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將兩位孩子,帶到的北市私宅,原本冷冷清清的房子,因兩位小客人的到訪,增添不少生機。
小伢子外向活潑,而豆芽菜溫吞寡言,前者嘰嘰喳喳半晌功夫,後者這才附和一兩句,二者相互之間也不惱怒,倒也是絕配。
“小夥子可以嘛,你今天給我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小伢子人小鬼大,插著腰站在院子當中看著修繕一新的宅院:“誰能想到每天對我家那價格低廉的糯米釀,都能念念不忘的你,居然有這麽大一棟宅子!”
回過頭來看向申公豹上下打量一番,壓低聲音道:“不過最令我好奇的是。”伸手做了一個先前,申公豹提著吳文化扔到二人面前的動作:“看著細胳膊小腿兒的你,是怎麽做到的?”
拉了拉申公豹的胳膊:“要不你考慮考慮把這手傳給我怎麽樣?”一指旁邊有些局促不安的豆芽菜:“要是這小子,下此還遇到這樣的事情,那不就不用勞煩你親自出手了嘛!”
豆芽菜在一旁搖了搖頭:“小伢子你胡說什麽呢,像吳文化那種人,這世上還是很少的,只不過恰巧被我碰到了而已。”
“你這小子,向著誰呢!”小伢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吹胡子瞪眼:“我這還不是為了你!”
申公豹轉頭看向站在角落默不作聲的吳文化,至於此人在見識過他的手段之後,,當場撂下青龍會雙花大紅棍的身份不要,就鐵了心要幫著申公豹收遍朝歌租金,也是厚著臉皮跟了過來。
申公豹朝吳文化招了招手,後者忙不迭的點頭哈腰,一宿小跑跑了過來:“大哥您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小弟絕對義不容辭!”
想不到朝歌四君子當中,排行最小的自己,也收了個小弟,不知道那前去冀州的兩位便宜兄長作何感想。
申公豹沉吟片刻:“我想了想,放你出去反正也是個禍害,不如你以後就跟著我吧,要禍害也就禍害我吧!”
“這麽說,大哥您是同意了!”原本還對此事惴惴不安的吳文化,頓時喜笑顏開,伸出三指當即起誓道:“從今天起,您就是我吳文化這輩子永遠的老大,對您絕無二心絕不背叛,有違此事人神共誅之!”
“行了行了,誰讓你發毒誓了!”自從上次與費仲尤渾二人,斬黃雞拜把子之後,便對這種虛無縹緲約束之言格外敏感的申公豹一抬手:“趕緊給我滾一邊去!”
“好嘞!”
說完看向小伢子得意一笑,伸出大手揉了揉後者腦袋,學那小伢子的語氣老氣橫秋的說道:“小夥子,你沒有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一指門口匆匆趕到的商邑薑:“上次是誰,說我這樣貨色找不到女朋友來著!”隨即轉頭看向商邑薑,拍了拍自己臉頰:“來寶貝親一口,不然你男人我都開始鎮不住場子了!”
聽聞消息之後,便匆匆趕赴過來的商邑薑,見到申公豹安然無恙還有心情跟自己開玩笑,再一看身後兩個偷偷打量的自己的小孩子,頓時心中有底,想必慘案目擊證人就是其中一位。
顧不得擦拭自己額頭香汗的商邑薑,看著沒個正形的申公豹,是好氣又好笑:“在這瞎貧什麽呢!”一指自己手中食盒:“餓死你算了!”
申公豹眼疾手快接過食盒,順便像是燕子啄春泥般,在商邑薑臉頰上邊輕點一口:“哎呀,這幾天都快想死我了!”
“幹什麽呢!”原本就因心急如焚一路趕赴過來的商邑薑臉蛋通紅,此刻更是當這這麽多人面,被申公豹這頭豬給拱了一口,頓時腮邊湧起兩朵紅暈,像是一顆熟透的蘋果般,羞澀的捂起臉頰:“這還有孩子呢!”
