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期待地望著自己的陛下,孫元化很開心。能和陛下一起打炮,多麽榮幸啊。
“行!打一炮!”
說著孫元化就命人填藥裝彈。
砰!
炮彈從炮口射了出去,遠處的樹木應聲而倒。
單從聲勢上來看,這門大炮就比紅夷大炮小了許多。
“如果架在車上,幾個人能拉的動?”
“平坦的路面一個人勉強拉得動,要是路面崎嶇不平就不知道了。應該要用馬拉才行。”
朱由檢點了點頭,略一思索,又問道:
“你給這個炮起名字了嗎?”
“尚未命名,求陛下賜名!”
“那,就叫意大利炮吧!”
“意大利...意味著大吉大利!謝陛下賜名!”
誒?這都能解釋?你他娘的真是個天才!
朱由檢乾咳了一聲,繼續問道:
“造一門這樣的意大利炮要耗費多少銀子?”
“稟陛下,一門意大利炮的總開支在一千二百兩左右。”
“一千二百兩,造!先造個一百門。”
“是!臣領旨!”自己的研究成果得到了陛下的肯定,孫元化高興壞了。“瞻一,用馬拉著意大利炮打上幾炮,讓陛下瞧瞧!”
“好嘞!”被稱為瞻一的年輕人滿口答應,隨即牽回來一匹馬。
“這是?”朱由檢才注意到這個生面孔,疑惑地問。
“陛下,這是徐大人的外甥,陳於階。也對火炮很有研究,我就請他來協助臣造炮了。”
像是為了展示意大利炮的機動性,陳於階騎著馬拉著大炮跑的飛起。
轉了一圈後,陳於階翻身下馬。調整好意大利炮的角度,填藥裝彈,一頓操作熟練且流暢。填裝完畢點燃了引線。
只聽砰的一聲響。
沒炸膛。
但是馬驚了。
驚馬拉著大炮就跑,可剛跑沒多遠,安放大炮的車軸斷了,意大利炮從車上滾了下來,驚馬繼續狂奔,一轉彎竟然朝著朱由檢奔來。在場的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連朱由檢都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驚馬拉著破車朝自己撞來。王承恩本能的邁步站在了朱由檢身前,但驚馬像是已經無人能擋。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從朱由檢身後一躍而出,飛快的朝驚馬跑去,到了近前一把拉住韁繩,雙腳發力定在地上,被馬拖行了四五米,在地上犁出兩道深坑。隨著一聲長嘶,戰馬停了下來。
現場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全都跪地求饒。
特別是陳於階和孫元化兩人,早已嚇得面如土色。驚恐地跪在地上,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孫元化,你想幹什麽!?”
朱由檢這才反應過來,一臉黑線的看著孫元化。
這就是你說的機動性?就放一炮,車也廢了,馬也驚了。
本想發火,可看到一身髒兮兮的孫元化,朱由檢心軟了下來。
科技的進步總是離不開這樣勇於探究的先驅,但自己要長個記性,不能變成先驅。
“起來吧,朕無礙。”
眾人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樣是不行的啊!要是每開一炮,馬都驚一次,不用敵人進攻,自己的戰馬就把陣型衝散了。仗還怎麽打?還有你這車,一炮都震散架了,能長途奔襲嗎?”
“陛下所言極是。”孫元化見朱由檢沒有怪罪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附和道。
“你試試開炮的時候把馬的耳朵堵起來。
它不就不怕了麽?要是堵的不嚴實,就訓練,找個人拽著馬,天天在他身邊開炮。驚啊驚的不就習慣了麽?” “陛下所言極是。”
孫元化眼睛一亮,不愧是陛下,一眼就看出了問題關鍵所在。
“你叫什麽名字?”
“稟萬歲,小的叫沈煉。”
嗯?
朱由檢回去了,他怕在呆下去自己還得穿越。因為他的一句話,接下來馬兒受到了非馬的折磨。
孫應元為了驗證他說的話。
白天放炮,晚上放炮,連馬兒吃草的時候也放炮。
剛開始馬兒還很害怕,到後來被這麽到在它身後放炮都無動於衷,該吃草吃草,該喝水喝水。真真正正的做到了安之若素,寵辱不驚。
而炮車的問題,也在第二天得到了解決。
朱由檢命人給他送來了一噸載重的連軸實心輪,這下馬兒拉著炮,徹底起飛了!
六月七日。
朱由檢接到了陝西巡撫盧象升的奏報。
請求支援的奏報。
盧象升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自年前赴任以來,他可謂是殫精竭慮,夙興夜寐。一心想要把陝西治理好。
貪官沒少殺,豪紳沒少查。
抄家查處的糧食全部發放給了災民,盡可能的做到自給自足,不給朝廷添麻煩。
可他終於還是撐不住了。畢竟不是每個做生意的都為富不仁,不是每個當官的都貪汙腐敗,總不能得誰殺誰吧。
夏收過後,他命各州府的官田種上了朱由檢送來的玉米種子,共計六十多萬畝。但老百姓的私田裡卻是種什麽的都有,大多以高粱為主,只有少數種玉米和紅薯的。
去歲的乾旱依然沒有好轉的跡象,尤其是延安、慶陽、平涼三府,榆林衛、寧夏三衛最為嚴重。甚至有了逐漸蔓延的趨勢。盧象升意識到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要興修水利,做好長期應對旱災的準備,可修水利需要人,人又要吃飯,偏偏又缺糧。
無奈之下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遠在京城的朱由檢。
支援水利人才,支援糧食。
看了盧象升的奏折,朱由檢命人叫來了都水清吏司郎中周堪賡,治理河道這事兒,他比較在行。
“周卿,眼下陝西大旱,卿可有良策?”
周堪賡略一沉思,就明白了陛下叫自己來的意圖。
“陛下,治理乾旱,不外乎開源節流。種耐旱植物以固水土,鑿溝渠運河以引水源,建水庫等以儲清水。 期間再輔以各種節流措施即可。可說來容易,做起來卻相當困難。興修水利是關乎民生的大事,卻又勞民傷財。眼下陝西流民甚多,貿然增加徭役,恐怕......”
“恐怕如何?”
“恐怕會激起民憤。”
朱由檢點了點頭,這種情況他能預料的到。
“那,若是以工代賑呢?”
“以工代賑?可以是可以,但花費恐怕不小...”
“今歲皇莊大豐收,內帑也比較充足。朕可抽調小麥三百萬旦,銀一百萬兩。交給卿調度,卿可有信心把此事辦好?”
“臣,願意一試。”
周堪賡聽了很激動,他深知興修水利的耗費,動輒上萬人的糧食都是一個天文數字。眼下陝西什麽都卻,就是不缺餓肚子的民夫。吃的解決了,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好!那卿明日起在京師招募民夫,運糧入陝。朕派京營五千士兵沿途護送。”
“臣,領旨!”
周堪賡走後,朱由檢又算了算帳。
之前手裡還有近三千萬兩銀子,這些日子,邊餉發了二百七十多萬兩。畢自嚴要走了一百萬兩,造火銃撥給畢懋康十萬兩,造火炮給孫元化二十萬兩,撥給研究院十萬兩,給機械廠十萬兩,給孫元化二十萬兩。軍校先期投入的五十萬兩,還有勇衛營每個月幾萬兩的俸祿。這周堪賡又得帶走一百萬兩。
就這還不算宮裡上上下下的各種開支。
這錢看起來挺多,怎麽這麽不經花?
不行!
得搞個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