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時間一晃而過,杏汾城的城牆已經遙遙可見。一路上連驚險都算不上,仙雲商隊都已經安排妥當。
必須得說,跟著商隊行走,在安全性上,確實有著保障。價格是貴了點,需要一千兩,但也沒人有意見。
當初陳斐從杏汾城前往仙雲城,票價三千兩。如今從仙雲城來杏汾城,價格直接少了兩千兩。
按陳斐的估計,之後如果再從杏汾城回仙雲城,價格還得是三千兩,甚至更貴一點。這仙雲商隊,將人心摸的很透。
陳斐跟楚文年兩人道別,十天的短暫相處,倒是處出了一點情誼。不過終歸目的地不同,在杏汾城,就必須要分別了。
“陳大哥,再見!”
楚蘭淚眼婆娑,對著陳斐用力揮手,不舍的情緒在胸膛中積聚,讓楚蘭想要嚎啕大哭。楚蘭知道,這一別,估計就是一輩子。
“再見!”
陳斐揮了一下手,在商隊走遠之後,陳斐也離開了原地,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按照陳斐的計劃,陳斐會在杏汾城逗留幾天,找個渠道,打聽一番如今周圍的情況。如果可以,最好將平陰縣那邊的情況也全部摸清楚。
當初陳斐離開杏汾城的時候,平陰縣已經被那隻詭異吞沒,如今那裡不知道是變成了禁地,還是有發生其他的變故。
陳斐沒打算去平陰縣,原身所在的鄉村,距離平陰縣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地處偏僻,倒是有可能躲過那場詭災。
第二天一大早,陳斐在杏汾城的幾個巷子中穿梭,最終停在了一家商鋪前。
“客官,需要什麽消息?”
走入店鋪內,陳斐剛落座,掌櫃就笑眯眯的問道。
陳斐看著周圍的陳設,倒是跟當初那一家如出一轍。
對,陳斐這次來買消息的地方,就是當初遲德風被綁了後,陳斐覆滅的那家商鋪的分號。像這樣的商鋪,整個杏汾城還有幾家。
“最近杏汾城周圍,可有什麽危險,比如詭異?”
陳斐開門見山的問道,這樣詢問,很容易讓人知道你是外來人。但杏汾城如今的外來人太多了,很多都是來逃難的,陳斐這樣的,並不稀奇。
且以陳斐如今的實力,這裡是杏汾城,不是仙雲城,很多時候,陳斐已經不需要顧忌很多東西。
“五十兩!”掌櫃想了一下,給出了一個價格。
陳斐沒有還價,從袖子中拿出五十兩放在桌子上,推到了掌櫃的面前。
掌櫃臉上的笑容更盛,手指敲了敲桌子,不過片刻,一張對折的紙從後堂傳遞上來,交到了陳斐的手中。
陳斐將紙張翻開,認真看著當中的內容。片刻之後,陳斐的目光從紙上挪開。
跟當初離開的時候相比,杏汾城周邊變化倒是不大,沒有冒出特別強力的詭異。唯一的,就是數十裡外,冒出了一個洞窟,凡是進入的,都沒有再出現。
即便是武者,甚至是練髓境的武者踏入,都沒有發生例外。
好在那個洞窟,跟陳斐回平陰縣的路並不在一條線上,並不會對陳斐造成什麽額外的麻煩。
“平陰縣及周邊的最新消息,有嗎?”陳斐看向掌櫃。
“有,兩百兩!”掌櫃聽到陳斐的問題,有些驚訝,但是沒有多問。
做這一行生意,如今都是多聽不問。
以前當然不至於這樣謹慎,但隨著來杏汾城的人越來越多,冒出來的武道強者也變得頻繁起來。
有個分店,幾個月前剛被上下滅口,最後倒是找到了殺人者,被店的幕後老板當場擊殺。但這個也無法讓那個分店的人,全部再復活回來。
陳斐還是很乾脆的拿出了兩百兩,片刻後,又是一張紙遞了上來,陳斐將其翻開,認真查看。
相對剛才的信息,平陰縣擁有的內容要多了不少。
陳斐簡單看完後,對著掌櫃拱了下手,離開了商鋪,朝著客棧的位置慢慢走去。
平陰縣已經沒人了,因為那裡依舊被詭異籠罩著。
如果是太平盛世,這種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朝廷就會派遣軍隊以及強者,將平陰縣內的詭異當場擊殺。
但可惜,如今是亂世,朝廷被各路叛軍弄的自顧不暇,哪裡還有空去管這個偏遠的縣城。朝廷不管,叛軍自然更不會去管,因而那裡如今,是詭異的世界。
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吞噬了整個平陰縣的活人,這個詭異力量增長的極快。按照信息上所言,這隻詭異籠罩的范圍,正在逐漸的誇大當中。
“已經二階詭異了嗎?”
