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爾看來,這群惡棍必須受到法律的製裁,他絕不會接受任何形式的妥協,如果犯人逍遙法外,那這世界還有什麽正義可言,所以威爾帶頭朝附近的警局走去。
皮特姆跟在威爾身後朝警局走去,他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只是用行動默默支持威爾的一切決定。
“那個,威爾,要不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反正也沒受什麽傷,我們自己包扎一下養幾天就行了。”雅各布捂著傷口站在原地。
“怎麽?你不想報仇嗎?你不希望壞人被懲罰嗎?”
“想啊,可是我們三個真能辦的到嗎?”
“我爺爺曾對我說過,在危急時刻你永遠可以相信大英。”
三人來到警局報案,很快有一名年輕警員接待了他們,當聽說他們三人都被光頭黨打了之後,警員雖然依舊在認真做筆錄,可態度卻突然敷衍了許多。
三人懷著忐忑的心情做完筆錄後,筆直的坐在椅子上雙手平放在膝上,以忐忑的心情等待結果的公布。
半個小時過去了,結果等來的卻是警員的一句“你們怎麽還坐在這。”
威爾急忙站起來問道“有結果了嗎?你們把那個紋身男抓回來了嗎?”
警察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還需要時間調查,等我們核實過情況再說吧。”
“那能不能快一點?”
“這可快不了,你看看我手上還有十幾份同樣的案件要處理,全都是和光頭黨有關的,你們就回家等消息吧。”
三人垂頭喪氣的離開警局,壞人沒有立即受到懲罰讓他們有些灰心喪氣,但隨後威爾又振作起來說道“警察已經受理了我們的案件,只要再耐心等一段時間,一定會將壞人繩之以法。”
不論兩個夥伴有何感想,威爾始終堅信倫敦警局會給他一個公道。
倫敦警局局長辦公室裡的燈亮了一夜,勤勞的局長道格一直加班到深夜也不回家,香煙缸裡堆滿了煙蒂,和煙蒂一樣高的是近幾個月來收到的報案記錄,裡面不說全部,至少有九成的報案和光頭黨有關。
倫敦居民的投訴信塞滿警局的意見箱,他乾脆命令警員不要清理意見箱,希望居民看到塞滿的意見箱能手下留情,結果居民直接把投訴信綁在石頭上扔進他的辦公室。
倫敦居民可不像鄉下的泥腿子那麽好說話,一旦你敢無視他們的意見,他們的怒火會把你燒成灰燼。
盡管大家都對光頭黨越來越激進的行為感到厭惡,可身為警察局長的道格卻在努力把這些案件壓下去,他收到的命令就是放任光頭黨胡鬧,鬧得越大越好。
上頭動動嘴屬下跑斷腿,雖然道格是倫敦警局的局長,可他依然屬於執行者這一層級,離決策層還遠著呢,更別提那些隱藏在背後的大老爺了。
但他作為執行業有自己的優勢,無論這些幕後黑手想要做什麽,都繞不開他的眼線。
道格吸了口雪茄,拿起威爾的報案記錄掃了兩眼,就把案件歸到證據不足裡,反正調查結果是他們說了算,走個過場就完事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威爾每天都往警局跑,可每次收到的消息都是已經在調查了讓他再等等,可最後等來的卻是證據不足不予起訴。
威爾說身上的傷就是那些混蛋打的,可警察卻問他有誰可以證明這些傷口出自光頭黨,再加上他們本就傷的不重,修養了一個月後,身上的傷口全都好的差不多了根本拿不出決定性的證據。
迫於無奈,威爾想到了當日在場的萊昂納德和他哥哥,只能低頭去求他們幫自己出庭作證。
在威爾看來只要能把那些壞蛋送進監獄,向萊昂納德低頭服軟也沒什麽大不了。
兩人之間本就沒什麽深仇大恨,既然威爾肯為了自己衝動的言辭向萊昂納德低頭道歉,萊昂納德自然願意原諒威爾,孩子之間的關系就是這麽簡單純粹,你道歉我就會原諒你,幾句話功夫兩人就把那些不愉快拋之腦後,重新成了好朋友。
但朋友歸朋友,對於威爾出庭作證的請求萊昂納德一口回絕,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威爾說道“黑手黨絕對不會出幫任何人庭作證。”
“為什麽?只是請你幫忙說出那天你看到的事實而已。”
“威爾不是我不幫你,我是真的幫不了你,你知道什麽是黑手黨嗎?”
威爾搖頭,曾經他以為自己知道,但現在他卻迷惘了。
“Mafia這個詞源自於Morto Francia, Italia ”“消滅法國是意大利的渴求”,而現在我們稱之為“共同的事業”。家族不是我一個人的所有物,如果你找我們尋求幫助,那你就得按照我們的規矩來。
第一條規矩就是禁止報警,如果你相信那些警察會給你公平和正義,那你大可去找他們。總之我和我哥是不會幫你出庭作證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這條路走不通威爾也只能另尋出路。
就在威爾和萊昂因為誤會解除冰釋前嫌而慶祝時,一直默默支持他的皮特姆突然失蹤了。
剛開始威爾專心於警局的調查結果,而忽略了這位好友的異樣,雖然皮特姆有好幾天沒來學校,威爾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在雅各布的提醒下,他才想起皮特姆已經有一周時間沒出現了。
難道他搬家了?這是所有人的第一想法,可為什麽皮特姆不來和他們說一聲呢?他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威爾和雅各布放學後來到皮特姆家,“咚咚咚,皮特姆你在家嗎?”
