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成語叫做雁過拔毛，獸走留皮。

　　不管怎麽說，這次項目霍格沃茨是出資方，莫奇爾作為甲方爸爸來乙方交流考察，報告上說的那些不過是走走流程，最關鍵的，是要跟對方的領導吃一頓飯。

　　天朝有一個規矩，在酒桌上談事情，英國人不這麽說，他們說這是紳士的禮儀。

　　酒桌上，酒是法國最頂尖的紅酒，菜是想不開自盡了的神奇生物。

　　莫奇爾知法犯法的吃著一隻火螃蟹的蟹鉗，這種神奇生物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背殼上鑲滿了珠寶的大海龜，它會從屁股的後面噴出火焰。

　　由於不道德的巫師會殺死它們拿它們的殼來做坩堝，使得它們時常都處於危險之中。

　　火螃蟹原產於斐濟，在那裡為了保護它們已經在沿海的地方設立了保護區。

　　英國魔法部允許在登記的情況下飼養火螃蟹作為寵物，但飼養一隻這種神奇動物是要花費很多錢的，而且神奇動物保護法也規定了禁止食用火螃蟹。

　　不過法律只是束縛那些普通巫師的，所謂的“上流社會”總有逃避這些法律的方法。

　　就好像這隻火螃蟹，不過是在實驗室水土不服想不開自盡了的小可憐罷了，研究所還好心的讓它發揮了一下余熱，端上了餐桌。

　　這並非是巫師界獨有，麻瓜官員的酒桌上，不也經常擺著他們法律禁止食用的穿山甲嗎?

　　無論是吃蟹鉗還是龍肉刺身，亦或是喝紅酒，莫奇爾都保持著優雅的姿態，生活不能沒有儀式感。

　　研究所的大boss沒有出現，來的是幾個負責項目接洽的外聯部領導，還有之後主要負責這個項目的高級研究員張雪，還有幾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看得出他們很重視這次項目洽談，倒不是有多在意霍格沃茨在這個項目上投入的那三瓜兩棗。

　　幾千個金加隆的項目這些人根本就看不上眼，他們每天手上的流水都遠遠不止這些。

　　但項目可不是這麽看的，能和霍格沃茨搭上線，和鄧布利多和斯內普兩位聞名魔法界的大佬合作，就算是貼錢做，也絕對不虧。

　　他們更多看中的是裡面的隱藏利益。

　　就像是現在實驗室的老大達爾文先生一樣，他年輕時候跟對了人，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

　　一個禿頂的中年男巫拍了拍身邊女孩的肩膀，把腦袋湊到了她的耳邊，悄悄嘀咕了幾句。

　　名叫克裡斯汀的女孩臉瞬間就被染成了駝紅色。

　　她低著頭，羞怯又有些畏懼的悄悄偷眼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莫奇爾。

　　克裡斯汀今年剛剛從霍格沃茨畢業進入到這間研究所。

　　她應聘的崗位是客戶維護的管培生，在她上班之前，剛剛離職的前輩就告訴過她，“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你要把這兩者區分開來。”

　　那個好心的學姐說的很隱晦，這還是她第一次工作，但她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前輩當初的這句話的意思——只有把工作和生活分開，在面對自己男朋友的時候心裡才不會有太深的負罪感。

　　現在克裡斯汀有些後悔了，高薪資、高違約金……這個崗位本來就是一個陷阱。

　　實習期間月薪200金加隆，轉正後300金加隆，違約離職需要賠付3000金加隆。

　　剛剛畢業的時候不懂事，但她現在明白了，她們這些女孩就像是公司飼養的金絲雀，替公司取悅客戶，要離開牢籠的話就只能拚命攢錢“贖身”。

　　所謂的管培生，不過是換了個好聽一些，能夠接受一些的說法罷了……

　　莫奇爾注意到了這些小動作，他知道克裡斯汀，對方曾經還是自己的同學，而且還是斯萊特林的院花，讀書時候不知道多少同學傾倒在她綠色的巫師袍下，但直到畢業，莫奇爾都沒有聽說過對方談過男朋友。

　　據說……她喜歡女的。(這個八卦來自莫奇爾的煉金老鼠)

　　克裡斯汀不一定認識莫奇爾這個讀書時候的小透明，但莫奇爾卻認出了對方，但這種地方顯然不是敘舊的場合。

　　你們拿這個來考驗幹部?

　　坐在一邊的張雪不動聲色的皺起了眉頭，她已經準備離開了。

　　來到斯卡曼德研究所一年時間裡，她都在實驗室裡沒日沒夜的搞研究，這是她的長處，談項目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參與。

　　女孩臉上的羞惱可以說明很多事情，張雪以前從沒想過項目酒桌上會有這些令人惡心的操作，但她看不得這些事情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這群狼狽為奸的臭蟲，光是出現在她的視野裡，就讓她覺得惡心！

　　她也並不介意把這裡火熱的氣氛搞差，是的，她從來不在意這些，要不是現在還沒有找好下家，她就直接掀桌子了。

　　“我實驗室裡還有沒忙完的事情，剩下的是你們的工作了。”張雪不想給這些狗屁領導面子了，她冷著臉繼續說，“等你們交流好了，記得把我需要在項目裡做些什麽告訴我。”

　　坐在她身邊的一個領導沉默著不說話，抬頭看了張雪一眼，繼續喝酒。

　　這個女人開會的時候都是咄咄逼人的勁頭，總是把氣氛搞得很尷尬，就知道帶上她要壞事。

　　“我說幾句吧，我覺得張研究員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我們還是應該以項目為主，可以先聊一聊正事。”莫奇爾打著圓場適時把話接過來說，“目前項目還只是起步階段，兩邊的力量都要集中起來，集中力量才能一起乾大事嘛。

　　我們要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才能夠齊心協力的把項目做好，做出成績來，讓普通巫師也能夠從魔法的進步中獲得實實際際的好處……”

　　莫奇爾滔滔不絕的說著廢話，字數不少，有用的信息倒是一點也沒有，這就是當領導必須要掌握的技能了，也就是常說的“看似都是廢話，實則都是內容。”

　　但經過一麽一通打岔，張雪倒是重新坐了下來，那位叫做克裡斯汀的女孩也終於舒了口氣。

　　“她以後會後悔的。”那位禿頂的領導這麽想著。

　　這些被新招進來的管培生如果家裡沒錢，誰能賠得起那些高昂的違約金呢?她們注定了需要“維護客戶”，第一次上班就抽到莫奇爾這種青年才俊的概率堪比中彩票，這還能讓她有個精神緩衝區，但下次來的，99.9%以上的可能性，都是中老年的領導高層了……

　　莫奇爾微微松了口氣，巫師對艾滋病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這種事開了一個頭，就相當於是給自己貼了個標簽，以後談項目的時候人家可就要“對症下藥”了。

　　難道以後談項目前都要先用攝神取念看看在場的女性有沒有這方面的病?那莫奇爾可就真成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