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保衛科的人一來,李守良這邊早就關注到了。
剛才被錢主任給叫了出去,現在去而複返。這一看就是有什麽事的。
不少人看著已經聚集起來的那一片人。其實早已經不自覺的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慢慢的靜悄悄的關注到了這邊。
為啥,還不是怕跟在旁邊的錢主任關注到這邊嘛。不然此時就不會只是觀望,而是湊過去了。
“咱們大家夥有知道的嗎?”保衛科打頭的這人問道。
下面一片寂靜。誰都不知道保衛科是來幹什麽的。也不知道宋鍾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現在別說他們不知道宋鍾的去處。
眼下這個不明真相的時候,自己‘認不認識’宋鍾,還得看宋鍾到底怎麽樣了、犯了什麽事兒呢。
這就使得場上一片寂靜。誰都低著頭。有大膽的也是抬起頭來瞥一眼保衛科的三人或者瞥一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錢主任。
‘不配合’給保衛科的人了解情況,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保衛科的人也是氣急,不過也沒有辦法。在人家的地盤上,就是這麽寸。真要說急了,真的不一定能站著從車間裡走出去。
也不能罵,一罵就容易出現上述情況。
哎,這要是在保衛科的審訊室裡,該有多好啊。就這夥老油子,哼,就是再滑,也撐不過多長時間去,超不過兩套‘好玩的’!
“組長,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啊。這夥人都不說啊。”打頭的身後一個小夥子上前一步,一邊看著前面低著頭的人群,一邊說在組長耳邊說道。
組長略微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隨後朝著錢主任問道:“錢主任,咱們車間這麽多人,怎麽單獨把這夥人給聚集起來呢。我看咱們車間這麽多人呢。
這是個什麽情況,你給解釋一下吧?”
被點名的錢主任,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看了眼周圍。
被他目光掃掃之處,都不經意間看向了別的地方。或者低頭乾起了自己的活。一臉的‘服從’。
錢主任滿意的點點頭,回過臉來說道:“是這樣的。這宋鍾啊。據我了解。平常就和我聚集起來的這些個人一塊玩。
和車間裡其他的人,就沒什麽交集了。平常我也沒看到。再加上我們一些同志呢,比較的團結。所以一般人是不知道他們的去處的。
也就自己的一些同志知道。所以我就把這些人給聚集起來了。他們要是不知道,那我們車間別的同志,就更加不知道了。”
錢主任這話說的既隱晦,又不隱晦。讓三個常年在保衛科乾工作的人,一聽就明白了,這不就是團夥嘛。
早聽說新車間這邊亂,沒想到能這麽亂哎。
明白了這夥人的性子之後,組長看著這夥人繼續問道:“同志們,你們也聽見了。錢主任已經把你們的情況告訴了我。
我再問說一遍。跟你們沒關系。是宋鍾的事兒。你們最晚什麽時候見過他。在哪見過他?趕緊說。還有知道他平常的去處嗎?這很重要。”
人群之中,不少人悄悄的相互看了一眼。雖然確實沒見過他。但是他常去的地方,還是能知道一二的。
但是現在是,說出來不一定有好處,但是不說出來,對自己一定沒有壞處。誰知道這宋鍾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眼看這些人油鹽不進。組長身後的小夥子有點不耐煩。
剛上前一步,張開嘴就要罵罵咧咧的。被組長一把給拉住了。拽了回去。
隨後在他耳邊說道:“你現在回去咱們辦公室,找派出所的同志。就說有一些線索,但是同志們不大配合。
看看是不是透漏一些消息,還是說繼續等著。”
那人撇撇嘴,但是沒說什麽就走了。隨後組長走到了錢主任的身邊。
看著思緒正在放空的錢主任說道:“錢主任,咱們車間的人,一直都是這麽團結嗎?我幹了這麽多年的工作,真是第一次見。”
錢主任呵呵一笑,心道:這樣的場景,他可見識的太多了。這算什麽。
隨即錢主任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嗨,不瞞您說,這也是我們車間的一大特色。這夥人的特點就是保持他們獨有的堅守。”
錢主任嘴上誇讚著,心裡都快嘔死了。
這組長不清楚他們的情況,可他實在是了解的一清二楚。這夥人哪裡是想要為宋鍾保守秘密呢。
他們現在是不了解真實情況,怕被宋鍾牽扯到,給自己添麻煩。所以一個個的才閉口不言。
不然怎麽也不會連一句:我們昨晚上下班之前見過他,都不說。
擺明了誰都不想和‘未知情況的宋鍾’有什麽關系。現在在他們心中,宋鍾最好和他們都不認識!
