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汾城,陳斐坐在一處酒樓上,看著下方街道人來人往。
來杏汾城已經有兩天,陳斐中途去了一趟許府,不過除了一些銀兩,沒有其他太大的收獲。
或者說,如今可以入陳斐眼簾的東西,已經開始逐漸變少。
陳斐打算明天就出發返回門派,以陳斐如今的修為,倒也不用特意跟著商隊。反正路線已經熟知,以陳斐如今的速度,很快就能到達。
在酒樓坐了片刻,陳斐離開,向住的客棧走去。只是走到半途,陳斐的腳步不由的一頓,兩道熟悉的氣息出現在陳斐的感知當中。
突破練竅境後,陳斐的心神力大幅成長,已經能夠清晰的感知周邊的氣息變化。
陳斐想了一下,身形閃動,消失在原地。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另外一個巷道的牆壁上,看著下方的三道人影。
“錚!”
牆壁上突然出現一人,楚文年下意識的拔出了手中的刀刃,只是待看清牆壁上的人後,楚文年不由怔了一下。
“陳大哥!”
楚蘭也是意外的看著陳斐,沒想到過去這麽多天后,在這裡竟然又能碰見。楚蘭的臉上剛要露出笑容,但是一想到如今的境遇,笑容一下消失。
“快走!”
楚文年低喝一聲,帶著楚蘭以及阮巧君,繼續朝著前方跑去。後有追兵,楚文年不希望自己等人拖累陳斐。
楚蘭抿著嘴唇,不敢跟陳斐打招呼,生怕會給陳斐帶來災禍。只是想到這一次,自己能否避開這場災禍,楚蘭就忍不住再看了陳斐一眼。
“停下!”
阮巧君一把拉住了楚文年,轉頭看向了陳斐,眼神當中滿是驚喜與一絲不可思議。
楚文年跟楚蘭有些不解的看向阮巧君,發現阮巧君徑直走向了陳斐,接著一個躬身跪在在了陳斐的面前。
“望前輩救命!”阮巧君低聲道。
楚文年嘴巴顫動,被眼前的一幕震的說不出話來。楚蘭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難以理解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陳斐看著下方的阮巧君,神情有些意外,自己收斂後的氣息,對方竟然可以察覺的出來,靈覺倒是敏銳。
陳斐如今收斂氣息,已經無法像之前練髒境那樣那麽完美,竅穴的特殊,讓陳斐的氣息不斷的與周圍元氣交互。
陳斐心神力還無法完全掩蓋這樣的波動,大圓滿的鎮龍象鎮身部分也不行,或者要等之後修煉完鎮龍象鎮神的部分,才有可能做到。
“前輩,我們正被人追殺,前輩如若可以保護我們前往秦海城,事後,晚輩願意奉上一塊天石金!”
阮巧君見陳斐沒有反應,抬頭看向陳斐道。
陳斐神情不動,秦海城距離杏汾城大概兩三百裡的路程,並不算非常的遠。而天石金,主厚重,與庚金主鋒銳一樣,屬於極為難得的靈材。
拿去賣的話,幾十萬兩是跑不掉的。
關鍵是,有時候有錢大概率都難以買到,很多都必須要以物易物,以其他靈材換取才可以。
陳斐如今的乾元劍,如果加入天石金,最多再耗費一年左右的時間,就可以從半靈劍轉為真正的靈劍。
而按照陳斐原先的計劃,恐怕需要四五年來完成這件事。
而一個練竅境有沒有靈器,差距太明顯了。
“你們之前不是在仙雲商隊嗎,以仙雲商隊的實力,應該足以庇護你們的安全才對。”
陳斐轉頭看向了楚文年,這是陳斐比較疑惑的地方。
仙雲商隊雖然收費高,但安全性確實有保證,山匪之類的,也不會不長眼的去對付仙雲商隊,那純粹就是找死。
這怎麽又跑回杏汾城來了。
而且看三個人的關系,楚文年跟楚蘭,完全是以阮巧君為首。而之前在仙雲商隊當中,楚文年兩人從未與阮巧君有過接觸。
在商隊中,假裝互相不認識對方?
“自稱神炎派的人襲擊了仙雲商隊,追殺我們的人也趁機出現,我們不得不逃走。”楚文年低聲道。
神炎派?
陳斐心頭微動,是真的神炎派,還是讓神炎派背鍋。
“小友…前輩,你可以幫我們去往秦海城嗎?”
楚文年看了一眼阮巧君,盡管心中滿是不可思議,但出於對阮巧君信任,楚文年還是小心翼翼的問向陳斐。
“秦海城沒去過。不過如今先不說這些,先去其他地方,這裡不安全。”
陳斐說著,右手向前一抓,絲絲縷縷的能量突然自阮巧君的身上飄起,落入了陳斐的手中。
阮巧君驚訝的看著眼前一幕,隨著這些能量被抓走,阮巧君的心頭一下放松了下來。
陳斐看著手中的能量,這是心神力,有人在阮巧君的身上下了個標,手法相當的精巧,陳斐在練髒境的時候,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當然,不是陳斐當初心神力不足,而是沒有對應的心神技。
“走吧!”