而此刻小伢子,捂住豆芽菜的眼睛,嘴中念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反倒是自己瞪大眼睛看著面前氣度不凡,一襲白裙好似天女下凡的商邑薑,然後心悅誠服的感歎一句:“比起申公豹這個處處藏拙的老江湖,我還是太年輕了啊。”
隨即心中自誇一句:“不得不說這小子,嗯,就是眼光好!找的媳婦真不賴,認得我這個大哥那也不差啊!”
饕餮盛宴過後,申公豹與兩位孩子俱是心滿意足的癱在椅子上邊。而一直反對申公豹喝酒無度的商邑薑,更是帶了一瓶美酒前來犒勞。
天色已晚,豆芽菜已生回家之意,卻因書包肩帶被割斷,被商邑薑借著縫補的理由再留片刻功夫。
感覺生活越發美好幸福的申公豹,在咂過杯中美酒之後,終於將正事搬到桌上,從袖中取出那條平安符,問向豆芽菜:“這是不是你的東西?”
神色激動的豆芽菜接過平安符,熟練的將他套到自己脖子上邊:“為什麽它會在你的手裡?”
隨即反應過來的豆芽菜看向申公豹:“你是想知道那件事是吧!”
申公豹一言不發靜待下文,哪知豆芽菜卻將視線轉移到,那飯量奇大,現在還可勁扒拉碗中米飯的吳文化:“說起此事,那還要從他開始說起。”
吳文化抬起頭來一臉尷尬,鼓動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問道:“為啥!”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半個多月之前,第一次向我索要保護費的事情?”
於是,在吳文化與豆芽菜兩人交叉回憶當中,申公豹逐漸串聯起了當日發生慘案的所有前因後果。
事情,還要從申公豹進入商府,為老丈人診治怪疾之後開始說起。
當時身份還只是社會閑散青年的吳文化,家境貧寒已有數日未能揭開鍋,再與家中老母親分食完最後半個快要發餿的土豆之後,架不住老人恨鐵不成鋼,對自己失望不已的眼淚與責罵之後,一直幻想著一夜暴富的他,終於決定雙腳沾沾地氣,走出門外找一個正當營生養家糊口。
雙腳一沾地,聰明的智商又佔領大腦的吳文化,將目標清晰的定位到了止步街這塊達官顯貴雲集於此的不二寶地,決定找份工作開始自己將來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新生活。
可一圈轉下來,居然沒有一處願意收留自己的地方,偶見商府貼出榜文,人之本能前來來湊一湊熱鬧,沒成想卻被當時還不認識的申公豹給踩了一腳,這也就是為什麽,他怨氣如此之大的原因所在。
緊接著又被申公豹當著眾人之面擺弄一道,自覺臉上無光的他, 在灰溜溜的離開之後,是越想越氣大,越氣大這肚子也就越不爭氣。
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吳文化,隻覺心中一股邪火燃燒,試想自己空懷一腔熱血,先不說報國無門,就連這簡簡單單餐館打雜跑堂,這般毫無技術含量的職位,那些恨不得將鼻孔抬到額頭上邊去的掌櫃,都不願意接納自己。
興致勃勃出家門,誓要乾出一番事業的吳文化,卻一頭磕在現實這堵高牆之上,撞的是鼻青面腫頭破血流。
在止步街來回溜達,看到那些身著綾羅綢緞的富碩之人,相比自己像是一個灰溜溜的老鼠般的他,狠狠朝地面啐了一口口水的吳文化,懷著嫉妒的目光看著身邊那些來來往往衣著氣派的行人:“媽的,這些人怎麽就這麽有錢?”
“這錢都是打哪兒來的?”
很快自覺找到發財門路的吳文化,將目標定到了不遠處,手中拿著一串冰糖葫蘆,而衣著卻和自己相同,都是窮苦人家的一位孩子身上。
“媽的,老子終於知道這錢是怎麽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