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杭城深夜,注定不眠。
天香樓塌了,養氣九層交手余波,太過恐怖。
那磅礴的內氣,如同滔天江水一般,迸發毀天滅地之威。
張執事身上符篆亮起,速度暴增。
卻不料,那些黑衣人,同樣有符篆在身。
“風火符!”
張執事怒喝一聲,打出風火符篆。
“呼風喚雨!”
十余黑衣人同時打出符篆,刹那間,狂風大作,大雨瓢潑,淹沒了火焰。
張執事奪命而逃,十余黑衣人招招狠辣,毫不留手。
“就憑你們,還留不住我!”
張執事冷喝一聲,目光冰寒:“師父,我一直忠心,你卻一直防備,合該你重傷垂死!”
此言一出,十余黑衣人大怒,越發狠辣與瘋狂。
司主重傷的消息,一直瞞著,沒想到這個時候,張執事抖落出來。
“哈哈,不讓我活,他也別想活!”
張執事哈哈大笑,神情癲狂。
一旦知道司主重創,朝廷肯定會起心思,先試探司主的實力。
若是能拿下,朝廷絕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若是拿不下,那朝廷只能繼續隱忍。
看著下方瘋狂的攻擊,風雨吹拂,除了他們,幾乎無人敢接近。
“鎮魔!”
一位黑衣人突然大喝一聲,一張鎮魔符打出。
張執事神情冰寒:“你們會的,我都會!”
同樣是鎮魔符打出,風火符緊隨其後。
轟隆
卻見,恐怖的鎮魔之力爆開,金光照破黑暗,黑衣人的鎮魔符,竟是粉碎了一切力量。
噗嗤
血水噴灑,張執事不可思議地橫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他迅速爬起,身軀幾乎被洞穿:“煉氣符篆?”
“今夜,絕你之命!”十余位黑衣人冷聲暴喝。
張執事連忙服下一顆丹藥,一道符篆亮起,迅速遁入地底。
五行遁法符!
“他逃不了多遠。”一位黑衣人手中浮現一個羅盤,冷聲道:“氣息追蹤,走。”
“煉氣境符篆?”
江長風低聲呢喃:“司主,還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重傷垂死,底蘊扔在。”
一念動,消失不見。
一套宅院內,張執事現出身形,一口血水噴灑而出。
一名青衣女子聽聞動靜而來,嚇的花容失色:“張大人,你怎麽了?”
張執事匆忙走了過去,依靠著青衣女子:“青禾,將我密室中的木盒取來。”
“是。”青衣女子不敢耽擱,連忙進屋。
張執事盤坐而下,運功壓製傷勢。
他現在幾乎動彈不得,就連療傷丹,都無法親自去取了。
他神情恍惚,幾十年來,從未這般狼狽過。
運功半刻鍾,總算壓住了傷勢。
“青禾怎麽還沒回來?”
張執事頓覺不對,難道,青禾也背叛了自己?
“他回不來了。”
一名青年走出,手裡拿著木盒:“你是在等這個嗎?”
“你……於青山……不對,你是誰?”
張執事面色大變,眼前人的面孔,竟是與於青山,有五六分相似。
“家父於青山,在下,於青風!”
江長風冷笑道:“好師叔,交出先天功,以全家父遺願!”
“是你,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搞鬼,對不對?”張執事冷冷道。
無緣無故,司主為何殺自己?
長春不老功,怎麽會出現在自己家中,都是眼前人!
“不錯,師叔是自願告知,還是受些苦頭?”江長風道。
“縱使我拚了這條命,也不可能讓你得逞!”
張執事冷喝一聲,一掌拍向江長風:“就讓我看看,你的長春不老功,能否比得上於青山!”
“那就,滿足師叔的好奇心!”
江長風冷哼一聲,一掌迎了上去,磅礴內氣,浩蕩而出。
轟隆
雙掌碰撞,恐怖的氣浪席卷,地面炸裂,房屋塌陷。
張執事悶哼一聲,卻是強催掌力,震退江長風。
江長風一個不穩,向後退去,手中木盒跌落。
張執事趁機接住木盒,手中再次出現一張符篆:“好侄兒,你還差得遠呢!”
說完,符篆激發,遁地而去。
江長風微微一笑:“張執事,你果然功力深厚,只可惜,我也不是笨蛋。”
說完,同樣施展五行遁法符離開。
至於青禾,早已被他送走。
另一邊。
張執事再度現身於一套宅院內,迫不及待打開木盒,卻是——空的!
“於青風!”
張執事咬牙切齒,心中恨極。
九元丹,早已被於青風拿走了!
“他們要追上來了,不能多留。”
張執事臉色難看,迅速進入屋內,這裡同樣有一個密道,直通城外。
江長風看著密道,眉頭一皺:“還真是狡兔三窟,不過,為了先天功,只能冒險了。”
他緊隨其後,進入密道。
密道內,機關重重,好在他長春不老功大成,斂息訣也早已圓滿。
任由張執事如何警惕,也休想察覺到他。
而且,張執事現在重創,他以五行遁法符,走在前面,等張執事。
轟隆隆
劇烈爆炸聲響起,密道崩塌了,十余位黑衣人,損傷過半。
一直奔行兩個時辰, 張執事才從密道中出來,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他不敢停留,一路疾奔。
江長風打量四周,已是仙杭城之外。
他換了身裝扮,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在前面耐心等待。
張執事一路奔逃,一直到天明,才稍微松了口氣。
前方有一個洞府,那裡是他給自己準備的藏身之地。
只要入了洞府,就能隔絕感應。
只是,現在傷勢太重了,沒有九元丹療傷,以先天功,根本活不下來。
“沒想到,我姓張的,謹慎一生,卻要死在這大山之中。”
張執事慘然一笑,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個下場,正要繼續前行,突然看向右邊:“誰?”
一名衣衫襤褸之人,蓬頭垢面,正在地面刨著草根,放入口中大嚼特嚼。
“這個身影……”張執事渾身一怔,這身形,他太熟悉了,思念了很久。
那人也是渾身一震,震驚地看著他:“張執事?”
“長風?!”
山中遇熟人,還是他想念多次的下屬。
“張執事,你怎麽這模樣?受了傷?”江長風連忙上前,攙扶住他。
張執事捂著傷口,看向他:“你怎麽在這?為何沒有回去?”
“自從您出事之後,我的日子不好過,方術司再無我的地位,在城內幾無活路。”
江長風歎道:“我無處可去,只能逃出城外,不敢再回仙杭。”
“苦了你了!”張執事悲歎:“我以為你早已死了,沒想到,會是這般境地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