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鄭芝龍扭過頭,發現說話的是個陌生的面孔。
“這位兄弟是?”
鄭芝龍疑惑地問。
“大哥,這是我帶來的,我手下的弟兄,叫衛淮。福州人,能文能武。”鄭芝虎見大哥問詢,笑著解釋道。
“衛兄弟對此事有何高見?”鄭芝龍聽完鄭芝虎的介紹,笑著問衛淮。
衛淮聞言抱了抱拳。
“鹿耳門這裡每逢初一和十六都會漲潮。海面能上漲七八尺,雖然仍然很淺,但已經足夠我們的船隻進入了。今日初八,我們只需再等待八日,到時趁著夜色渡過鹿耳門,登陸台江。只要我們上了岸,憑借人數優勢紅毛鬼定然不是我們的對手。”
“好主意!”鄭芝龍聽完後讚歎道。
“就按照衛兄弟說的辦!現在這等待些日子,等漲潮的時候再進入鹿耳門!”
“是,大哥!”
既然此時已有定計,眾人便各自離開了。
鄭芝龍站在岸邊望著奧倫治城的方向。想起了還在紅毛鬼那的吳又可。
希望吳又可能堅持的住吧。
吳又可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他已經五天沒吃飯了。
羅三炮把他帶到普羅民遮城後,便使了個陰損的注意,也不打他也不罵他,就是不給飯吃。但是水管飽。
幾天不吃餓不死,但不能不喝水。
但吳又可依然無動於衷,你愛怎麽樣怎麽樣,我就是不理你。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羅三炮有些坐不住了。
“你當真不想活了?”
“想活!但不能苟活!”
“你這人怎麽這麽死腦筋。都是治病救人,救誰不是救?”
“不一樣的!你這種漢奸永遠不會明白的!”吳又可虛弱的搖頭。
羅三炮見從吳又可這找不到突破口,就打算從他的隨從許彥如那下手。這次他不再客氣了,上來就是嚴刑拷打,但許彥如倒也硬氣,任憑你怎麽打!就是一個字。
不知道!
這下可把羅三炮氣壞了,讓人死命的折騰許彥如!
師徒倆一對兒死腦筋。
吳又可聽著外面許彥如的慘叫,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他知道只要自己把秘密說出來,自己的這半個徒弟就不用再受這樣的罪了。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
羅三炮還是沒敢下死手,許彥如雖然傷痕累累,但都不致命。
九月十六
鄭芝龍驚喜地站在海邊,果然發現漲潮了。
他立刻下令全軍動員起來。
當夜幕降臨,他率領兩萬大軍再次出海,朝鹿耳門開去。
可倒霉的是,剛出發,就遇到了風浪,而且越來越強,竟然下起暴雨來。
“大哥,這樣不行啊,風浪越來越大了。再繼續前行恐怕有危險!”鄭芝虎來到甲板上,對著正在指揮的鄭芝龍大聲喊道。
“不行也得行!我們沒時間等了!今夜必須要在台江登陸!”
鄭芝龍斬釘截鐵地吼道。
他確實不能再等了。現在有風浪,難道下一次漲潮就沒有風浪了?一直等下去,那要等到什麽時候?更何況,他們此行帶的補給根本不足以讓兩萬大軍支撐一個月。
他親自站在甲板上,頂著狂風暴雨指揮著操帆的水手。
巨大的風浪嚴重阻礙了船隻的航行,讓原本一個時辰就能到達的航程,足足延後到了後半夜。
當船隻陸續在台江靠岸的時候,船上的人大多筋疲力盡。
天蒙蒙亮的時候,鄭芝龍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目標,普羅民遮城。
而此時的普特斯曼,依然躺在他那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沉睡,鼾聲正濃。
旁邊還有一個長腿大脯子的紅發女人。昨夜的暴雨讓他格外興奮,窗外電閃雷鳴伴隨著女人的尖叫讓他欲罷不能,足足折騰了半宿。
但他的好夢並沒有持續下去。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下來便是劇烈的敲門聲。
“誰!?”
普特斯曼被敲門聲吵醒,煩躁地坐了起來,搖了搖頭,衝外面吼道。
“總督!不好了!明人夜裡偷偷地渡過鹿耳門,在台江登陸了。現在大軍正往普羅民遮城進發!”
