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來到給雲老訂好的酒店。

剛一進去雲老就眼神炙熱看來。

這種眼神季晟曾經開房的時候也流露過，只不過對象是人家女孩子，他被雲老看的惡寒不已，“我馬上拿給你。”

雲老對著他司機說道:“小昌，先燒壺熱水，然後去車裡把我的茶葉拿來，給小季泡杯茶。”

“好的。”

雲老司機小昌是個精神奕奕個子並不是太高的年輕人， 倒是看身材挺健碩的。

季晟稍微看了一眼，然後從紙箱子裡把潑彩畫拿出，“您掌掌眼?”

“照片裡瞥了一眼確實不怎麽清楚，展開看看吧。”

雲老上前搭手。

兩人把這幅潑彩畫展開本來準備平放在桌子上，可這幅畫實在太大了，縱一米五， 橫三米多長，最後他們只能把地面清理了一下，用兩床被子墊在下面放上去。

當畫完全展開之後， 雲老一看就喲了一嗓子，“這麽大一幅畫呢?”

季晟笑道:“可不是麽，當初我收到的時候也有點驚訝。”

雲老納悶道:“劉海粟大師這幅《山水》不是被火燒沒了嗎?我之前聽小蘇說過一次，當時還覺得可惜，你是怎麽弄到的?”

季晟早就想好了對稿，“哦，我在一個姓支的魔都人那邊買到的，他說和這幅畫的原主人是直系親屬，至於他怎麽弄到就不知道了。”

“原來是這幅畫原主人的親戚，怪不得。”雲老好奇問道:“花了多少錢收到手的?”

季晟胡編了一個數字，“那人好像有點懂畫，給我開了每平尺三十萬，這幅畫四十七平尺出頭，他給我算了四十七，花了一千四百一十萬。”

說這個價格的時候，季晟心裡有點兒緊張， 畢竟蘇權之前跟他說的是這幅畫保底價格值一千兩百萬，他說的每平尺三十萬價格已經超過。

但做生意肯定是我漫天要價你就地還錢，季晟生怕開得太低，待會雲老再還還價一千兩百萬都賣不到。

但讓他大吃一驚的是，雲老瞠目結舌道:“你只花了每平尺三十萬的價格就買到了?”

季晟呃了一嗓子，“是的，怎麽了?”

“賺了！你賺大發了！”雲老十分羨慕道:“劉海粟大師的畫市場價從七萬到一百四十四萬不等，水墨紙本畫相對而言便宜點，但潑彩和油畫非常昂貴，像你這幅也許不如他的布面油畫那麽貴，賣不到百萬以上的價格，當肯定比普通水墨紙本要貴得多，我個人估價得每平尺五十萬，所以說你賺大了，運氣真好，我怎麽就碰不到這樣的好事呢?”

臥槽！

每平尺五十萬?

豈不是說這幅畫四十七平尺能買到兩千多萬?

季晟聽得心裡直哆嗦，今晚他賣了那麽多古董出去，合著加一起還不如這幅潑彩畫值錢啊?

這一刻他總算明白藝術品到底多麽值錢了啊！

雲老目光炙熱，“小季，我鑒定一下到底是不是劉海粟大師的真跡，如果是的話咱們待會坐下來好好談談價格。”

季晟道:“好的。”

雲老沒再說什麽，戴上老花眼鏡在畫上仔細看。

他看的時間還挺長。

一直到小昌回來泡完茶都還沒看完。

季晟無聊和小昌閑聊， “練過?”

“嗯。”小昌說話非常的乾淨利落，“退伍軍人。”

季晟沒話找話道:“看你樣子不是義務兵吧，

志願兵?” 小昌道:“對，海軍陸戰隊退伍。”

牛逼啊。

季晟可是聽說過海軍陸戰隊裡面的軍人一個個都是全才，不僅會使用各種單兵武器、偵察設備，還會駕駛各種車輛，甚至直升機，個人實力非常強的一個兵種。

這樣的兵種退伍後，往往會成為各大富豪爭搶的保鏢人選。

他實在閑著無聊，隨口開玩笑道:“你還有戰友嗎?我這正好缺一個司機兼保鏢，如果有可以推薦來。”

沒想到小昌認真了，“有，我的老班長剛轉業，不過他在學開挖掘機，我也不知道他肯不肯給人當司機兼保鏢。”

季晟眼前一亮道:“你問問他願不願意來給我乾活，年薪按正照規保鏢公司來，怎麽樣?”

“我問問。”

小昌倒是雷厲風行，說完就拿出手機給老班長發信息。

小半晌後，小昌抬起頭，道:“班長說你開的工資太低了，他學會挖掘機後一個月也有一萬多。”

季晟:“……”

他沒立刻許諾什麽，轉而問道:“你老班長厲害嗎?”

“厲害呀，精通各種偵查、反偵察，搏擊術也十分了得。”小昌一臉崇拜地說道。

季晟一聽這麽牛批，稍微琢磨了一下道:“你跟他說，我開三十萬年薪，要是樂意來，我把地址給你，你讓他這幾天來找我報道。”

本來還準備多聊幾句，正好雲老看完了潑彩畫，季晟匆忙地給小昌留了地址和他私人聯系方式。

“確實是劉海粟大師的潑彩畫。”雲老似乎彎腰時間有點長，站直以後不停捶腰。

季晟眨眼道:“您是怎麽辨別真偽的?”

