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父親因為殺人罪被捕後,法院判決威爾跟隨母親一起生活。
此時母親已和一名推銷員再婚,而且剛和對方生下一名男嬰,雖然繼父嘴上沒說什麽,可威爾能看出他對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繼子十分不滿。
當天晚上夫妻兩在房間裡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內容無疑是關於威爾母親隱瞞了她曾經結婚生子的事。
兩人激烈的爭吵聲吵醒了搖籃裡的嬰兒,夫妻倆立馬停止爭吵去哄孩子。
躺在沙發上的威爾睜大眼睛聽著樓上的動靜一夜沒合眼。
不是他不想睡而是因為每當他入睡就會聽見野獸在他耳邊咆哮,一開始他以為是初到陌生環境產生的幻聽,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
可日子一天天過去,這種狀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並且逐漸開始影響他的正常生活。
一個小學生每天隻睡一兩小時還要拖著疲憊的身體去上學肯定扛不住,萊昂納德和雅各布都看出威爾的樣子不太妙,跑來關心他。
在雅各布的強烈推薦下,三人去雅各布的媽媽烏爾莎那裡尋求幫助,在非洲祭祀不僅負責照看神明也負責照看病人,有人生怪病找烏爾莎準沒錯。
在了解了大致狀況後,烏爾莎反而笑著說道“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壞消息。”
“好消息就是……”
雅各布趕緊打斷自己母親“等等,先說壞消息啊。”
烏爾莎白了兒子一眼繼續說道“好消息就是你能聽到奇怪的聲音說明你的法師天賦在逐漸覺醒。
壞消息就是你身上已經開始出現汙染的痕跡。”
“汙染?那是什麽東西?”
“我之前說過凡人施法會消耗魔法素材對吧,那是因為凡人本身不具備施法天賦,他們只是在借用素材的力量。
威爾皺眉問道“我記得法師本身就是高級素材,難道法師施法的時候要消耗自己的血肉?”
烏爾莎搖搖頭說道“消耗只是凡人的無知淺見,他們根本不明白魔法的真理,所謂的消耗其實是一種汙染,每當一份素材被使用後,素材就會被汙染無法再次使用,而凡人沒法去除汙染,自然認為素材被消耗了。
而法師也一樣,每次施法自身的汙染就會逐漸加重,最終變成非人的怪物。”
旁邊的雅各布驚呼一聲“怎麽法師這麽慘,好處一點沒有,壞事卻一大堆。”
烏爾莎搖頭苦笑道“科技的發展日新月異,隨著凡人對魔法的研究越發深入,法師的作用也就越小,我真擔心哪天法師會被時代拋棄,徹底淪為實驗素材”
威爾沉默了,要是生在古代他還能憑借魔法為自己掙個爵位啥的,至少也能混個衣食無憂,可生在現代卻只能隱姓埋名,不知道哪天就被狩巫隊分解成素材賣了。
“小朋友,別灰心。當法師也有好處,雖然凡人能借助科技的力量使用通用魔法,可法師作為一種魔法生物,可以覺醒自己獨有的天賦魔法,加油吧少年努力攢錢然後去巫師學院吧,哪裡有最優秀的教師資源……”
聽到烏爾莎唐僧念經般的推銷,威爾的頭又開始疼了,昂貴的治療威爾消費不起,所以烏爾莎貼心的提供了一些免費的安眠草藥全當威爾聽這麽長時間的廣告費了,據烏爾莎說市面上有能去除汙染的方法但無一不是價格高昂,一聽報價威爾便放棄了治療的打算,不就是失眠嗎,和感冒一樣抗一抗就過去了。
自此之後,威爾總會聽到奇怪的叫聲,有時尖利有時低沉,有時沙啞如夜梟有時激昂如猛虎。
剛開始威爾還能勉強維持清醒,一周後威爾被折磨的神經衰弱上課也打瞌睡,一個月後威爾整個人渾渾噩噩連走路都不穩了。
在他過馬路的時候綠燈還沒亮就往前走,一輛卡車已然駛到近前,就在威爾快要命喪當場的時候,突然聽到耳邊傳來爺爺的聲音
“小心!”