陳斐右手揮動,用元力拖住三個人,消失在了巷道之中。
片刻之後,幾道身影出現在巷道內,在阮巧君最後出現的位置反覆查看,始終無法感知心神標的位置。
“標記消失了,應該是被人抹除了!”
“向上稟報。”
“是!”
幾道人影溝通一番,消失在巷道之中。
數百米外,陳斐四人出現在一處院落當中,這裡已經長久沒有住人,如今倒是適合幾個人談話。
“多謝前輩解救!”阮巧君躬身道,言語之間滿是恭敬。
就陳斐剛才表現出來的手法,阮巧君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眼前這個人真的是練竅境的強者。
“陳…陳大哥,你不是煆骨境的修為嗎?”
楚蘭看著陳斐俊朗的側臉,感覺變得有些陌生。當初在商隊當中的時候,陳斐明明修為才煆骨境,還被自己的爺爺嫌棄。
結果怎麽一轉眼,陳斐就變成這麽厲害了。
“當初收斂氣息了。”
陳斐看著楚蘭,不由笑著道。楚蘭看著陳斐的笑臉,亦如當初,緊張的心情不由緩解了一些。
果然,陳大哥,還是那個陳大哥,依然那麽好!
楚文年站在一旁,想起當初對陳斐的指點,老臉有些發燙。那番言語,如今想來,多少有些讓人害臊。
“你將情況說一下吧。”
陳斐看向了阮巧君,如果事情不是太麻煩,陳斐倒也不是不能去一趟秦海城,畢竟一塊天石金,這個籌碼,還是很有誠意的。
“我是秦海城內阮家……”
阮巧君沒有遲疑,將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
一刻鍾後,阮巧君停住話語,滿是期許的看著陳斐。陳斐沒有說話,微微沉吟,考慮利弊得失。
阮巧君的情況倒是不複雜,甚至可以說非常簡單。
秦海城阮家直系,之前在一直在仙雲城內拜師學藝,以期有個更大的武學成就。但受天賦所限,這麽多年過去,修為也只是在練髓境在徘徊。
按照阮巧君的話,她本希望繼續在仙雲城內修煉,但前段時間秦海城傳來消息,阮家家主,也就是阮巧君的父親突然重傷離世。
阮巧君的父親是個癡情之人,當年阮巧君母親難產生下阮巧君後離世,阮巧君父親一生未在娶妻,因而阮巧君成了嫡系獨女。
嫡系雖然只有阮巧君一人,但阮家還有其他的旁系。整個阮家在秦海城而言,也算是一個大家族,因而有些人就希望阮巧君,回不來。
而阮巧君許諾的天石金,則是阮家庫藏中的一件寶貝,是阮巧君的父親機緣巧合下得到,知道這件事的人,整個阮家不超過三人。
阮巧君父親留著這件天石金,就是為了在家族危難的時刻,可以換取一個練竅境強者的幫助。
至於楚文年跟楚蘭,就是跟隨阮巧君的護衛和丫頭,平常在仙雲城倒是不需要照顧阮巧君的飲食起居,更多是一種陪伴。
此次返回秦海城,楚文年兩人自然要一路跟隨。為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在商隊當中,都裝作互相不認識。
只是他們沒想到,這次的運氣會這樣的差,仙雲商隊竟然被盯上了。如果仙雲商隊沒事, 阮巧君最多是到了秦海城後,才可能被刁難。
結果如今被逼的逃回杏汾城,甚至有可能直接死在杏汾城裡。
陳斐抬頭看了一眼阮巧君,正好對上了楚蘭期許的目光,陳斐不由得啞然失笑。
阮家沒有練竅境強者,最強的就是練髒境。就是阮家中的一些人,這次委托的殺手,有點水準。
但以阮家的身家而言,也不可能委托到練竅境殺手這個位置上,給不了那麽多錢。
“那就去一趟秦海城吧,希望到時候,你不要食言!”
陳斐想了一下,將這件事答應了下來。去秦海城,路途緊湊一些,估計四五天就能趕到。陳斐拿到天石金後,趕回門派,也不會花費多長時間。
前後幾天,拿到一塊天石金,這個買賣,可以做!
“多謝前輩成全!”阮巧君喜極而泣,心中的那塊大石,終於落下。
“謝謝陳大哥!”楚蘭站在一旁,很想上前抱一把陳斐,只是沒那個膽量。
“多謝前輩!”楚文年嘴角咧起,雖然跟自己孫女的叫法有些差輩,但楚文年此刻也不在乎這個了。
如今能夠安全的回到秦海城,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一輛馬車離開了杏汾城,朝著秦海城的位置駛去。
陳斐坐在車廂中,修煉著重元劍,四周的元氣湧入竅穴之中。楚蘭坐在一旁,滿臉花癡的看著陳斐。
楚文年在一旁,看著自家孫女的舉動,覺得自己孫女的眼光,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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