“這還不簡單啊?”雲老笑呵呵道:“雖然市面上劉海粟大師的偽作很多，但就算是製假的人用劉海粟一樣的手法去製作，水平彌補不了，你看這幅《山水》，那些雲霧看似散亂，實則非常擁有凝聚的力量，另外筆墨，這幅畫有沒有給你一種立體的感覺?就好像山的近景、中景和遠景很有層次?”

他砸了咂嘴停頓了下，“而且這幅畫一看就是劉海粟大師的晚年之作，畫風率意從容，那種境界不是一般人可以達到，嗨，品鑒字畫需要時間積累的，我跟你說，你現在也未必能聽得懂。”

季晟笑道:“那是，我水平差了點，不過幸好沒有打眼買到假貨。”

嗯，支老爺子和劉大師是朋友，這幅畫又是親眼看著畫出來的，要是假的才沒有天理呢。

“有機會讓陳老好好教教你，他在字畫欣賞方面是宗師級別的人物。”雲老隨口提了一句，然後道:“談談價格?”

季晟道:“行，你說。”

雲老沉吟片刻道:“我還是剛才那句話，給你五十萬一平尺的價格，要是你覺得低了，可以找人估估價，估完價我們再繼續談也可以，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這人向來厚道，開出的價格只會比市場價略高，不會低於市場價。”

這點季晟不清楚，不過雲老既然公開和自己談價格，不是撿漏，想來價格應該接近實價，他想了想道:“行，五十萬一平尺賣了。”

雲老露出高興的笑容，“好，我量一下多少平尺。”

他讓小昌從包裡一把市尺，先是縱向量，量完以後記錄了一下，然後再橫向量尺寸。

末了，雲老拿著計算結果說道:“這幅畫縱四點三二尺，橫向十點九五尺，和你說的差不多，確實是四十七平尺有余，我佔你點便宜，就給你算四十七平尺，那就是兩千三百五十萬，小季，你覺得行嗎?”

季晟原先隻想賣出一千多萬就挺高興了，如今價格幾乎翻了一倍，他怎麽可能有什麽意見?

“行。”季晟答應道。

雲老高興異常道:“好，好好，那我待會就打電話讓人給你匯款，預計明天中午前到帳，你對老頭子放心的吧?”

和陸昊閣他們問的差不多。

季晟還是那句漂亮話回答，“放心，我對您老還能不放心嗎?”

雲老也挺滿意他的信任，主動說道:“我看你挺有能耐，好東西層出不窮，這樣，我拉你進一個群，裡面可都是大收藏家哦，要是以後你有什麽好東西找不到賣家，可以在群裡說。”

“好咧，謝謝您。”

季晟對這個群也沒怎麽放心上。

雲老拉他進去了。

季晟瞥了一眼，這個群叫做“天下奇珍”，裡面有一百多個人，其中寧姐、老張、陳老等人赫然在列，反倒是蘇權、李老板等人沒看見。

他好奇地問了一句，“雲老，蘇權不在群裡嗎?”

“哦，他不夠格。”雲老淡淡地說了一句，“能進這個群的，要麽是國內頂尖大收藏家，要麽像你一樣屢屢能夠弄到好東西，我提醒你一句，裡面有幾位可是真正的百億富豪。”

這個群好像有點叼！

季晟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個販賣古董的渠道。

……

回到租的房子睡了一夜。

上午九點多，季晟又一次被隔壁女孩的歌聲吵醒，他忍不住無語，心說您到底有多喜歡唱歌啊。

伸了個懶腰，隨手拿起手機，想看看昨晚賣出去東西的錢到帳沒。

季晟其實對雲老、蘇權等人還是比較放心的，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為了這些錢做二皮臉的事情，只要自己說出去，估計這些人也沒臉在圈子裡混了。

不管怎麽樣，季晟明白一件事，昨晚收入了四千三百三十萬，以後日子會越來越好。

好了，不吹比了，趕緊看看錢到帳沒有。

季晟摸出手機看銀行信息，除了昨晚加油付錢的扣款信息之外什麽都沒。

嗯，沒事，估計這會人家還沒去轉帳呢，再等等。

季晟耐心可是很好的，不擔心。

一分鍾過去了。

錢怎麽還不來?

兩分鍾過去了。

這幾個人不會騙我吧?

三分鍾過去了。

我要不要報警?

好吧，季晟怎麽可能不擔心四千多萬沒到帳啊，他眼睛不停盯著手機。

大概一個小時後。

叮咚一聲，第一筆銀行匯款信息進來了！

季晟連忙拿起來一看，這筆轉帳金額兩百萬，也不知道是陸昊閣買鼻煙壺的錢，還是蘇權買印璽的錢。

下一刻，蘇權信息進來了:小季，錢給你匯去了，你檢查下。

噢，是蘇權的。

季晟正準備回信息呢，叮咚一聲，又有銀行信息進來，他顧不得回信息，急忙瞥了一眼，這回是六百五十萬，不用多說也知道是許立民買貓眼石的錢。

果不其然，許立民下一刻也發信息過來了。

季晟回了兩人信息。

或許是這會銀行上班了吧，接下來匯款信息一個接著一個進來了。

何明軒的五百零五萬！

周琛的一百一十五萬！

一個！

三個！

很快蘇權那邊六個人的匯款都到帳了。

大概又等了十幾分鍾，最後一筆兩千三百五十萬的匯款信息和雲老微信同時進來了！

資產一下子暴增四千多萬！

季晟整個人興奮的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