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一大媽正從供銷社回來,手裡零星拿著兩樣東西:松緊繩和線。都是一些需要縫縫補補的東西要用到的。
至於柴米油鹽,上午的時候已經都去買過了。現在不過是給自己查缺補漏的。過年其實就這樣,想起來什麽買什麽,缺什麽買什麽。
剛進了前院,和在外面的三大媽打過招呼往前走了兩步,還沒到中院呢。
就聽到後面傳來,三大媽的呼聲。大驚小怪的很是符合她那怎呼的樣子。不過也沒細想,正想往前走呢。就被叫住了。
“他一大媽,你們家守良回來了。還有他一大爺、傻柱。哎吆,我的天呐,這麽多東西。這是買年貨去了。
這有雞、這黑布兜裡是什麽啊?”三大媽一邊喊著一邊伸手探兜想去瞧瞧。
這可不行。李守良哪那麽容易,讓她看見。這是自己轉悠了好多圈才買的,還有自己從系統空間裡掏出來的加進去的。
不說不能見人,只不過買的有些多,多少還是有些不好交代。
這都是李守良打算好的,也和一大爺,爺倆在路上商量了。隻拿范圍之內的菜,放在中院的地窖裡。剩下的都放去後院的地窖裡。
後院人家的素質,比起前院中院來,要好一點兒。
李守良繞身躲開三大媽的手。笑道:“三大媽,都是些過年準備的東西。不都是菜啊啥的。別再髒了您的手。
這樣,您先忙著,我們爺仨就先回家去了。哈哈。師娘,等等我們。”
說著就往前跑了兩步。傻柱同樣一車的東西,也嘿嘿笑著跟著李守良往前跑了兩步。他這東西比起李守良來,就是沒買魚,還有菜的份量少了些。
但是讓一貫容易得‘紅眼病’的三大媽看了,也不是個事兒。
一大爺在後面推著李守良那輛車子,笑眯眯的也跟三大媽打了招呼。往前去了。
“師娘,您去買什麽了?”李守良笑問道。
一大媽順手就要接過李守良手裡的一部分東西。
李守良一躲,搖搖頭道:“這點東西,又不沉。您還接手幹嘛?不怕累著。”
一大媽嗔怪了一下,也沒說別的。一行人回家而去。還惹得傻柱抱怨一大媽不疼他。
到了中院,分道揚鑣,各回各家。
一大爺停好車子,一進門,就看到李守良和老伴,兩人已經開始分斂今天買的菜了。
一大爺先去洗了洗手,隨後也加入了隊伍當中。
三人分工合作,有專門給魚弄水的、有收拾雞的、最後是一大媽整理菜。
看著工程量不大,可三人愣是收拾了小半個小時。
剛收拾完,地上還滿是‘泥濘’,桌上也是汙垢呢。都是從買的菜上弄下來的。整個正堂亂糟糟的。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李守良和一大爺對視一眼,隻以為是傻柱過來了。
“進來吧,門沒關。”李守良朗聲道。
門被推開,露頭的竟然是三大爺?
李守良有些懵,這三大爺是聽著三大媽給他說了,過來打秋風了?不應該啊,以前三大爺也沒做到這一步啊。追到人家家裡來要。
還沒等李守良問出那句:三大爺,你今天過來是幹什麽的
這三大爺後面跟著進來了一個人。
“劉工,你怎麽來了?這不是假期嘛。今兒也算是剛放假第一天,你不在家裡待著,出來這來這,是有什麽事兒嗎?”
