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可不管,你別給我來這一套,今年過年之前,你必須給我領個弟媳婦兒進門兒。”王妃佯裝慍怒的樣子。
“嫂嫂,這離過年也就三四天了,你讓我去哪兒給您找個弟媳婦兒進門兒啊,難不成要去大街上挑個好看的小娘子搶一個?”朱桓無奈。
王妃抬手欲打:“你敢!”
朱桓縮了縮脖子,但嘴卻依然硬:“您要是再逼我,我真得去搶個媳婦兒了。”
王妃忍俊不禁的輕笑了出來:“行了,不逗你了。說吧,你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家夥這次又有什麽事兒?”
“嘿,我找四哥有點兒事,您知道他在哪兒嗎?”朱桓說道。
光顧著和漂亮嫂子聊天打趣兒,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唉,老話說得好,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如……草,不能多想了。
“你哥在書房呢,在和我二弟談話。”王妃說道。
“您二弟是……增壽哥?”朱桓略微有些驚訝。
“嗯,就是增壽。”王妃微微頷首。
王妃的二弟,那可不就是徐達的次子、徐輝祖的弟弟徐增壽啊!
與性格淡冷的徐輝祖不同,徐增壽重視親情,性格熱絡。徐輝祖是鐵打的建文黨,而徐增壽卻是堅定的站在了朱棣這一邊兒。
朱棣起兵後,徐增壽對姐夫朱棣十分積極效力,為其通報消息,屢次向朱棣密告京中部署,為建文帝所發覺。
如果是在原來的歷史,燕軍渡過長江後,建文帝當面質問徐增壽,徐增壽不能回答,建文帝一怒之下,親手持劍,將徐增壽當場誅殺。
但現在因為朱桓的原因,在燕軍渡過長江之前,建文帝就已經被囚禁了,徐增壽也因此陰差陽錯的活了下來。
但這也讓朱桓有些為難,他此行是為了和朱棣商議挑了徐輝祖這根刺。但現在徐增壽在,難道要當著人家的面,說要把他哥給廢了?
朱桓一時間心裡竟打了退堂鼓,想著等徐增壽不在的時候再來。
不過朱桓轉念一想,他怕個毛線啊,這事兒是徐輝祖先挑起來的,徐增壽也沒理啊。
俗話說一碗水要端平,可朱棣這碗水,端不平。
徐增壽是朱棣的小舅子,可朱桓確實朱棣最親近的弟弟,所以無論如何,朱棣心中的那杆秤都會向朱桓偏移。
“那嫂嫂您先忙,我去找四哥了。”朱桓跟王妃打了個招呼,便向書房溜去。
王妃輕笑著喃喃:“這傻弟弟,過了這麽多年,怎麽還是毛手毛腳的。”
今日見到可愛的桓弟,王妃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哼著小曲兒在府中轉悠了起來。
路過的下人們見到王妃這般模樣,也不由有些驚奇:“今日王妃,似乎……格外的平易近人?”
下人們一想到心中的這個想法,又搖了搖頭。
這不可能啊,是我想多了吧,王妃一直都是那般冷傲,怎麽可能有平易近人的一面呢。
……
朱桓一路進了書房,沿路無人攔之,到了書房,朱棣正和以相貌俊朗的男人談話。
那人便是徐增壽。
“四哥。”朱桓敲了敲門,和朱棣打招呼。
朱棣先是一愣,被打斷中途講話後有些慍怒,但看到是朱桓後怒轉意外:“你小子怎麽來了?”
“嘿嘿,閑來無事找您聊會兒天。”朱桓“嘿嘿”一笑,向徐增壽做輯:“增壽哥。”
徐增壽見到朱桓也有些驚喜,上前拍了拍朱桓的肩膀,
親近的大笑道:“好小子,多年不見,比我都高了。” “增壽哥,你這瘦巴巴的還得練啊,別大風一吹給你人都刮走了。”朱桓笑道。
“好小子,連我都打趣兒。”徐增壽笑呵呵的說道:“你別忘了,我年輕的時候可是勳衛帶刀侍從,像你這樣兒的我一個能打十個!”
但是徐增壽轉念一想,回想起來朱桓在鎮江戰役時,以肉身破城門,又沉默了下來。
草率了,是朱桓一個能打他十個!
幸好這事朱棣說話,這才緩解了徐增壽的尷尬:“別和我來這套,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說事,別逼我削你奧。”
“還真有事,和您談些‘瑣事’。”朱桓笑道。
一聽是談事,徐增壽識趣的對朱棣說道:“殿下,那我先下去了。”
兩位藩王談事,他雖位居右軍都督府左都督,但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
這也是徐增壽聰明的地方。若論帶兵打仗,他不如哥哥徐輝祖,但若論為人處世,徐輝祖遠不及徐增壽。
以徐增壽和朱棣之間的關系,完全可以更親切的稱呼一句“姐夫”,但他還是叫朱棣“殿下”。
親近歸親近,他終究只是個外人,跟朱棣又不是親兄弟,始終只是上下級的關系。
“嗯。”朱棣也明白這個道理,便沒有挽留。
“別啊,增壽哥又不是外人,聽聽也無傷大雅。 ”朱桓笑眯眯的說道。
徐增壽愣了一下,他心中微動。
朱桓是個聰明人,徐增壽明白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明白。
之所以出言挽留,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要談的事兒,和徐增壽有關系。
徐增壽看向朱棣,想聽聽燕王殿下的意思。
朱棣微微頷首:“確實,增壽不是外人。”
見朱棣默許,朱桓這才開口說道:“四哥,這金陵城的治安,似乎很差勁啊。”
朱棣皺眉:“你的意思是?”
“說來有趣,今天我不過在外面吃了碗餛飩,就在大街上遇上了一件強搶民女的事。”朱桓笑道:“兩個大男人,在朗朗乾坤之下,要非禮一個如花似玉的小美人。這小美人極力掙脫之後,便找我求救。後面的事有些囉嗦,我直接和你們說結果最後這那兩個潑皮無賴跑了,而我派嚴綱跟著那美人,卻發現看似柔弱的小美人,卻乾淨利落的把這兩個潑皮無賴給殺了,你說有意思不?”
朱棣面沉如水,看向了徐增壽:“增壽,你怎麽看?”
朱桓已經把事情說的很明白了。
有人要對朱桓下手,用了一招“美人計”,只是最後沒有得逞,反而被朱桓抓住了尾巴。
而朱桓把徐增壽留下,就是表達這事和徐增壽有關系。這樣一想,那幕後之人的身份也就擺在陽光底下了——徐增壽的哥哥,魏國公徐輝祖。
朱棣這是在逼徐增壽表態!
徐增壽也是頭皮發麻,咬牙說道:“這定是殺人滅口,我認為應當追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