“什麽!?”普特斯曼大驚失色,推開女人壓在自己身上的腿,慌亂地穿起衣服來。
穿好衣服後,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明人的將領是誰?有多少人馬?”
“鄭芝龍!兩萬!”
普特斯曼知道明軍這次動真格的了。
眼下整個台灣不過兩千多荷蘭士兵,奧倫治城有一千八百多,普羅民遮城只有四百多。
“你趕快派人,到巴達維亞請求支援。再派五百士兵前往普羅民遮城支援他們守城。另外關閉城門,所有人一律不能進出。”
“是!總督!”
普特斯曼在一陣慌亂後鎮定了下來,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支援普羅民遮城的五百士兵坐著四艘戰艦出發了,但鄭芝龍早料到普特斯曼會有這樣的行動,直接派了幾十艘戰船把他們圍了起來。
四艘戰艦被擊沉一艘,重創兩艘,還有一艘逃了回去。
普特斯曼決定不再支援普羅民遮城,集中優勢兵力守衛奧倫治城。
鄭芝龍前進的路上再也沒有了阻礙,直接包圍了普羅民遮城。
但普羅民遮城雖然不大,裡面人也不多。但大炮同樣不少,鄭芝龍正準備命人發起進攻。
衛淮求見了他,並且獻上了自己的計策。
“總兵,我們無需強攻。我剛剛像附近的漢人百姓打聽了,普羅民遮城的飲水都是從城外面的山上引進的山泉,只要我們切斷泉水,城中守軍就無水可用。不出三日,紅毛鬼必定投降。”
鄭芝龍一聽大喜,這得少死多少人。
“衛淮,這次打下普羅民遮城你當居首功!”
接著,他命人切斷了城內的水源,直接在城外駐扎了下來,圍而不攻。
又命人對著城內喊話:
“城內的紅毛鬼子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放棄無謂的抵抗,出城投降!爭取寬大處理!”
城內的守將叫坎普,稍微懂一些漢話,聽到明軍的喊聲納悶地問旁邊的羅三炮。
“三炮,我怎麽聽明軍喊著要投降?”
“不是啊,明軍喊的是讓我們投降。”
坎普氣壞了,一發炮彈都沒打呢就讓我投降,我不要面子的啊?
不過這明軍是怎麽回事兒?來這裡野炊麽?怎麽一點攻城的意思都沒有?
“不好了,我們城內的水源被明軍從外面截斷了!”
“什麽?”
坎普這下可慌了神。城內的糧食充足,堅持個把月沒問題。
但沒有水問題可就大了,幾天不吃飯餓不死,但幾天不喝水肯定活不了。
這可怎麽辦才好。
難道真的要投降?
坎普很糾結,且一糾結就是三天。
到了第三天,城內徹底沒水了。有的士兵都開始喝尿了。可兩三天沒喝水,連尿都不夠喝。
“三炮,咱們投降吧。”
坎普虛弱地坐在椅子上,嘴唇乾裂,對一旁的羅三炮說道。
羅三炮的狀態比坎普還差。
張了張乾裂的嘴唇,沙啞地應了一聲。
片刻之後,普羅民遮城的城頭上緩緩舉起了一個白旗。
城外的鄭芝龍一看,樂了。
不是不投降麽?
接著抗啊?
又過了一會兒,城內的士兵舉著白旗走了出來。
鄭芝龍立馬派人把四百多號士兵全部綁了起來,接著命手下入城接管了城防。等一切就緒,鄭芝龍才入了城。
雖然他這幾年在沿海縱橫,但這普羅民遮城還真沒來過。他帶著人到處走走、看看,不知不覺來到了關押吳又可的地方。
“這是紅毛鬼子的大牢?”鄭芝龍問身邊的鄭芝虎。
“估計是。”
“走,進去看看紅毛鬼子的牢裡關的都是什麽人~”
說著率先往裡走去。
鄭芝龍一間間地看了過去,發現基本上都是漢人,還有一些島上的生番。
看的鄭芝龍一陣火大!
正準備轉身出去找鑰匙,一個蜷縮在角落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人身穿一襲直裰,頭戴網巾,一副文人打扮。
而吸引鄭芝龍目光的是這個人頭上帶的網巾。
“吳大使?”
角落裡的人緩緩抬起了頭,露出蒼白的臉。
不是吳又可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