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億年聽著謝玉軒的話,心裡越來越慌,謝玉軒的目光如炬,給他一種能看穿一切的感覺,他怕多說幾次慌,被謝玉軒識破。
林億年叮囑道:“要盡快找到孟氏,更要盡快抓到齊志遠。”
既然不能跟謝玉軒明白,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催促,希望盡快抓到齊志遠,那孟氏失蹤也好,死了也罷,都無關緊要了。
謝玉軒輕聲歎息著說:“目前一點線索都沒有,恐怕快不了。也許,等段時間,齊志遠會主動跳出來。”
林億年越急,謝玉軒越不會答應,孟氏不會那麽快“找”到,至少不會在林億年還這麽沉穩的時候就能找到。
林億年馬上說道:“齊志遠如果真跳出來,必定會乾壞事,必須在他行動前,將之抓獲。”
謝玉軒苦笑道:“林押班,齊志遠現在就像躲在洞裡老鼠一樣,想抓到他,最好是等他從洞裡鑽出來。至少,也要知道他在哪個老鼠洞,才能把他逼出來。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要不,你給我想想辦法?”
謝玉軒話裡話外,都在透露一個信息,齊志遠身後還有人,同時,謝玉軒對他的行為也有所懷疑。
他除了催促謝玉軒早點把齊志遠緝拿歸桉外,不能,也不敢多說什麽。隨便應付了兩句,就匆匆離開。
林億年回到入內內侍省後,心裡還是沒有完全平靜下來。
再跟謝玉軒聊下去,他擔心會把心裡話都說出來,最後走的時候,他都不敢跟謝玉軒的目光對視。
“謝玉軒怎麽說?”
陳源看到林億年進來,目光中滿是期盼。
如果孟氏落到謝玉軒手裡,反而辦好了,以謝玉軒的手段,一定能把齊志遠抓到。
林億年搖了搖頭:“謝玉軒並不知道孟氏的下落,他懷疑,孟氏的失蹤,與齊志遠身後的人有關,甚至,也懷疑我的用意。”
陳源喃喃自語:“孟氏到底在哪呢?”
齊志遠可隻給了三天時間,三之天,誰知道齊志遠會乾出什麽事來?
林億年說:“我明天再去催謝玉軒。”
陳源搖了搖頭:“不必了,你再催,謝玉軒反而會更懷疑。”
謝玉軒每天都穩坐釣魚台,到皇城司後,就聽手下匯報,看是否有齊志遠的消息。再讓麻天去趟臨安府,打探孟氏的下落。
他手頭沒有其他線索,目前也只能等待。
中午,他還是會去春風樓,今天剛到春風樓,正好碰到許智瀾,他也來此就餐。
或者說,他特意在此堵謝玉軒。
“謝乾辦如此閑情逸致,難道是有了齊志遠的線索?”
許智瀾的尖臉笑起來,顯得很別扭,謝玉軒真想上去打他一拳,最好是一記下勾拳。
謝玉軒歎息著說:“唉,目前毫無線索,只能借酒澆愁。”
麻天每天都會向許智瀾報告一次自己這邊的動靜,表面上,他確實沒有任何頭緒,也談不上有進展。
這讓許智瀾很是高興,哪怕他也沒有線索,可是只要謝玉軒沒有線索,他的心情就會莫名的高興。
許智瀾微笑著說:“你可是林提舉指定的辦桉人,一定能不負眾望。”
謝玉軒隨口說:“許提點,能否問你件事。”
“但說無妨。”
“入內內侍省的陳都知,以前在郴州擔任何職?”
許智瀾笑道:“監軍。怎麽,你想走陳都知的門路?只要辦好這個桉子,陳都知自然會賞識你。”
他在謝玉軒身邊安插了麻天,隨時掌握著謝玉軒的一舉一動,不管謝玉軒有什麽線索,他都能快他一步。
謝玉軒說道:“我哪能走得通陳都知的門路,
只是好奇問一下而已。我聽說,陳都知是官家最信任的人。”許智瀾說道:“那是當然,陳都知是官家身邊的老人,只是不為壽皇所喜,官家登基後,特意把他從郴州調到身邊。”
這樣的待遇,令所有人都眼紅。
誰能讓官家如此念想著呢?光宗剛上位,就把他調回身邊侍候,可見官家對他是何等重視。
謝玉軒意味深長地應了一句:“哦。”
陳源不得太上皇的喜愛,被趕出臨安扔到郴州,雖然是當監軍,想必內心也是很淒涼的。
當今登基之後,馬上把陳源如回來,完全沒給老皇帝面子,可見他對陳源的重視。
林億年是陳源的親信,他來皇城司,代表的就是陳源。
而陳源的背後,會不會就是官家呢?
想到這裡, 謝玉軒突然後背發涼,不管哪個朝代,一旦涉及皇帝之事,就是天大的事,不是掉腦袋,就是大富大貴。
許智瀾正要說話時,突然他的跟班跑了進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許智瀾聞言喜上眉梢,眼珠轉了轉後,對謝玉軒說道:“謝乾辦,不好意思,突然有點事,就不陪你喝酒了。”
謝玉軒勸道:“天大地大,吃飯再大,都坐下了,吃幾口再走唄。”
許智瀾說道:“下次再吃,今天實在不好意思,等我忙完了,我作東,你慢吃。”
看得出來,他的事情很緊急,顧不上再和謝玉軒說話,帶著隨從匆忙離開了。
許智瀾前腳剛走,柳清風後腳就進了包廂。
“已經把消息透出去了。”
謝玉軒說道:“嗯,許智瀾估計已經收到了消息,剛帶人走。”
剛才許智瀾之所以連酒也不喝了,當然是得到了孟氏的線索,這麽重要的事,他怎麽還有心思與謝玉軒喝酒呢。
許智瀾倒是巴不得謝玉軒能多喝一杯,好讓他把自己的事情辦得更好。
許智瀾相信,自己是第一個知道孟氏下落的人。
孟氏在一個僻靜的小院裡,許智瀾帶著人趕過去的時候,小院只剩下孟氏一人,其他人早就溜走。
許智瀾興奮地問:“是誰把你帶到這裡來的?”
孟氏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說是我兒子想見我,結果等了幾天,人影也沒見著。”
她確實是思子心思,當普福寺有陌生人說帶她去見齊志遠,她毫不猶豫就跟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