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簇擁著白發的少年,朝著……
女裝專賣店走去。
宮本艾托的臉上沒有羞怯、害怕、慌張之類的表情,只是相當順從,溫柔,且乖巧。
諸星秀樹等人也沒有因為要買女裝而露出膽怯的表情。
反而一個個高傲的抬著頭,毫不猶豫的走進了店裡。
理直氣壯的吩咐著裡面的導購。
“失蹤者失蹤時據說穿的都是裙子,所以……那條裙子拿給他試試。”諸星秀樹壓著聲音跟小夥伴們說了一句,隨後指著其中一條裙子跟導購說道。
導購看了看小小年紀就已經氣勢高傲的諸星秀樹,又看了看被諸星秀樹指著的看起來無害可愛的白發少年。
這是……逼迫對方女裝?霸凌?!
導購看著諸星秀樹的眼神有些不對,她看向白發少年時眼神陡然柔和了下來。
“你被欺負了嗎?需要幫忙嗎?”導購關切的看著白發的少年問道。
絲毫不在意諸星秀樹等人還在場。
諸星秀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那個一臉憐惜看著艾托的導購,滿臉無法理解。
欺負宮本?怎麽可能!
“沒有,諸星他們是朋友。”艾托搖了搖頭解釋道。
明明諸星在給他挑衣服,為什麽會被認為是欺負他呢?
給人買東西難道不是只有關系好才能做的嗎?
“……你是自願的嗎?”導購沉默了片刻又問。
“嗯,是的。”白發的少年點點頭。
“我知道了。”靠譜的導購小姐深吸一口氣,明白自己想多了。
並不是所謂的欺負,這孩子自己也是願意的。
只是女裝而已,喜歡穿女裝的男孩子多了去了,沒什麽問題。
諸星秀樹看到導購小姐的反應,也沒露出什麽開心的表情。
反而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宮本……好像被誤會成有特殊愛好的小學生了。
“請試試吧。”導購小姐取下了被諸星秀樹挑中的那件裙子,遞給艾托。
艾托看了看被遞到面前的裙子。
白色的吊帶連衣裙,胸口有著一個淺藍色蝴蝶結。
“不能穿長袖的裙子嗎?”他看向諸星秀樹問。
“那個變態喜歡的就是這一款,清純系的,無害可愛的。”諸星秀樹表示這條裙子就是最適合的。
“不過宮本好像的確一直穿的都是長袖……你是不能曬太陽嗎?”菊川清一郎回想了一下說道。
“太陽沒關系,只是不太適合穿沒有袖子的衣服。”艾托搖了搖頭說道。
諸星秀樹皺眉。
一直穿長袖,不適合穿沒有袖子的衣服……
這代表宮本的手臂上有什麽不適合露出來的東西?
“跟我進來。”他一把拉著艾托走進了試衣間。
菊川清一郎三個人也紛紛跟上。
青柳哲也站在外面一動不動。
一群小學生一起擠進去很正常,他這麽大的擠進去就很有違和感了。
江守晃和瀧澤進也將試衣間的簾子拉了起來。
諸星秀樹一把撩起宮本艾托的袖子,隨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不僅是他,另外三個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菊川清一郎露出不可思議又氣憤的表情,江守晃的眼睛都睜開了,也不再笑眯眯了,瀧澤進也的表情十分不可置信。
在少年白的毫無血色的手臂上,有著一長串泛白,卻十分清晰的針孔疤痕。
一個接著一個,密密麻麻的。
看著讓人渾身發涼。
“嚇到你們了嗎?抱歉。”艾托看了看他們的表情,將手臂收了回去。
果然也被嚇到了嗎,
這些疤的確不好看呢。那就道個歉吧。
“沒有。”諸星秀樹咬牙道。
宮本是他的同伴,這些疤看起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才能有這麽多的數量。
銀色子彈的四個人此刻的心情都是憤怒,而非恐懼。
他們認定的同伴就是自己人,自己人受到欺負就是他們受到欺負。
“宮本你的項圈和護膝,還有手套,該不會也是為了隱藏什麽吧?你的身上……”江守晃的眼神在對方的項圈,手套和護膝上停留了幾秒。
“還有別的疤吧。”他語氣篤定道。
一旦暴露了一個,其他的事情也會暴露。
不穿短袖是因為不能露出手臂,那麽……
一直戴著項圈,手套和護膝,又是為了什麽呢?
恐怕也是因為這些東西遮住的地方,有著什麽不能被看見的痕跡吧。
“有的,不過那些疤更不好看。”艾托點點頭說道。
手臂上這些其實還好,身上其他地方的疤要更不好看。
“脖子上的疤……怎麽回事?”諸星秀樹看向對方脖子上的項圈。
項圈的下面肯定也有著疤痕。
那麽……會是什麽樣的疤呢?
“出了一點小意外……”艾托摸了摸脖子上的項圈,微笑著說道。
“給我們看看。”諸星秀樹這麽說道。
艾托猶豫了片刻。
可是真的不好看啊。
“我們是朋友,宮本,還是那種有著共同秘密的朋友,難道沒資格知道這些嗎?”江守晃這麽說道。
宮本艾托想了想,點點頭。
“特殊朋友的確可以看……那好吧。 ”他說著,摘下了手套,摘下了護膝,摘下了項圈。
一道又一道傷疤出現在銀色子彈的眾人面前。
透過那些疤痕,可以想象出當時造成這些疤痕時,對方都經歷了什麽。
瀕死。
尤其是脖子上那道割喉的疤痕。
諸星秀樹握緊了拳,氣的渾身都在抖。
“誰乾的?你被綁架過嗎?”他急促的問,菊川清一郎等人也緊盯著白發的少年。
“嗯,被綁架過,他們已經死了。”艾托點點頭說道。
“死了……”諸星秀樹渾身的鬱氣瞬間散的差不多了。
“那還真是件好事。”江守晃恢復了笑眯眯的表情說道。
“我還以為我們又要殺人了呢。”瀧澤進也意味不明的開口。
如果當初綁架宮本艾托的人還活著,那麽現在會成為他們共同的敵人。
都已經一起殺過第一個人了,再多一個又怎麽樣?頂多……大家共同的秘密又多了一個。
“怪不得宮本家對家裡成員的保護那麽緊……”菊川清一郎露出複雜了然的模樣。
太危險了。
宮本當初能活下來一定很不容易。
“所以我好像不適合穿這條裙子……”艾托指著一旁的裙子說道。
“重點不在這裡啊……”諸星秀樹語氣無奈。
宮本這家夥好像自己都不是很在意啊……
明明是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活下來很不容易的傷。
“只要找和裙子相配的東西,擋住同樣的部位就好了吧,交給我吧。”菊川清一郎彬彬有禮的笑著,像模像樣的鞠躬,走出了試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