威爾等了一會屋裡沒人回應,但房屋裡卻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圍著屋子繞了一圈,結果發現所有房門緊鎖。
於是威爾和雅各布繞到屋後,翻牆進入後院,院子裡種植的不少昂貴花朵由於沒人打理已經開始大片大片的凋謝。
兩人從後窗向屋裡看去,只見一道人影快速從窗前閃過把兩人嚇了一跳。
“剛才那玩意不會是什麽怪物吧”雅各布小聲嘀咕,顯然農場的經歷讓他對這種事有些敏感。
威爾也覺得不對勁,他對旁邊的雅各布說道“你在上面等著,如果十分鍾之後我沒出來你就去報警。”
然後威爾找到地下室的通風口,敲碎上面的采光玻璃鑽進地下室。
地下室裡擺放了一整套供暖系統說明皮特姆家還挺有錢,不僅有花園還有災害應急預案,像威爾的父親就不會在這些方面花一分錢,錢全被他拿去買酒了。
威爾小心翼翼的從地下室裡探出腦袋觀察情況
“威爾,你是來找我玩的嗎?”
皮特姆突然出現在威爾身後把他嚇了一跳,幾天不見面前的威爾看起來憔悴又邋遢,按理來說有她母親全職在家照顧他的生活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啊。
“我看你好久沒來學校上課,所以過來看看你,你一個人在家嗎?怎麽把窗簾都拉上了?”
皮特姆領著威爾到客廳坐下,他去冰箱裡拿了些果汁給威爾倒上。
“我媽媽生病了在樓上睡覺,她不喜歡曬陽光。”
“那你爸爸現在還在跑長途運輸嗎?半個月回來一次的那種?”
皮特姆突然像是在壓抑什麽,聲音變得扭曲而沙啞
“我不想聊他們,威爾我問你,假如蘭斯洛特在意識到王后桂妮維亞想要背叛亞瑟王時並沒有選擇與其同流合汙,而是把這件事告訴亞瑟王,那麽圓桌騎士的結局是否會發生改變?”
話題的跳躍讓威爾有些懵,但他很快調整心態說道“蘭斯洛特是守護王后的騎士,如果他把這件事告訴亞瑟王,那麽他就背叛了立誓守護的王后,如果他不告訴亞瑟王,那就是背叛了自己的國王,所以從王后愛上他的刹那,無論他怎麽選結局都已注定。”
“是嗎,果然水性楊花的女人才是禍亂的根源,如果母親沒有出軌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吧。”
“皮特姆,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威爾站起身感覺自己汗毛倒豎。
這是一種從遠古時期就刻入人類基因裡的恐懼,一種被捕食者注視的無力感湧上心頭。面前的皮特姆先是臉色扭曲,喉嚨裡發出野獸的嘶吼,隨後身上突然爆出大量毛發,小腿扭曲變形成了反關節,顱骨前凸長出一張狼嘴,1.2m的個子瞬間暴漲到1.7m。
鋒利的爪子劃破沙發上的真皮坐墊,皮特姆變身的狼人伸長脖子湊到威爾身上聞了聞。
這麽近的距離,威爾甚至能看到狼人那排鋒利如剃刀的犬齒。
“威爾,我不想殺你,你快走吧。”狼人皮特姆喘著粗氣重新坐回椅子上,每當他回想起那種利爪撕裂血肉的柔軟觸感,就抑製不住的升起一種嗜血的欲望。
“咕嚕嚕,咕嚕嚕”皮特姆的喉嚨裡發出奇怪的聲音,他感覺喉嚨裡像是有團火在一點點灼燒他僅存的理智,他的棕色的瞳孔慢慢變成墨綠色,看向威爾的眼神也越來越奇怪。
“皮特姆我是你朋友啊,有什麽困難你可以告訴我,咱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行不通,就像我無論怎麽努力都沒法把父親和母親拚好,所有的事情,包括我們的友情都已經沒法再回到從前了。”
“你冷靜點,只要大家一起努力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就在屋內的兩人對峙時, 屋外突然傳來刺耳的警笛聲,從威爾進屋之後已經過了10分鍾,留在外面的雅各布選擇了報警,兩名警察迅速趕到現場。
“我們是倫敦警局的警員,裡面發生什麽事了?”兩名警察掏出槍慢慢靠近屋子,鄰居也被驚動打開門窗查看外面發了什麽。
“抱歉,是我辜負了騎士的信仰。”
留下這句話後,已經徹底獸化的皮特姆撞破窗戶衝向門口的兩名警察。
出於保護自身的本能,兩個警察立即開槍朝怪物射擊,可子彈打在皮特姆化身的狼人身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子彈雖然能造成傷害,可狼人超快的再生速度讓他們根本不怕被手槍打中。
打光彈夾的警察只能絕望的看著皮特姆撕裂他的胸腔吞噬他的心臟,這副場景成了他眼裡最後的光景。
“啊啊啊怪物,殺了你,殺了你。”
另一名警察被同伴的死亡刺激,發瘋般大吼著朝皮特姆扣動扳機,哪怕槍裡已經一發子彈也沒有了他也依然站在原地扣動扳機。
“住手啊,皮特姆。”威爾努力試圖喚醒皮特姆的理智,可只是徒勞。
威爾親眼看著自己曾經的好朋友把一個警察生吞活剝,而他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
吃掉兩個人後皮特姆依舊沒有滿足,他迅速撲向旁邊的路人,一路走一路殺沒有再看威爾一眼。
威爾呆呆的看著狼人跑遠,當他留意到滿地的殘肢斷臂時,才意識到那個沉默寡言一直默默支持他的皮特姆已經死了,留下的只是一隻嗜血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