李守良在後面不理解的問道。
劉工正一臉笑臉。還沒說話呢。
三大爺說道:“守良,這是認識啊?剛才這人在外面找你們爺倆。我也不認識。
還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給引進來呢。”隨後三大爺瞥了瞥劉工的手裡的東西。
李守良當即明白了,這要不是劉工是拿著東西來的,三大爺說不定還得盤查他一會兒。
李守良立即笑道:“三大爺,真是謝謝您了。這是我車間的鉗工七級大師傅。以前和一大爺都是一車間的老師傅了。也是後來到的我們現在這個車間。”
三大爺點點頭朝著劉工誇讚道:“就衝您這身氣質,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看來我果然是沒看錯。”
按理說,這確定了身份,再扯兩句閑篇,三大爺就該撤了。可是今兒,嘿,怎麽就是不走呢。
李守良隱約猜出了三大爺的意思。和他一開始猜的一樣,有三大媽的功勞在裡面。不過他不打算給。就這麽僵著。
還是一大爺撿起了剛才收拾蒜,掉下來的兩頭。
遞給了三大爺:“老閆,真是麻煩你了。家裡沒什麽別的東西。這兩頭蒜你拿著,家走吃肉的時候放上,香。”
李守良初聽還以為一大爺嘲諷三大爺呢。可再聽,又覺得沒有這個意思。一大爺是真有這麽個想法。
看著三大爺笑眯眯接過來的樣子。
一邊有點哈腰,一邊笑著道:“嗨,老易。咱們這是什麽關系啊。還用的著這個。不過這橫豎是你們家的一片心意,我就拿著了。
你們聊著,我就先走了。”說著擺了擺手迅速的出門了。真以為他不要臉?他也要,不過要的不多。現在東西到手了,就趕緊走。
不能讓這一家子看他笑話。
三大爺一走,由一大爺接待劉工。李守良和一大媽娘倆,分工明確,動作迅速的灑掃地上,桌子上的東西。
“老劉,先來這邊坐會兒。我給你泡茶。哈哈,不瞞你說,你來的可是真的巧。今兒上午,我們爺倆去買了一上午的年貨。
這剛到家也就半個小時。你看看桌上地上髒亂的,剛才還收拾著菜啊這些東西來著。”
“哈哈。老易,咱們以前也不是沒吃過苦。怎麽,你是覺得你不能吃苦,還是覺得我不能吃苦。再說了,這又算什麽呢。”
兩人坐在書桌跟前,一大爺拿來茶衝好放在了桌子上。
一大爺笑道:“終歸是不大文明。要是著急,還可以。但是咱們又沒有什麽事兒。不著急。等他們收拾完,咱們再挪過去?”
劉工一笑,擺擺手示意不需要。這都到了書桌上了。而且這邊還偏一些。不用刻意隱藏自己的聲音。
不過一大爺也不知道他今天來的目的,因此還多少有些氣氛沉寂。
劉工也知道自己來的冒昧,先是把自己拿的東西拿了過來:“老易,看看。這是我徒弟,從西南那邊帶回來的。
雖然不是什麽好酒,但是作為一省的特色,也是很有兩把刷子的。”
一大爺伸手接過了劉工遞過來的酒。看了兩眼,看不出好來,同樣也看不出壞來。只是出於禮貌性的研究研究。
隨後笑著道:“老劉,你說你來就來吧。還拿什麽東西啊。老夥計了,來了還能不管你一頓飯,還能缺你一頓酒。”
劉工搖搖頭笑道:“第一次來,,哪有空著手上門的。沒這個說法啊。”
兩人正扯著,李守良在那邊收拾好了,過來了。
看著哥倆聊得正高興。李守良笑問道:“劉工,師父。聊的什麽,這麽開心?”
一大爺笑道:“正說老劉拿來的這個酒呢。南邊的酒,第一次見。”
李守良也裝模作樣的拿起來瞅了一會兒。也是不認識。不過劉工顯然沒想著在這上面糾纏。
隨後沒幾句就進入了正題。
“守良,昨天的事兒,你都知道了嘛?宋鍾死了。”
沒等李守良問什麽事兒,劉工就已經說出來了。
李守良也沒再藏著掖著之類的。說道:“劉工,我知道了。而且聽說是在河裡面淹死的。更多的我就不大清楚了。
劉工,您怎麽知道的?”
劉工搖搖頭,有點神秘的笑了笑:“你就別管我怎麽知道的了。我也不賣關子了。現在宋鍾死了。
這錢主任的日子很不好過。這座大山,快要塌了。”
李守良心底有些猜測,但是還是故作驚訝道:“劉工,這話怎麽說?我看錢主任的位置很穩當嗎?”
李守良這話顯然一語雙關。他們車間裡,但凡有點政治直覺的。誰不知道錢主任背後站著林副廠長。
一個想要篡權的人。
劉工也不管李守良是真的,還是裝的。今天他來不是來看演戲的。必須要重拳出擊,直搗黃龍!