威爾立馬驚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昏倒在路邊,旁邊有個陌生人拉著他的衣服救了他一命。
“奇怪,我怎麽記不清自己是怎麽得救的呢?”
威爾感覺自己的時間就像被突兀的減掉一段,中間發生了什麽他完全是一無所知,直接就跳轉到了結果。
接下來幾天這種現象越發嚴重,威爾躺在床上剛睡著,下一秒就到了早上該起床上學的時候,明明睡了一晚可他卻感覺渾身無力根本不像是經過休息的樣子。
他決定暫時搬去萊昂納德家住幾天,讓他幫忙一起分析問題出在哪裡。
萊昂納德為了記錄情況,在房間裡安了十幾個監控,現在這玩意可不像40年後那麽廉價。
威爾第二天醒來後和萊昂納德一起檢查錄像,威爾入睡後一個小時後,一道可疑的人影出現在樓梯口,他們本以為這人是威爾,可當他們仔細分辨才發現這人居然是萊昂納德!
威爾和旁邊的萊昂納德全都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明明失眠的是威爾為什麽夢遊的卻是萊昂納德呢?這太奇怪了。
隨後萊昂納德做的事更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像是早就知道攝像頭的位置,衝攝像頭揮手打了個招呼,然後趴在攝像頭下開始寫字,寫完之後把紙條衝攝像機搖晃了一下,疊好後收到自己的睡衣口袋裡,對著攝像頭用手拍了拍口袋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萊昂納德一摸口袋果然找到一封信,威爾急不可耐的湊上來觀看,結果被萊昂納德一把推開
“等一下,威爾,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不能看這封信上的內容。”
“為什麽?”威爾不明白為什麽萊昂納德可以看信的內容而自己卻不行。
“理由我待會告訴你,現在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威爾看到萊昂納德堅定的眼神,無奈的歎了口氣
“好吧,誰叫我之前說過永遠不再懷疑你呢,我轉過身去,你快看信吧。”
萊昂納德背著威爾打開信,上面的內容果然和他預想的一樣開頭第一句就是
“致我最聰明的兄弟萊昂納德,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的意思,請記住這封信的內容決不能讓我自己看見,但你可以把我的存在描述給我自己聽。
每當我入睡之後,就會隨機佔據周圍一個人的身體,我能控制這具身體做任何事,但產生的後果會由本體承擔,本體和我各自擁有相互獨立的記憶,我不知道本體做過什麽,本體也不知道我做過什麽。
本來我想用寫信的方式將事情的原委告之本體,可我不僅失敗了而且還受到了懲罰,也就是第一次侵蝕,這導致我和本體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
隨著我不斷的研究探索,發現這條命令應該隻局限於我,其他人是可以接收我和本體的信息,所以之後都要麻煩你幫我們傳遞消息。
順便一提自己看自己確實是一件很詭異的事,但有助於個人從客觀角度審視自己,下次你可以試試。你的摯友威爾。”
看完信後萊昂納德直接把信封揉成一團揣進褲兜,威爾這混蛋明明是把他當傳話筒了,還自稱是他的摯友,簡直太不要臉了。
“萊昂,你看完了嗎?能和我說說信上的內容嗎?”
