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治好了眩暈症萊昂就能恢復健康,可沒想到經過這件事原本不暈船的萊昂突然開始暈船了。
這倒霉孩子整天昏昏沉沉的躺在船艙,醫生說吃些薑片薄荷會好些,於是威爾找到廚師請他幫忙準備食物。
一聽說老板的兒子生病了,廚師也很上心特意為萊昂開小灶多準備一份添加薄荷或者薑片的菜。
得益於好兄弟的胃口不佳,有時候飯菜吃不完就便宜了威爾,他也變相享受了加餐的待遇。
上船之後食物幾乎全是火腿麵包鷹嘴豆,吃著真沒意思,也不是一直吃這些,每隔幾天大副會讓廚師準備頓好的給船員換換口味,大多是海產品一類。至於具體吃什麽還得看船停在哪。
中途補給燃油和淡水的時候,廚師就會跟著下船采購一些當地美食,如生蠔螃蟹巧克力牛排等,哦,對了,還有威士忌和香煙這兩個消耗大頭。
跑船的生活苦的很,這一路上除了采購必要的生活物資和補充燃料以外所有人都沒離開貨船。
幾十人擠在狹窄的船艙裡,除了幾部看爛的電影幾乎沒有任何娛樂活動。
船員們最大的樂趣就是晚上休息時大家聚在一起打兩把牌。
好不容易熬到利比裡亞,在貨船靠近利比裡亞海岸時大副命令換上利比裡亞國旗,和米國國旗相比除了星星少了點其他完全一樣。
利比裡亞號稱西非小米國,不是因為這裡和米國一樣富,而是因為這裡的部落和米國的州一樣多,局勢的複雜程度更是遠超米國。
在這裡主要分為三個階層,白人,移民黑人和土著黑人。
之前統治這裡的是真輝格黨,聽名字就知道它起源於米國的輝格黨,從1878年開始到1980年真輝格黨已經執政102年。
這隻政黨是由南北戰爭中獲得解放的黑人奴隸創立,從一開始就帶有濃厚的米國背景,主要代表移民黑人和白人的利益。
他們後來也一直秉持米國是我家,不分你我他的精神。不僅在政治上完全照搬米國的制度,為了充分學習米國的優越性,更是直接搞起自由市場。
作為農業國的利比裡亞不僅缺乏對米國商品傾銷的抵抗力,而且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拳頭產品扭轉貿易逆差,只能出售廉價的原料和人力,在無止境的剝削中越陷越深。
最終徹底淪為米國的海外市場和原料產地,成為米國國際生產鏈上的一環,專門為米國提供橡膠和鉭礦。
只能說舔狗舔到最後終究一無所有,就算利比裡亞再怎麽一心一意當米國的狗,可最後的下場也是被無情拋棄。
隨著米國爆發經濟危機,作為殖民地的利比裡亞也跟著一起倒大霉,由於利比裡亞經濟上依賴米國,市場也被米國公司把持,導致其政府缺乏有效的自救手段。
說白了利比裡亞政府根本沒能力解決自身危機,遇到問題都得仰賴米國爸爸救命,那麽統治了利比裡亞百年的真輝格黨裡難道沒人認識到這個問題嗎?
很多人都認識到了,但面對殘酷的現實他們都選擇了擺爛,政府內部的貪腐問題嚴重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1979年,利比裡亞發生米騷動,這不是利比裡亞第一次為了糧食問題爆發遊行抗議,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市場上的糧食真的不夠吃嗎?不,其實市場上的糧食是夠吃的,在糧食危機背後隱藏的是利比裡亞國內深層次的政治危機。
看似利比裡亞是一個整體,
實際上內部十幾個部落各自為政,政府既管不了,更不想管。 和平時期大家靠賣礦賣樹賣咖啡還能賺點錢把問題糊弄過去,可只要稍有危機,內部就會爆發衝突。
本來這次米騷動只是反對黨發起的又一次抗議活動,就像米國的兩黨,一個在台上講利益,另一個在台下喊口號。
兩邊多年來相互配合默契,也沒想過真要置對方於死地。
可利比裡亞政府糟糕的應對方式卻招來了更多本地黑人的不滿,政府首先派人暴力鎮壓了抗議人群,造成數十人傷亡。
如果到此打住,回過頭去解決糧食分配問題,把米國支援的糧食拿出來分給民眾穩定民心,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可接下來政府的一系列騷操作,詮釋了什麽叫no zuo no die。
還記得利比裡亞的等級順序嗎?白人,移民黑人和土著黑人,救濟糧剛運到港口就被截流大半,說是要優先供給政府官員,而這些官員大多是移民黑人及其後代。
剩下的一半糧食剛下船就被海關扣在港口,給出的理由竟是懷疑這批糧食與蘇聯有關,有沒有關系你自己不清楚嗎?
真正原因是一批奸商聯和政府官員一起囤積居奇,故意拉高糧食價格想從中謀取暴利。
直到這時,事情還有轉還余地,畢竟這種混蛋事奸商們也不是第一次乾,大不了再發生抗議遊行,然後大家一起上街搞搞零元購。
只要軍隊還在政府手裡,想動搖真輝格黨領導的政府幾乎不可能。
過去百年一直都是這麽混過來的,可就在某天清晨,一位利比裡亞高級知識分子,初中學歷擁有者,人類史上遺臭萬年的暴君塞繆爾·卡尼翁·多伊用總統府的廣播宣布總統托爾伯特已經被殺,他作為五星上將接管了政府。
你多伊一個年輕人,來騙來偷襲我阿爾伯特一個老人家,這好嗎?這不好。
對這個結果不僅米國人懵逼了,連各個部落的酋長都懵逼了,沒人能想到多伊僅憑十幾人就殺死了利比裡亞總統並奪取了國家最高權利, 後世只能將原因歸納為優秀的大區匹配機制。
甘農的船剛進港甘農就收到多伊的熱烈歡迎,雖然多伊出生本地黑人,理應十分反感甘農這些白人。
可實際上他不僅不反感反而十分親近白人,可能是因為從小熱愛學習的緣故,他還特地去韓國首爾大學買了個博士學位。
如果不是他隔三差五就要槍斃幾個手下也許這也算是個現實版屌絲逆襲的勵志故事。
“嗨,我親愛的朋友。”
多伊操著一口別扭的英語和甘農打招呼,兩人互相擁抱過後一起坐上總統的奢華座駕,在場唯一一輛完整的奔馳汽車。
而威爾和萊昂納德則沒甘農的待遇,他們被強行塞進一輛滿員的敞篷車裡,從車身上的金屬翻邊來看,這車半小時前應該還有頂蓋,可現在頂蓋不翼而飛。
剩下的隨從人員就更慘了,要麽擠在冒著黑煙的拖拉機上,要麽乾脆跑步跟隨車隊。
多伊指著身後十幾輛各式各樣的“跑車”滿臉自豪說道
“甘農,你看我的車隊怎麽樣?是不是很壯觀?”
甘農摸著手上的金戒指嘲笑道
“你這車隊一輛同款車都沒有,種類多到能開車展了,也叫壯觀?再看看你那些車,連拖拉機都開出來了,窮鄉僻壤連一輛拿的出手的車都沒有,我要是你就躲在家裡不見客,多丟人呐。”
說著甘農扭過頭似乎羞與多伊說話。
多伊身邊一個高大的黑人軍官立馬掏出手槍指著甘農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