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仨把三大爺送出門去,回來坐下。還沒說話呢,門就被推開了,抬頭一看,進來的是一大媽和何雨水。
“喝完了這是?”一大媽問道。
其實因為三大爺中途加進來,有點破壞雅致的意思,再加上這一場‘不算家宴的家宴’,女同志們都在。這酒四個人也就喝了剛開的那一瓶,沒再多開。
而且這個點了,沒喝完也不再喝了,爺仨都不算事酒蒙子。傻柱愛喝點也是因為‘沒老婆’閑的。有老婆管著一般也有數。
李守良笑道:“剛送走三大爺,也算是喝完了。剛回來坐下。師娘怎麽已經回來了?”
一大媽笑道:“於莉睡下了。我和雨水,在雨水那屋又說了會兒話,就瞅著你們這邊呢。剛才看到老閆出去了。我就準備過來給你們收拾飯菜,雨水也非要跟著過來幫忙。”
傻柱插話:“對,就該過來幫忙,我們仨大老爺們幫一大媽乾不利索。”
一大媽笑著給了傻柱腦袋一瓜子:“怎麽,守良幫我收拾飯桌的時候,也沒見人家不利索,人家雨水過來幫忙,成正應當的了?”
傻柱嘿嘿一笑:“守良幫你不是正應該的嗎。一大媽,你說我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再敲我的頭,敲傻了,您老兩口可得養活我們一家三口。”
一大媽也笑:“你一大爺養著於莉和小孫子沒問題,到時候就把你扔大街上去。看你還這麽多話嗎。”
傻柱摸著腦袋哈哈一笑:“得,我說錯了。我給雨水道歉。”
何雨水已經做到一邊了,翻了個白眼道:“懶得理你。傻哥。”說罷看著還在夾一快子菜的李守良問:“怎麽,剛才沒吃飽啊?”
李守良一笑道:“吃飽了,就不能再夾一塊子了?哈哈。最後一快子。”說著就放下了。
一大媽一看李守良把快子放下了,還想問一句。
李守良提前道:“真吃飽了。吃的真不少。您先收拾著,我回去拿點東西給我師父看,這一直喝酒,三大爺也在,這正事兒都給落下了。”
一大媽連忙道:“那你快去,不能耽誤了你的事兒。這酒有什麽好喝的,耽誤孩子。”
傻柱在旁邊刺撓道:“一大媽,您放心,沒大事兒。真的。要是真著急的事兒,守良喝酒前,就找機會給一大爺說了。這不能。”
一大媽接話茬道:“就你能。”何雨水在旁邊噗嗤一笑:“傻了吧。瞪眼了吧。你給一大媽白話什麽啊。”
說罷又對一大爺說道:“一大爺,您吃飽了嗎?”
一大爺擺擺手道:“我早就吃飽了,酒也沒怎麽喝。都是老閆。自己又吃肉又喝酒的。好家夥,都四十多歲的小五十的人了。那肚子就這麽好消化?”
傻柱也接話茬道:“漬漬,這是哎。雨水,一大媽。你們看看那堆骨頭。這排骨就吃了這麽多。那紅燒肉,好在莉莉還喜歡吃,吃了幾塊。你們倆還夾了幾塊。
那蒜泥白肉,那不管肥瘦的,三大爺連醬料都不沾,直接就往嘴裡放啊。真成。就他們家常年不見油水的,今晚不跑肚子,我跟他姓去。”
一大爺笑道:“剛才老閆喝最後那口酒的時候,我就看到他在那揉肚子了,準是已經起作用了。要不然不能有些話,感覺沒說完就走了。”
傻柱哈哈一笑道:“活該。這肉要不是守良提醒我,那雞先別吃。真得殺了燉上了。那也留不下什麽。等著下回,有這雞,咱們還能再來一頓的。”
隨後一大媽和何雨水兩人收拾飯菜,傻柱也站起來幫忙收拾著。剩菜遮到了兩個小盆裡,一盆等會傻柱走的時候拿回去。
