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對這些官員的提議,你有何看法?”
聽完張嫣念完那些官員的提議後,朱慈烺並沒有立即就表態,而是望著她問道,想要先聽聽她的看法。
因為他知道,對於科舉暴露出的一些弊端,張嫣也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烺兒,伯娘一個婦道人家哪能有什麽看法,就不獻醜了。”張嫣趕忙搖頭擺手。
顯然心裡非常清楚自己的地位和作用,也始終秉持著不發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將大臣們的意見篩選給皇帝做參考。
朱慈烺也知道她並非沒有看法,而是在恪守大明后宮不得乾政的傳統。
雖然這幾年他給了張嫣最大的權利,但她卻從未按照過自己的意願做過一件事,所有的事情和做出的決定,都是他交代過的。
想到這裡,朱慈烺是既感慨又慶幸,自己竟然攤上了這麽一位善良,賢明,細心,能力也不俗,又沒有絲毫野心,私心的伯娘,關鍵是對他的話還言聽計從。
一個皇帝,能攤上這麽一位太后,確實是走了狗屎運,能省下大量的心力,不然他哪裡能如現在這般輕松逍遙。
所以也不想再試探了,免得將剛剛拉近的關系,又弄出一絲間隙來,最後將自己真的搞成孤家寡人一個。
“綜上所述的這些提議都不錯,這樣吧,今後就規定每年院試前一百名可以免費參加鄉試,余下的秀才,想要參加鄉試也可以,但每人必須交納五兩銀子的費用,而且要間隔一年才能繼續參加,嗯,年齡上也限制一下吧,就定在十四歲以上才能參加鄉試。”
說完,想想又補充道:“考慮到這第一屆的秀才太多,今年的鄉試就改成前一千名吧!”
張嫣飛快的將朱慈烺的話記錄了下來,然後才說道:“烺兒,還真要交錢呀?這會不會顯得朝廷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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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雖然往後科舉的規模不會像今年這般嚇人,但也是一件耗時耗力耗錢的事兒,年年舉辦也是一筆巨大的開銷,考生交錢是很有必要的,也是合乎情理的,畢竟除了前一百名,其他秀才原則上是沒有資格參加鄉試的。”
朱慈烺擺擺手,交錢也只是限制那些還沒有能力考中舉人,卻又偏要參加的秀才,讓他們決定參加時慎重一些,影響不到真正有實力的秀才。
“嗯,既然如此,那就讓禮部按照新的規定籌備鄉試,同時讓各衙門發出布告,並將這些限制刊登在報紙上。”
張嫣點點頭,然後帶著詢問的目光望著他。
“就這麽辦吧。”朱慈烺一揮手,顯然不會管具體的實施,只要達到他的效果就行。
“除此之外,還有就是試院時,可能存在的冒名頂替一事,也是一件難以解決的問題,雖然許多官員也都提出了這件事,但都沒有提出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嗯,這確實是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以現在的技術,也不太好解決。”
朱慈烺點點頭,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以前想要參加科舉,那是需要獲得秀才的舉薦,加上讀書人少,相互之間都認得,想要冒名頂替,那就是找死。
而如今無需舉薦,什麽牛鬼蛇神都可以參加,人又多,今後冒名頂替的事兒,肯定會層出不窮。
“這個問題先放一放,以後再解決吧。”
思索了一番,朱慈烺最終也隻得決定將這個問題壓下來以後再處理。
因為現在根本就無法解決。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要重新統計人口,編撰戶籍,
像後世那般給每戶都發一個戶口本。然後考試的時候,再由本人拿著戶口本,前往所在官衙開一個身份證明,即便如此,恐怕都無法徹底杜絕冒名頂替的事兒,所以這絕對是一個要長期填補的漏洞。
到時候還可以立法,凡是冒名頂替參加科舉者,一律死罪,其實按照現在的大明律,科舉舞弊就是死罪。
而冒名頂替,自然屬於舞弊,所以他知道,盡管這次的院試有些粗暴,但敢冒名頂替的估計沒有。
因為大家根本就不敢往這方面去想,就更何況去做了,這是朝廷長期對科舉舞弊嚴懲所產生的威懾。
為了考個秀才,冒著殺頭甚至是誅連家人的風險去幹,根本不合算。
所以哪怕朱慈烺嘴上說要人性化治國,但在現如今的這種技術條件下,有許多事情都必須要用重刑來防范威懾。
比如私造假幣,科舉舞弊,一些無法用技術條件徹底杜絕的事,違反者就必須要殺頭判死刑, 甚至連帶著家人也要受到牽連,跟著流放。
隨即,張嫣又提出了一些有關科舉的其他問題,如今後的科舉,是繼續由皇家負責,禮部協助,還是交由禮部負責,皇家隻監督,還有各地考場修建等等,朱慈烺也都一一作出了指示。
正當科舉的事談完,朱慈烺想要再了解海貿,商業方面的事時,外面的許蘭卻是提醒該用午膳了。
兩人這才恍然,不知不覺已到了正午。
“烺兒,這些事兒也不用急在一時,你今早沒睡好,還是用過午餐後去歇息吧,明日再談也不遲。”
張嫣起身說道。
朱慈烺卻是擺擺手:“不用了,咱們就在禦書房隨便吃點,然後接著談好了。”
“那好吧!”
張嫣也是苦笑了一下,烺兒確實懶惰,可一旦認真起來也不比他父皇差。
其實張嫣又哪裡知道,小朱皇帝完全就是打著一天時間,就將該處理的事兒都處理了,然後去造船廠,鹽廠和各地的市舶司轉一轉。
這不不但吩咐許蘭將飯食全部端進來,還讓她派人去將陳圓圓三女都先叫到宮中來等候召見。
當然,朱慈烺之所以想要一天時間就將所有的事兒都處理完,那是因為有張嫣這個太后。
他只需要將一些張嫣無法解決的事解決了,然後大致了解一下各方面的情況,將自己的意思傳達給張嫣就行了,她自然就知道該怎麽去做。
若非商業上的事兒都是坤興公主在負責,風月司和宣傳監張嫣也不插手,他根本不需要再召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