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沂辰認為謝玉軒說得很有道理,如果連死者的身份都不能確定,這個案子也無從破起。
這三人看似是乞丐,其中必然有人的身份不一般。謝玉軒要查“真正的身份”,也是如此。
想通此節,喬沂辰愁容滿面,用求助的目光望向謝玉軒,歎了口氣:“此人連頭都沒有了,怎麽查身份?”
謝玉軒緩緩地說:“他們到福田院的時候,總得登記吧?總有人見過他們吧?另外,與他們同處一室的乞丐,總記得他們長什麽模樣吧?只要他們能說出一些特征,畫個像總沒問題吧?”
喬沂辰聞言瞬間轉憂為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可大兄擅長丹青。”
謝玉軒說道:“你也學過嘛。”
喬沂辰臉上一紅,連忙說道:“我那點東西拿不出手,更見不得人。”
他的水平,只能說勉強入門。畫點山水,自己都不堪入目,更遑論畫人物了。
“我可以幫你畫出來,但別人若是問,就是你畫的。”
“這個……不太好吧。”
喬沂辰驚喜交集,他倒是很樂意坐享其成。
“就這麽定了。”
謝玉軒不想再出風頭,這種事,喬沂辰最擅長,也最熱衷。
謝玉軒讓喬沂辰把見過三名死者的人一個一個叫過來,詳細問起死者的相貌。謝玉軒在屏風後畫像,邊畫邊讓喬沂辰拿過去給他們看。
喬沂辰和謝玉軒一直待在屏風後,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喬沂辰所畫。
把所有相關人員都問了一遍後,謝玉軒不僅把蓑衣人的相貌畫了出來,其他兩人的畫像也都畫了出來。
喬沂辰驚歎道:“簡直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如見其人一般。”
謝玉軒看到三張畫像,也很是滿意。三人的相貌很傳神,只要認識他們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他讓最後進來的人看了,那人一口咬定,正是這三人!
喬沂辰又叫了一人進來,得到的答覆還是一樣。
他這才拿著三張畫像,興衝衝跑了出去。
到門口時,故意放慢了腳步,雙手放在身後,昂首挺胸、傲然睥睨,一副勝券在握的捕頭形象。
當他把三張畫像拿出來時,福田院見過那三名乞丐的人,個個目瞪口呆。
“這……這畫也得太像了。”
“喬捕頭文武雙全,凶手注定難逃法網。”
晉笳卉看到畫像後,更是仔細端詳著,嘴裡發出嘖嘖驚歎,“喬捕頭果然年少有為,有了畫像,找到凶手不遠矣。他們三人泉下有知,一定會對喬捕頭感激涕零。”
喬沂辰很是有些得意,案件的偵破有了方向,還“畫”了三張畫像,抓到凶手指日可待。
根據謝玉軒的建議,喬沂辰開始頒布最新指令:
“找幾個畫師,再多畫些畫像,盡快貼滿全城。如有認識這三人者,速來臨安府告之。”
謝玉軒已經畫過一次,總不能再勞煩人家。如果讓喬捕頭動手,他肯定會露陷。
喬沂辰對謝玉軒很是信服,如果不是謝玉軒幾次拒絕,他真想拜謝玉軒為師。
離開福田院時,謝玉軒和喬沂辰等捕快,都收到了晉笳卉給的一份“心意”,謝玉軒和喬沂辰是一貫,羅甲是五百文,其余捕快則是三百文。
這也是慣例,案子發生在福田院,這麽多捕快來查案,總得給點車馬費。
這還只是第一次,以後再來,還得給餐費、筆墨費,
甚至大人如果來了,還得給轎夫費。 哪怕福田院是臨安府直屬的事業單位,開支是由臨安府撥付,也得守規矩。
喬沂辰在那裡施號發令,晉笳卉則把謝玉軒拉到一旁,臨安府的押司,哪怕沒有官階,也是需要尊重的。
況且,世故圓滑的晉笳卉也早看出來了,喬沂辰對謝玉軒很尊重。還有仵作羅甲,都很重視謝玉軒。
這種發自內心的敬重,令晉笳卉很驚詫,使得他也不敢輕視謝玉軒。
晉笳卉朝謝玉軒作了個揖,誠懇地說道:“此次福田院發生如此重大之命案,還請謝押司多費心。”
案子發生在福田院,哪怕他一早就下了封口令,估計很快也會傳開。臨安城雖有上百萬人,可消息異常靈通,這樣的消息,很快就能傳遍全城。
如果只是被人當成茶前飯後的談資,倒也無所謂。但如果傳到大人們耳中,一旦有人無意間說了句什麽,他的烏紗帽怕是不保。
若是案子能盡快破案,比如說今天就抓到凶手,他就不用擔心了。
謝玉軒說道:“我們會全力以赴,盡快破案,凶手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身為一名法醫,哪怕是前世的法醫,現在只是個押司,他也知道,不得隨便透露案情。不要說晉笳卉是福田院的主事,屬於涉案人員,哪怕他是無關人員,關於案情也不能多說一個字。
“喬捕頭破案神速,自然有信心了。”晉笳卉輕輕搖了搖頭,低聲喃語,“希望能早日抓到凶手吧。”
謝玉軒安慰道:“會的。”
他知道晉笳卉聽出了自己的敷衍,空話套話大話,不能忽悠這個老油子。
回到府治後,謝玉軒讓喬沂辰把柳清風帶出來。
柳清風生氣地道:“大人,禹恩澤一切如常,我給他喂飯喂水,他也沒多看我一眼,太沒心沒肺了。”
他歷來都是獨來獨往,這次為了能出去,只能委屈聽謝玉軒的安排。這輩子他除了伺候自己的師父,哪還對別人這麽好過?
謝玉軒問:“今天是不是又來了兩個新犯人?”
柳清風問:“對,他們犯了何事?”
他的任務是監視禹恩澤,可沒精力再去管其他人,何況還是兩個。
謝玉軒隨口問:“這兩個人怎麽樣?”
“這……那兩個人又髒又臭,脾氣也不小。”
柳清風本不想回答,可看到謝玉軒的目光,遲疑了一下後,還是說了。
他是階下之囚,能不能出去,謝玉軒說了算。一個對金錢沒什麽興趣的人,他可不敢輕易得罪。
謝玉軒叮囑道:“你不用刻意接近他們,但要仔細聽他們都說了些什麽,特別是兩人私下的談話。如果你能辦好此事,你的那甕金銀酒器,可以留著。”
“多謝大人。”
柳清風很是無語,金銀酒器本來就是自己的東西好不?搞得好像自己還欠謝玉軒一個大人情似的。
ps:求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