一盆在這。其實也沒多少東西。不過這湯湯水水的,兩家人放油足,能湊活一天的菜出來。另一邊,李守良回到家後,也沒乾別的。直接拿出了紙筆在圖紙上寫寫畫畫開來。今下午做的那個件,可以說是李守良做的最難的一個件了。
以至於劉工剛開始和李守良說方案的時候,李守良先聽了方案,才去看的圖紙說明。就怕自己跟不上思路,在劉工面前丟人。那可就是一大爺和李守良爺倆丟人。
其實沒什麽丟人的,因為李守良以為是他沒學過的7級的件兒。按照他自己內心覺得自己是7級工,看著一個自己不會做,沒做過的。
在以前的‘敵人’跟前,那肯定是要丟醜的。但是其實這是個8級的件兒。劉工沒告訴他。隻叫他來做。未必不存著一些讓他丟人的想法。沒想到李守良真給他弄出來了吧。
一些必要的文字說明,李守良是記不這麽清晰了。也沒有多看。但是這個件兒,怎麽畫的,什麽步驟怎麽樣確實一清二楚。
看著很快完成,其實也過去了十多分鍾。畫了個大略出來。
李守良拿上來到了一大爺家,正好碰上何雨水在那擦桌子。傻柱在那坐著,笑呵呵的和一大爺聊著天。
李守良笑道:“我還以為收拾著回去了呢。”
傻柱笑道:“又沒什麽事兒,昨晚上於莉不舒服,可把嚇得不輕,好家夥,我這一晚上沒這麽睡著過。”
眼見何雨水表示不信。李守良笑著說道:“我證明。以前你哥跟我一塊睡的時候,那時候你嫂子沒沒過門。柱子哥是‘高枕無憂’。
那呼嚕打的,西城的人都能聽得到。但是昨晚上我睡覺,倒是真沒怎麽聽到這個呼嚕聲。大概到快兩三點鍾的時候吧。可能才睡著的。”
傻柱矜持的一笑道:“嗨,都讓守良給發現了。我這都沒好意思說。”
一大爺笑道:“你這不都也說出來了嗎。還叫沒好意思說?”說著接過了李守良遞過來的一張紙。
一大爺一看,先是一皺眉,隨後抬頭看了李守良一眼。然後接著低頭瞅了幾眼,好像在確定、回憶什麽。
隨後問道:“畫的這張圖?”
李守良笑道:“今天下午,咱們爺倆給我爭先進的時候,沒爭過,自己走的那劉工。找我來了。說有個件兒,他做不出來。然後就找到我這來了。
讓我一塊幫著做一做。我心思著,什麽件兒他一個老7級工了,做不出來。我就過去跟著看了兩眼。這一看,嘿,我還真做不上來。
一個是沒學過,一個是沒做過。一個組合件兒,看著還挺複雜的。當時我還以為他把我叫過來耍花我呢。沒成想,他很嚴肅認真的跟我說這個零件的思路。
還把他失敗的件遞過來,給我看,讓我對照。我也就沒露怯。一直在那研究。隨後我們倆商量了一下細節上的東西。我就動手做了一組。
結果還可以,檢查了一下算是成功了。隨後我們倆又合作了一個。同樣成功了。第二遍比第一遍快多了。
之後,我就把這個件給記下來了。想著回來問一問。”
一大爺笑道:“這個件兒,你做出來了?不,我是說,檢查各項精度、外觀等各項都達標了?”
李守良點點頭。隻以為是個挺難的7級件兒。
一大爺卻是點點頭道:“這劉工自己估計也憋著壞呢,應該是沒想到你能做得出來。估計自己也得納悶呢。這個是個8級的件兒。不過是個比較簡單的。”
“謔,我的天。”“哎吆。”“呀。”幾聲感歎詞從不同的嘴裡說出來。
發完感歎,傻柱笑道:“守良,兄弟。真牛。我是服了。跟你比,我白比你活這麽多年。8級啊。這麽快就到了?一個月99了要。”
李守良哈哈一笑道:“就是一個件兒,就能成8級,那這8級也太不值錢了啊。再說了,就今天這個件兒,不是我說,要不是拿劉工先說了他的‘解題思路’。
我壓根就不會做呢,哪可能做的出來。”
傻柱笑道:“那劉工做出來了嗎?先前?後來?”
