可現下狀況又不好解釋,只能跟緊在他們身後。
眼見前面燈火通明,卻寒蟬若禁,想必又是發生什麽事才會如此。
李清舒看了看宋景昭,他抿唇不言,而後輕聲道:“李姑娘恐怕楊夫人在前方等著我們。”
也正如他所想的那個樣子,楊夫人身邊圍著一眾下人,她怒目圓睜,可不知怎麽的見他們來的方向,眼底生了悲戚之感只是質問他們身前的小春道:“你這死丫頭引著貴客去了什麽地方?”
她身後嬤嬤立刻領會楊夫人的意思,走上前來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小春的稚嫩的臉龐留下重重的紅印。
小春立刻瑟縮跪在地上,拚命磕頭,“夫人,小春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啊。”
宋景昭手背負身後,一把拉住想替小春說話的李清舒,他搖頭示意,只是對上楊夫人眼神說道:“夫人,今日為何砸了楊二郎君靈堂?”
李清舒順著他目光望去,一眼就看見跪在青石板路上的二夫人,她用手帕捂著臉,小聲哭泣,她眼底烏青顯然都沒睡過幾日好覺。只是楊家長輩就任由大夫人這麽鬧下去嗎?
“砸!哼,我不僅要砸,我還要將他的痕跡燒得乾乾淨淨,一點不留。”楊夫人眯起眼睛,臉上露出惡毒的神情,而後她有繼續說道:“如此不祥之人,他的骸骨為什麽還要留在家中。”
不祥?
李清舒不解,但楊夫人能說出這話顯然是恨極了楊二郎君,才會如此。
“楊夫人,說楊二郎君不祥的話還是不要胡亂的說為好,畢竟死者為大。”宋景昭握緊雙手,他繼續問:“你可知為何今日走水了?”
楊夫人似乎是想到一些事,神情猙獰:“如果不是他,我的乖乖兒才不會死。”
她剛說出來,她身邊的嬤嬤立刻上前擋住宋景昭審視楊夫人的視線,俯身恭敬道:“宋世子,我家夫人今日因大人之事,實屬疲憊,若是還沒有什麽大事,老奴暫且帶我家夫人下去了。”
宋景昭斬釘截鐵道:“不行。
老嬤嬤怔在原地,許是白日裡面見他溫潤如玉的模樣,忽得感受到從他身上滲透出的威壓,夾雜著黑夜莫名的情緒,讓她心跳如鼓不敢輕舉妄動,忍不住把身子再往下彎上一彎。
“楊夫人,
今日你必得說清楚,為何你說楊二郎是不祥之人。” 他唇角噙著冷笑,對著她繼續發問:“你們後山裡那間封住的閣樓曾經住的是誰?現如今,楊家出了兩次命案,你以為你想守住的秘密還守得下去嗎?”
看著溫柔的人一旦冷漠起來也很唬人,李清舒安靜呆在一旁,忽然從屋頂上飛下來一個人,只見他快如閃電,穩如泰山,一看就是練家子。
他穩穩站立在宋景昭身邊,靠在他耳朵邊說了幾句話,然後拿出與她今日從楊大人頭顱中取出的類似的鐵釘。
他拿起來仔細端詳,扔在楊夫人面前,問道:“眼熟嗎?”
楊夫人斜睨一眼,只是冷冷的說道:“我為什麽會眼熟?”
“這是大人今日派人轉交到我手上的鐵釘,我今日在整個安鄉裡將所有打鐵匠都找了一遍,只有緊挨著的籬笆村有人說過打過這鐵釘,說是你們楊府前倆年專門定做用來翻新府上用的,還是楊府管家福伯去付的定金。 ”
站在宋景昭身邊的人發話,他神情冷漠,說起話來一板一眼,身上的配劍在夜光中滲透這透骨的冷意。
李清舒暗自思忖,若是鐵釘來自府上,恐怕凶手就是府上的人,可宋景昭這個只是無意之中的目擊證人,為何如此上心?
有仆人慌慌張張從外面跌跌撞撞跑進來,他手裡還拿著一張紙,上面不知道寫得是什麽,神色驚恐,即使是跑到楊夫人面前也說不出什麽話。
那嬤嬤見狀又開口道:“何時如此驚慌,竟在夫人面前失態。”
仆人手中拿著紙,還是說不出,他不甘心又只能低著頭,雙手將白紙黑字奉到楊夫人面前。
楊夫人看到紙上的內容隻大聲說道:“好!好!好啊!”
說完就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暈厥不起,這變故直接讓這兒亂成一團,有人忙著請大夫,有人忙著請老夫人······
只有李清舒立刻飛奔上前,去查看楊夫人狀況,她用倆手指探楊夫人脈搏,又發現她身體抽搐口吐白沫眼睛翻白,立馬讓身邊人找根筷子來,但楊夫人的狀況等不及了。
她將頭上的木簪取下,讓身旁兩嬤嬤扳開她嘴巴,把木簪塞了進去,同時又將頭部轉向側方解開衣領的扣子保證呼吸通暢。
養在楊府的大夫很快就趕了過來,大夫立刻幫她施針,見楊夫人症狀緩解,他擦了擦額頭冷汗,長歎口氣說道:“夫人可是受到什麽驚嚇?再不能這樣了,夫人這病本來就來得又快又凶險,若是這次處理不及時,一不小心就容易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