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西伯侯姬昌!
那可是在歷史長河當中,留下屬於他濃墨重彩一筆的人物!
根據史料記載,我父親勵精圖治開疆拓土,為二哥武王伐紂滅商奠定了雄渾的基礎,在後世被諸多帝王加封諡號,其一連串的名頭,能與維斯特洛大陸擁有三條龍的那位女人不分伯仲。
一生仁慈開明禮賢下士,演繹《周易》創建周禮,其理念被後世儒家推崇,更是被孔老夫子他老人家尊稱為:三代之英!
而在孔老夫子周遊列國治學布道之時,更是不止一次痛心疾首的對座下三千弟子,七十二賢人表示:如今烽煙四起群雄割據,導致天下百姓食不果腹流離失所的原因,正是因為周禮的名存實亡!
可見其二人年代雖隔近千年時光但神交久矣,治學淵源更是一脈傳承!
而在孔老夫子周遊列國治學布道之時,更是不止一次痛心疾首的對座下三千賢人弟子表示:如今烽煙四起群雄割據,導致天下百姓食不果腹流離失所的原因,正是因為周禮的名存實亡!
可見其二人年代雖隔近千年時光但神交久矣,治學淵源更是一脈傳承!
亦有野史記載稱:西伯侯姬昌長有丈余,身負二十四乳,啼聲尖銳如雷,迥異常人。
關於這點姬旦嗤之以鼻。
好端端的一個人,又不是說相聲的謙兒大爺的母親,解開衣裳給孩子喂奶——謔,兩排!
更不是《西遊記》中的多目怪,扯下衣衫胸口肚皮上邊密密麻麻全是那卡姿蘭大眼睛。
想到這裡,姬旦目有促狹之意。
無論是被官方認可的正史,又或者不被正統認可,淪為茶余飯後談資的野史,都明確記載我爹一生,嫡系、旁出、外加收養,膝下共計百子之多!
算算時間,除去朝歌述職,燕山之下偶遇的雷震子外,現在估摸已經足足有九十九個孩子!
嘖嘖!
比學生時代更具有求知欲的姬旦,心中暗自思忖:這要是沒點房中秘術滋補之物,你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信!
怪不得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古人誠不欺我!
可從下午到傍晚,姬旦一直沒有見到,那位仿佛隻存在於傳說當中的父親——西伯侯姬昌!
————
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漸暗淡,像是被人失手打翻了墨汁。
漆黑的夜色逐漸籠罩吞噬而來,偌大的後院掛上一盞盞橘黃色的宮燈,溫暖的火苗在初現涼意的秋風當中不斷搖曳,像是一雙雙柔軟的手掌,不斷撫慰姬旦心中那頭孤獨的怪獸。
數次差遣催促的仆人得返報信,隻說是前院當中諸事繁雜,老爺尚且脫不開身。
時間飛速流逝,不斷消磨姬旦心中那份憧憬與期盼,越發坐臥難安的他,無數次抬頭看向門外,可一次次的期待,最後都換來一次次的失落,不由得心情也變得越發沉重緊張起來。
坐在主位山的老祖宗太任發話:“不等了,咱們先動筷,一天天的不知道在瞎忙些什麽,現在連陪家人吃上一頓團圓飯的功夫都沒有!”
“再等等吧。”姬旦這句話還未說出口,只聽一聲吆喝由遠及近次第而來,最終在膳廳門口響起,猶如一道驚雷在姬旦耳邊炸響。
“恭迎老爺回府用膳!”
瞬間,姬旦便被那緊張的情緒徹底淹沒,臉色慘白的他瞬間抓緊椅子扶手。
這聲通傳的吆喝聲,就如同一顆火星,
落在姬旦那猶如死灰一般的心田之上。 只是一瞬間,那團熊熊大火又重新燃燒了起來!
怎麽辦?
怎麽辦!
我爹他真的來了!
活脫脫一個商代葉公的姬旦,霎時間變得局促不安,掙扎著想要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可僵硬麻木的四肢卻如同灌了鉛般,根本抬不起來。
被動坐在椅子上邊的姬旦緊張不已,隻敢稍稍側頭看向門外,卻只見一條主體顏色為墨青,墜有暗紫色流雲紋路製式的寬大衣袖在門口閃逝而過。
回後院用膳的西伯侯姬昌在門外停住腳步,並未直接走入膳廳。
門外,停住腳步的姬昌,回轉身體向隨從下人囑咐道:“初秋農忙時節,老百姓就指望這最後一茬水入田增漿以盼豐收,可現在不少州城都鬧起旱災,請求增派人手廣施水利的文書都快摞成了小山。”
“自古以來農業為重中之重,此事萬萬不可拖延,傳我旨意下去,明日一早,就讓散宜先生替我去往夨人族監督修造水利工程。七天,不,我隻給五天時間,若是他們境內引汧河入渭水的河道、水渠還修不好,我就派南宮大將軍去親自督造。”
“另外,再讓駐派在豐京驛站的使者,轉告給他們沉迷酒色當中的夨人王,既然依附於西秦雍州,就要有依附者的覺悟,光想著大口吃飯,卻不想著下力氣乾活,這天底下可沒有這樣的好事!”
終於囑咐完要緊之事的姬昌,在兒子姬旦期待卻又有些許緊張的視線當中,走進門內。
身形清瘦略顯駝背,一雙臥蠶眉耷拉在眼角,顯得有些許木訥遲鈍。
若是脫掉身上那件顏色尊崇極為扎眼的華服, 換上平民百姓的粗布麻衣,丟到人群當中,誰能相信,眼前這位普普通通的中年漢子,就是當今在西秦雍州境內,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勢與壓倒性權威的西伯侯姬昌?
怎麽和想象當中,龍行虎步盡顯王者風范的西伯侯姬昌的形象,差的有點遠?
難道這買家秀和買家秀,在商代就已經夠有了?
等等,姬旦視線一滯。
只見西伯侯姬昌雙耳垂肩,碩大的耳垂紅潤飽滿,像極了97版《天龍八部》當中倒練“少澤劍”也能融會貫通的鳩摩智。
視線繼續下移,姬旦瞳孔又是一縮。
只見西伯侯姬昌垂手過膝,身上那件寬大的華服,居然也不能遮掩那雙好似猿猴一般修長的臂膀。
“據傳,後世第一代天師張道陵,蜀漢之主劉備皆有此相,實在是貴不可言。”
姬旦心中正在嘀咕,就見那西伯侯姬昌先後與老祖宗太任以及妻子太姒行過禮節問候,隨後丫鬟的伺候下,脫掉朝服換上便裝。
“爹,爹,爹,我在這裡呢!”姬旦心中咆哮不斷:“您還沒正眼瞧過您兒子呢!”
卻見那西伯侯姬昌直接將姬旦完全忽視,與其擦肩而過都是目不斜視。
頓時,姬旦那顆因為緊張而快要跳出嗓子眼的躁動心臟,逐漸變得冷卻下來。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楚在嘴角傳遞開來。
失魂落魄的他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猶如泥塑木雕般呆坐在長椅之上。
我爹。
他好像不太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