威爾不停搖擺身體,他十分好奇,想快點知道信上的內容。
“催什麽催,晚點知道會死嗎?你先給我憋著。”萊昂去屋裡拿完紙筆回來後,發現威爾居然又睡著了。
他頓時一驚趕緊檢查身體,結果發現自己沒被控制,也不知道這次威爾附身到誰身上去了。
這幾天兩小隻一有空就會聚在一起研究威爾的能力,他們發現這股力量的開關並不在白天的威爾手上,而是由睡眠時產生的另一個威爾掌控。
據另一個威爾所說只要本體睡著,他就可以行動但本體醒來他就會消失,萊昂納德認為這並不是人格分裂,而是威爾靈魂出竅附在別人身上,只不過兩者不能共享記憶。
但可惜的是這個能力有兩個巨大的弊端,其一威爾不能選擇附身對象,包括螞蟻及其以上的任何生命都能被威爾附身,附身的對象是完全隨機的。
其二在附身期間受到的傷害會返還到威爾的本體上而被附身的人會醒來,不過返還的傷害有多有少,人類大概是1:1左右,其他生物的返還比例基本按照體型逐漸減少,到螞蟻這個等級反傷可以忽略不計。
萊昂納德調侃威爾的能力就像是幽靈,無視距離強行附身控制,威爾乾脆把這個能力叫做幽靈行動。
擁有這個能力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幹掉紋身男,但在此之前他還得去參加他父親的庭審。
法庭上他父親痛哭流涕,不停懺悔說是被光頭男脅迫所以才會殺害威廉姆斯(老爺子),但法院幫他聘請的公訴律師並不打算幫他做無罪辯護,而是選擇直接認罪然後和檢方達成辯訴協議,以3年有期徒刑加緩刑4個月為代價幫他爭取到了汙點證人的資格。
顯然警方的目標並不是威爾父親這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小人物,他們希望抓到這場暴動的帶頭人紋身男,因為警方懷疑紋身男與北愛爾蘭共和軍有關。
就在7月暴亂發生的兩個月前,一名英國議員鮑比桑茲在監獄裡絕食而死,隨後又有9名追隨者絕食而死,不過這一切都被英國政府淡化處理,像威爾這些平民甚至都沒注意到這件事,依舊過的歌舞升平。
可這件事在國際上卻掀起了滔天巨浪,如果鮑比只是一名英國議員,那只能算是英國的家務事,其他國家也沒資格指手畫腳。
可問題是鮑比不僅是議員還是一名北愛爾蘭共和軍成員,北愛爾蘭毗鄰蘇格蘭一直深受獨立思想影響,1972年14名手無寸鐵的北愛爾蘭示威者遭到英國軍隊射殺,在此之後當地暴力抗議不斷,而鮑比不僅通過創作詩歌宣揚理念譴責大英,還多次組織遊行抗議,在大英眼裡這位絕對是純純的反賊。
一有機會就隨便找了個理由把他抓進監獄,也算是一種變向圈禁,可即便身處監獄這位大佬依舊堅持自己的理想,希望通過絕食為犯人們爭取權利,結果求仁得仁真把自己餓死了。
聽到這條消息,大英的盟友和敵人紛紛發來“賀電”,意大利,法國,美國,古巴,伊朗,印度,澳大利亞等囯要麽為鮑比建造雕像,要麽公開表示譴責,最過分的是居然把英國大使館前面的街道命名為鮑比街,逼的大使館把正門封了, 改用後門辦公,這波操作屬實是惡心她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至於他們是真心支持鮑比還是故意惡心大英其實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各國的愛爾蘭裔卻是真心支持這位先驅,他們全都自發走上街頭表示抗議,於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愛爾蘭人高舉鮑比照片在法國巴黎抗議英國的暴行,頗有種黑色幽默的味道。
這下大英不僅要應付國內愈演愈烈的暴亂和工會組織的示威遊行,而且還要面臨巨大的外交壓力,其中法國出力甚多,在背刺大英方面法國一向是不遺余力。兩家的恩怨從百年戰爭開始糾纏不斷,一直到美國國父路易十六為美國的獨立運動獻身。
面對內外交困的窘境,大英的處理辦法簡單又直接,從古至今只有一個字“打”,我大英武德充沛能發展到今天可不是靠耍嘴皮子騙來的,從羅馬人驅逐凱爾特人和克羅馬農人開始,在慢慢融合昂撒人和部分維京人的過程中可不只有蜜糖,和平是一條血肉鋪就的道路。
既然你們這些暴民敢鬧事那就派人鎮壓,十萬警察夠不夠?不夠就派軍隊上。
訓練有素的警察舉著盾牌,用警棍和橡膠子彈清理街道上的暴亂分子,而共和軍則用莫洛托夫雞尾酒和石塊反擊,他們一旦抓到落單警察就立馬一擁而上對其拳打腳踢。
但當地居民的反擊也僅限於此了,事實證明光耍嘴皮子沒用,拳頭才是硬道理,很快英國大部分地區的暴亂都被鎮壓,除了街道兩邊破碎的櫥窗和燃燒的米字旗,似乎一切都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