李守良不厚道的笑了一下道:“應該是不行,剛開始不就是沒做出來,存著一些‘心思’過來找我的嗎。後來我倆合作的那個雖然成功了。
但是精度要求最高的部分是我負責的,他還是弄不出來。”
傻柱笑道:“那不就得了。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這不馬上就摸透了。”
李守良搖頭道:“這話別出去說,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7級的都沒做過來呢,更別說8級的了。要不是借調過來,現在還跟著師傅學‘新件兒’呢。
一大爺笑道:“不管怎麽說,這次能做出8級的件兒,還有精度上的一些要求你能達到。說明你啊,在某一方面,技術上已經達到了。
就是在認知和廣度上還差一些。不管怎麽樣,都是一件兒,大喜事兒。”
傻柱點點頭附和道:“對咯,就是一大爺說的這樣。這是件兒大喜事兒。值得咱們慶祝一下啊這個。”
傻柱瞥了兩眼,看到了放在旁邊的三大爺的那瓶酒,過去就給擰開了。
還一臉納悶道:“這個酒,三大爺給開開過?那怎麽是滿的?不喝也不怕給跑味啊。一大媽,給拿三個杯子,我們爺仨一人倒上一點,算是慶祝守良馬上要登頂了。”
說著聞了聞酒瓶,可能是聞著這酒味確實不夠大,倒在瓶蓋裡一點。抬手就給喝進了嘴裡。
大家正等著他說話呢,就看見傻柱忽的一下子,把嘴裡的酒給吐了出來。
一邊吐,一邊把酒給擰上蓋放下。然後拿起旁邊自己的茶杯,連喝了一大口,漱了漱口,出門就給吐了。
隨後走了回來,擦了擦嘴。一邊拿起酒瓶,一邊說道:“嘿,這三大爺哎,這回我要是不讓他丟個大臉。我就不叫何雨柱。
讓我給逮住了吧。這上人家家來蹭飯,拿來的酒是兌了水的。”說著砸吧砸吧嘴,又道:“這酒味都快沒有了,這得摻了多少水啊。這裡面的酒有一半嗎?這個。”
李守良哈哈一笑道:“這都沒你下嘴快啊。打他拿著酒瓶一進來,我就看到這酒被開過了。為什麽呢。因為這酒瓶蓋和下面那一茬是錯開的。只有開過的酒才這樣啊。”
一大爺也笑道:“這瓶酒,老閆放了不少的年頭了。少說也得二年。他這兩年去人家家喝酒,就拿著這個。
看多了,我也就認識了。人家請他吃飯,他就拿著。走的時候,人家一讓,他就帶回去。我就猜可能是摻了。只不過沒想到摻的這麽多。”
傻柱擺擺手道:“合著你們爺倆等著我來驗證呢。得虧是沒毒。”
李守良笑道:“哪能呢。柱子哥。這三大爺每次都拿著它。他肯定已經做好了,人家家裡的酒突然不夠了。得開這一瓶的打算啊。
所以絕對沒有毒。只能是摻水的多少罷了。照你的說法,這酒至少得摻了三分之二還多。”
這哥倆的對話讓幾人哈哈大笑。
一大媽更氣人,還火上澆油呢:“柱子,我還去拿酒杯嗎?剛刷好了的。”
傻柱一聽,更是生氣了。咬牙切齒的道:“這三大爺嘿,我非得讓他出個洋相不可。”
一大爺也是笑,完了來句:“行了,頂多當面啐他兩句難聽的得了。這又不是什麽大事兒。老閆也不容易,小學教員一個月才多少錢。要不是他工齡長,每個月還有一些補貼。
還去黑市上搗鼓點東西。這一家子人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就是過日子。”
傻柱聽了也沒這麽生氣了,不過還是認真道:“那我等他身邊沒這麽多人的時候,也得讓他丟個醜。好家夥,不說想不起來,這瓶酒應該也來過我們家。
就是沒記住罷了。”
何雨水本來就是聽樂的,沒想到自己家也能沾得著邊:“啊,哥,這瓶酒還來過咱們家?我怎麽不知道?”