與妖獸的分階類似,二階的詭異,對應武者,就是練竅境的水準,與當初那處風詭境的詭異相當。
不過好在那隻詭異如今籠罩的范圍,還沒有延伸到陳斐原身所在的村子,陳斐如今去尋找的話,並不會跟那隻平陰縣的詭異對撞。
陳斐籌劃著,應該這一兩天,就會啟程前往那個鄉村。早點將竅穴外的執念消磨,陳斐也好早點突破到練竅境。
練髒境雖不弱,但還是練竅境的修為,讓陳斐更有安全感一些。
陳斐走過繁華的街道,剛要跨過客棧的門檻,腳步一下停在了原地。陳斐此刻的目光聚集在兩個人的臉上,神情之中,有些訝異。
凌旱軍,那個平陰縣那個山匪頭子,後來加入了叛軍當中,陳斐還跟他交手過一次。以陳斐當時的實力,自然遠不是凌旱軍的對手。
因而當時陳斐只是用弓箭,射殺了凌旱軍的幾個手下而已。
除了凌旱軍,陳斐還看見了單香,就是平陰縣張家大小姐張思楠的貼身丫鬟,單香。
平陰縣被那隻詭異吞了,陳斐本以為平陰縣內的人應該是凶多吉少,沒想到單香跟凌旱軍倒是一點事沒有。
那當初張家的大小姐張思楠,估計應該也沒有事。
只是讓陳斐有些奇怪的是,這兩個幾乎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如今怎麽會在一起。
單香應該是出來采買東西,凌旱軍算是護衛?除了兩人,還有幾個下人小心翼翼的跟著。不過片刻,這幾個人就消失在陳斐的眼簾中。
陳斐想了一下,慢慢跟了上去。
陳斐不是好奇單香,或者是張思楠。陳斐如今更好奇的,是凌旱軍,這個當初的山匪頭子。
半個時辰後,陳斐看著單香幾人走進許家府邸,臉上表情多少有些古怪。
這怎麽還跟許家扯上關系了?
陳斐如今還記得許王諒,當初在杏汾城大肆搜捕陳斐跟遲德風,但最終不了了之。陳斐沒想到,自己才來杏汾城兩天,就遇到了這麽多熟人。
陳斐看了一眼許家的院牆,身形閃動,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小姐,我回來了。”
單香走進一處院子中,張思楠正武動手中的長劍,在院落當中騰轉挪移。凌冽的劍光遍布四方,片刻後,劍光才緩緩停下。
“東西都買好了?”張思楠接過單香遞過來的手帕,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道。
“有幾樣東西沒貨了,要過幾天再去。”單香搖了搖頭道。
張思楠點了點頭,沒有再問,而是修煉片刻後,又開始修煉起來,似乎一刻都不想停歇。
陳斐站在暗處,身上氣息全無,彷若一根枯木。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就不會發現這裡竟然站了一個活人。
陳斐看著院子當中的張思楠兩人,張思楠的修為已經達到煆骨境頂峰,只差一點,就可以踏入練髓境。
以杏汾城而言,張思楠如若成就練髓境,都可以稱得上年輕有為。
對於張思楠兩人如今在許府,到底是什麽關系,陳斐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但也僅僅是好奇,陳斐並沒有要刨根問底的打算,更別說出現在張思楠兩人的面前。
當初在平陰縣,陳斐拒絕了單香的要求後,出現了張先平來殺陳斐。
以當初張先平那渾然不將他人性命,放在眼裡的行徑,估計是自作主張來殺不合作的人,以震懾其他張家原先的下人。
但不管怎麽樣,陳斐與張家的情分在那天后,都已經消失。
換做其他人,興許此刻都會衝下去,將兩人直接殺了。
陳斐不嗜殺!
陳斐最後看了一眼張思楠兩人,身形閃動,消失在原地。而張思楠兩人,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有個故人,曾經到過這裡。
陳斐身形躍動,遵循著氣息的感應,來到了一個房間前,推門走了進去。
凌旱軍正在房間當中休息,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眉頭一下不悅的皺起。凌旱軍最討厭他人,未經允許,就這樣進來。
那些下人是絕對不敢如此,唯有那些同為護衛的人,才敢這樣。
只是待凌旱軍轉頭看向陳斐,見到陳斐的面容後,凌旱軍不由的一怔,這個樣貌太過面生,之前在護衛當中,並沒有見過。
刺客?
但見陳斐氣勢從容不迫,一步步走來,凌旱軍一下遲疑,陳斐的神情未免太過平靜。就好似杏汾城內,哪家的公子少爺,來特意捉弄他一般。
“站住,你是誰!”
多年綠林的生活,讓凌旱軍的性情極為暴躁謹慎,陳斐這一步步逼近,讓凌旱軍眼睛微眯,不由低聲喝道。
《仙木奇緣》
陳斐沒有說話, 幾步之間,來到凌旱軍的面前,一手抓向了凌旱軍的脖頸。
“好膽!”
陳斐同為煆骨境的修為,竟然敢赤手空拳向他攻擊。凌旱軍手中的長刀驟然亮起,砍向了陳斐的脖頸。
刀光未落,就一下僵直在半空之中。
陳斐手彷若瞬移一般,已經提前掐住了凌旱軍的脖子,凌旱軍劇烈掙扎,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無法動彈。
是生是死,全在陳斐一念之間。
凌旱軍的眼中,不由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對方根本就不是煆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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