“守良,你還不明白?這宋鍾是怎麽走的?”
李守良笑道:“不是淹死的嗎?聽說還不確定是自殺還是他殺。”
劉工皺著眉頭道:“已經定桉了,是自殺。過程什麽的就不說了。反正定桉是自殺。”
李守良點點頭道:“劉工,那您是什麽意思?這宋鍾自殺了,還能跟錢主任的位置穩不穩有關系?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錢主任不給他假。然後他跑了。結果死了。但是要是把他的自殺放到錢主任身上,那也未免有些。
這絕對不是法律制定的。也沒有這麽個說法。”
劉工搖搖頭道:“怎麽沒有呢?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不是自古就有的嗎?這事兒法律上有沒有,我是不知道的。
但是我知道,要不是錢主任逼得緊,這人也不會死。”
劉工的態度讓李守良有點納悶,又有點理解。
彼時他站在車間大部分人的立場上,是對宋鍾、董繼強一夥人看不上,甚至看不起的。
但是現在,他同樣站在大部分人的立場上,認為這人就是錢主任給逼死的。而且李守良還覺得,裡面還有點兒想要錢主任位置的意思。
不過最後這個想法,李守良肯定沒法說。
李守良也沒打算繼續跟劉工繞圈子。
“劉工,你今天就是特意過來說這個事兒的?不,我的意思是,你是怎麽確定錢主任要下台的。
僅憑你覺得宋鍾是錢主任逼死的,別人覺得。可不夠。說句實在話,只要領導不這麽覺得,那就辦法了。”
劉工順勢笑了笑道:“當然不會是我們的臆想。這要只是我們的臆想,按照你說的,領導們也不會看在眼裡啊。
可要是宋鍾他們一家子老少去了咱們廠堵門呢?”
啊,這。
。是李守良沒有想到的。
李守良看著劉工一時間有些陰謀論就湧上了心頭。
這一家子不會是劉工在背後給予支持的吧?怕不是就想著把錢主任給趕下台。
可劉工好像也猜到了李守良的心思,但是出奇的沒有多做解釋,而是跟李守良講起了現實、道理。
“宋鍾其人,咱們車間董繼強、李大友一夥人成員。比起這幾個敲骨吸髓的,宋鍾默默無名,也不是他們核心成員。
這麽多年也沒攢下些東西,是因為他心裡,也還算有一點兒良知。平常呢,有了這種的機會。不是往後躲,就是在後面等待著。不拿學徒臨時工的錢。也算是在團夥裡,不大合群。
久而久之,這人也就平澹中來,平澹中去了。如果不是這次的事兒,說不定大家還都對他毫無形象呢。喔,應該說,他說你的壞話。被大家熟識。其實那也不是他的本意。
他就是吐槽兩句。畢竟他沒請下假來,你請下來了。
現在,他走了。有句話說得好:人死如燈滅。冤有頭債有主。你啊,就別再怨恨他了。”
李守良聽到這, 心裡直吐槽:這是來當說客來了。
還有他請不下假來的原因:平常乾活不努力的事兒,偷懶的事兒你是一點兒也不說啊!
“宋鍾上有老父母在世。中有妻子。下有孩子。其實一家人都靠著宋鍾那邊工資過活。還好這街道辦平常也給宋鍾的妻子和母親找點零活乾。所以這日子也還過的去。
現在不行了。尤其是不知道廠裡是個什麽安排的時候。要是沒點兒進項。只能坐吃山空,到最後怕只能落一個全家餓死的下場。所以,為了他們一家老小的生存。也只有一鬧了。”劉工歎了口氣說道。
不過李守良卻不大同意這個觀點:“劉工,是不是太武斷了。咱們廠領導還沒說怎麽處理呢。你這就。
。這樣的話一旦傳出去。領導臉上要是掛不住,覺得丟了臉面。那你這不坐蠟了嘛。
到最後領導說不定還得治你一個散播不實。”
這也就是劉工過來跟李守良掏心窩子說了這些個話。要不然這段話,李守良斷然是一句都不會說。
劉工搖搖頭道:“我是沒證據證明領導怎麽處理,但是按照以往的例子進行判斷,我還是能做的到的。再說了,領導要是真的給了足夠的撫恤,宋鍾一家肯定也不會去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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