傻柱沒好氣的道:“我自己都想不起來,就是這會兒氣得我,才想起來的。要不然我也忘了。得,咱們啊也甭慶祝了。
等咱們什麽時候殺那隻雞,燉雞的時候,咱麽再慶祝一下子吧。”
李守良眼圈一轉,笑道:“柱子哥,我這突然想起來,有個不大確定的猜想幫幫你。要是照你說的。三大爺肚子受不了,那他今天晚上肯定得跑廁所。
你現在就去蹲他,看能不能蹲的著,有確鑿的證據,明天使勁的臊臊他。”
傻柱笑道:“兄弟,夠損的。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那我這就去。走了啊,一大爺,一大媽。”說完雷厲風行的站起來就走了。
何雨水在旁邊捂著嘴笑了一會兒也站起來說:“一大爺,一大媽。早點休息,時間不早了,我也走了。”
李守良心想著也沒有什麽事兒了。這圖紙既然是8級的活計,那自己下午那面對未知的那點慌亂,就不算什麽了。
也準備走,爺倆往外來。一大爺對他說道:“劉工年齡也不小了。按理說衝擊8級,其實應該是不大行了。尤其是精度這一塊。
你啊,沒事兒就多注意注意他。要是他還找你做別的工件。或者自己琢磨別的8級件兒。你就看有幾個。
超不過三個的話,那這三個就是十二月底的時候,他的考核項目。要是超過了三個,那就大概率不是了。”
李守良還納悶呢,一大爺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認知。
一大爺已經說話了:“嗨,這都是一些確實升不了級的人,在領導那裡走的後門。能到這一步的也不多,一般來說是快要退休的時候,給走上的。還得是領導的‘心腹愛將’或者‘一些特殊的情況’。
這劉工按理說,離退休時間還長,應該不是我想的這樣。你平時觀察觀察吧。真要是這樣,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也別往外說。”
一大爺還和囑咐小孩一樣呢。李守良笑著點頭保證道:“您放心。我接下來觀察觀察。真要是這樣,也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那不是結了大仇了嗎。”
一大爺點點頭,隨後李守良出了中院,往後院去了。睡覺。
另一邊。傻柱出了出了中院,借著一股子酒勁兒,就要往外走。這說要逮三大爺,就要逮三大爺,絕對不含湖。
都走出了四合院的門口了。一陣涼風吹過,十一月的風已經帶上了一絲凜冽的感覺。吹得傻柱後背一緊。
傻柱忽然意識到,這就是要抓‘三大爺丟人的把柄’,也犯不著去茅房啊。這麽冷的天,吹著冷風。在這門口這避風的地方等不行嗎。
那茅房那裡多臭啊。又沒個人影,怪瘮得慌。在這照樣知道三大爺出去了呀。
就這樣,傻柱在這站著,避過風口,冷冷呵呵的等了一會兒。還別說,這真讓傻柱給等著了。不是從外面回來。
是從裡面出來的。要不是傻柱長年在後廚不缺吃的,這眼神在夜裡可沒有這麽好。三大爺的眼神就不那麽好了。本來就戴眼鏡。夜視更是困難。
老beijing人愛吃的那一口倒是對眼睛好,但是三大爺一家常年吃飯都快吃不起的人,怎麽會天天吃那個啊。
只見三大爺一邊扶著肚子,一邊哎吆著說著埋怨自己的話:“這肚子啊。真是不爭氣啊。你說。不就是多吃了點肉嗎。喝了點酒嗎。
至於這麽折騰我一個老實的人嗎。害得我這一趟、一趟的往廁所跑。”
這碎碎念著低著頭,加上天又黑,也沒看清門口有人。
正好讓傻柱給聽個後面的半截。傻柱哈哈一笑。
直接嚇得三大爺一哆嗦。手指著前面道:“誰啊。什麽聲音。”
傻柱笑道:“三大爺,我。何雨柱。這都聽不出來嗎?”
三大爺哆嗦著罵道:“傻柱,這個點了,你在這幹什麽呢?不回家摟著你老婆睡大覺去,在這裝鬼嚇唬人呢?”
傻柱笑道:“三大爺,甭說這個,我可乾不了。也就賈張氏能乾這個。我這是出去上廁所去了。回來了,在這站著歇歇。
倒是你,三大爺,大半夜的不睡覺。也出去上廁所啊。”
三大爺剛才被一嚇唬,自身就感覺更憋不住了,此時傻柱有意的纏住他不讓走。讓他很慌張:“傻柱,少跟我這扯閑篇,趕緊回家。我這還得上廁所呢。沒空跟你白話。”說著就要走。
傻柱也不攔,嘿嘿的讓開,看三大爺這個撫著肚子的樣子,真是‘現世報’,一點也不差。三大爺哎,咱們明天再接著來,不著急。非得讓你丟個人不行。這事兒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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