這夥人不說,錢主任也不會主動提起,他老覺得,宋鍾現在指不定在誰家藏著呢。哼!
組長點了點頭,不知聽沒聽出錢主任嘴裡的意思。
一直到派出所的同志來到車間裡,終於一直安靜的車間,再也控制不住‘他們’的竊竊私語了。
眼看著身著警服的同志來到那個保衛科的人身邊站定。大家都知道一定有什麽事兒發生。
“你說,這到底是個什麽事兒啊?怎麽連派出所的人都來了。”
“誰知道呢,不過我估計不是小事兒。你沒看到,派出所的人身邊還跟著不認識的人呐。估計是那夥攪屎棍們,又惹下什麽事兒了。
都讓人找到這來了。真丟人啊。丟咱們車間的臉。哎,再這樣下去,我真想找人換車間了。明天,咱們車間肯定又是大家口中的笑柄。”
“誰說不是呢。我也是想換。你是我去一車間行嗎?我大舅他們院的人在那個車間。你看我有沒有機會?”
“就你,你乾活的速度和量還沒我厲害呢。你要是去了一車間。還不天天的留到半夜。他們車間的人就沒一個差的。去了不到三天你就得灰溜溜的回來。”
“你。”
“別你了,快看快看。那邊鬧起來了。鬧起來了。”
高大,孫師傅等一車間來的師傅們,正站在李守良這,津津有味的看著。
為什麽說津津有味呢。因為由李守良大致解說他聽到的,看到的。
對此他們也感到新奇,特別是高大問怎麽練成這招。
對此李守良的解釋是:以前走街串巷的人教的。拿著一本新華字典就在那讀。等差不多的字都認識之後,就不自覺的就能看懂這些人說的什麽了。
要是有興趣的可以試一試。保準學不會。
“同志們,我是派出所的,這位是咱們街道辦的同志。昨天晚上,宋鍾同志並沒有回到家中。他的父母妻子孩子,也沒把這事兒當回事。
好像根據他們說,你們車間經常得加班到很晚。可是當昨晚上一晚上沒回去之後。他們就覺得不對了。從來沒這麽長時間過。
而且這車間裡的也沒有說有加班的事兒。又問了相近的你們車間的同志,確實沒有加班。就找到我們街道辦和派出所來了。
我們當即聯合了派出多的同志,來到咱們軋鋼廠詢問情況。剛才你們保衛科的同志告訴我,大家的戒心很重。
我現在要說的是,這事兒真的和大家沒有關系。只是我們想要了解宋鍾的情況,想要盡快找到他。希望大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盡快找到大家的好戰友、好同志、好夥伴。”
李守良一邊看著,一邊做解說。這一通,加上中午沒大喝水,還真有點口乾舌燥的意思。
還是李老實同志,有眼力見,別看這人平時沉默寡言的。
此時趕緊把李守良放在旁邊的杯子拿起來打開遞給了李守良。
李守良也不在意這水是不是涼了。咕冬咕冬喝了一大口。
等他喝完,幾人一邊看著那邊,一邊說道:“你們說,這宋鍾去哪了?是不是因為昨天沒請下假來,也沒乾完活就早跑了。害怕錢主任找他的事兒,所以就跑了。”
“跑,能跑哪去?沒聽守良說嘛。這父母,老婆孩子都在呢。難道連家都不要了?再說了就這點事兒,至於嗎?”
隨後幾人都不願意說話了,其實都猜到了一種最不好的結果。畢竟現在是四九的天。這是最冷的時候。
要是一晚上不回去,備不住就是在哪個犄角旮旯裡,一睡不醒了。不過這是最嚴重的情況。
又說不定,現在貓在哪個朋友的家裡在,想著藏兩天呢。
還沒等幾人瞎想。李守良就又說話了:“我們真的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昨天下班了,錢主任就走了。錢主任一走,大概有半個小時,他就早跑了。我們沒見過他。”
“就是就是。”
高大一挑眉,問道:“守良,誰說你見過來著?”
李老實在旁邊說道:“你傻了?守良這不是看著那些人說的什麽嘛。你剛才那一大串聽的什麽?”
高大一晃神,自己這是沉浸在剛才那點事裡了。隨即不再說話,靜靜的聽著。
等了一會兒,沒有什麽話說。
就看見錢主任被家那位街道辦的同志站定,耳語了一番。
因為背著這邊,李守良懶得換角度去看。也就沒管。
隨後就看到錢主任使勁的揮了揮手朝著大家。
“得了,走吧。還是有咱們的事兒啊。看看把咱們叫過去,是不是還是這幾句吧。”孫師傅笑道。
這誰跟他賭啊。準是這麽說的。大家都猜得出來。
由於車間裡的人,早就盯著這場熱鬧呢。錢主任一招手。
立即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立到位。
錢主任看著這一幕,心裡隻覺得這夥人‘不識抬舉’。怎麽這種事兒這麽積極。
都聚過來之後,果然又說了同樣的話。
大家聽完後,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無奈之下,錢主任只能讓大家夥散去。畢竟這不是耽誤事兒嗎。這夥人本來正常乾活就得加班,這要是再玩上一會兒,還不知道到什麽時候呢。
李守良幾人說說笑笑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由於沒有了繼續聚在一塊的借口。
也因為都要乾活,李守良的活肯定已經乾完了。
都讓李守良看著那邊的動態。有最新消息及時匯報。
李守良也答應了,誰讓他也好奇呢。其實無論是誰大家心裡都有猜測。
畢竟真要是躲在朋友家,怎麽也得給家裡去個信兒。家裡不會派人找的。現在是家裡人找了出來。沒跟家裡人通氣。
那。
。
隨即,李守良就看到,董繼強、李大友一夥人,隻留下了這倆負責人以及和宋鍾家離得挺近的同志。
一窩人都圍著在那說話。不過沒說兩句,就帶著幾人往車間外面走去了。
至此,李守良的探聽消息環節算是結束了。
錢主任跟著一出去。車間裡頓時又亂了起來。相比於一開始錢主任的無所謂的心態。
以為宋鍾只是回家待幾天。這處分都給準備好了,就等他回來了。
結果從剛才這事兒一聽!這是要回不來的節奏啊。這個老六!
錢主任也跟著去了,恨不能現在立刻自己出去找找他。
李守良看著朝這邊看過來的高大等人。做了個搖頭的姿勢。
表示沒有什麽有用的消息。幾人點頭表示知道了。也就低下頭繼續乾自己的活了。
畢竟李守良都沒聽到,他們過去也不過是說幾句話。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先把自己今天的工作做完呢。
倒是也覺得這事兒不對的劉師傅朝李守良這邊過來了。
“守良,這事兒你怎麽看啊。”
李守良一挑眉,正常情況下,你不是應該先和我寒暄兩句嗎?現在直接進入正題,也太直接了吧。
李守良隨即就說了自己的看法:“要麽是去了朋友家歇兩天。要麽是找個地方喝酒喝多了,錢沒帶夠,讓人家扣在那了。
又或者自己找了個地方睡覺去了。”
最後一種說法就夠委婉的了。這麽冷的天,上哪睡去呢。
劉師傅笑了笑,隨即說道:“守良,我剛才找人打聽了。這人前兩天請假沒請下來,昨天知道你請假之後,心裡不大服氣。嘴裡說了幾句不好聽的。”
李守良點點頭表示知道這個事兒。高大在這個車間才待多長時間,都能打聽到的事兒。
劉師傅怎麽會打聽不到呢。 畢竟這事兒應該是傳的沸沸揚揚的。
“劉師傅,這事兒我今兒一早來,也聽說了。不過跟我關系實在不大。任誰說去,也不能說是我讓他請不下來的。”
劉工也沒在這上面繼續說,這本來也不是他來這邊的意思。
“守良,我可沒這麽說。好了,不說這個了。現在這個宋鍾最好沒事啊。不然咱們錢主任怕是有事咯。
哈哈,你先忙著吧。我出去上個廁所。”說著也不待李守良說什麽,就出去了。
李守良有點摸不著頭腦,過來沒頭沒尾的說這麽兩句話。
先點了他,隨後又說了錢主任。難道真是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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