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先生,冷靜一下。”
李海的大伯李興生,連忙開口安慰道:“我確認過了,您父親的傷都是在皮肉上,救護車馬上就到。”
“那輛黑色的京牌車……你真沒有權限查?”
王陽眯起眼睛,側頭問道。
“沒有。”
李興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左右看了一眼後,眾人退開。
他這才小聲透露道:“那權限,恐怕省裡的級別也都無權查閱。”
王陽呼吸一滯,凝聲問道:“這象征著什麽?”
“底蘊,很深很深。”李興生深吸了口氣,“深到無法想像。”
王陽眉毛皺起。
對方那麽神秘的背景,為何千裡迢迢跑來小塘安,連夜把自己父親綁到廢棄工廠一頓毒打?
更是在臉上刺下了羞辱的“奴”字!
他脫掉外套,輕輕蓋在王安福身上。
又從中撕下一塊來,遮住了左臉。
救護車的急促聲音響起。
一眾醫護看到那鮮血淋漓的傷勢,也都被嚇了一跳。
李興生想了想,便對為首的醫生說道:“今天你們看到的,不許外傳,回頭會有一份保密協議送去醫院。”
陽大師父親的臉被刺了奴字,若是傳出去的話,恐怕對名譽上的影響會很大。
醫護們一聽就凝重的點頭。
不到一分鍾。
王安福就被抬了上去,插上氧氣管外加輸液,送往醫院。
楚子風發動車子跟著救護車。
車上,王陽給母親報了個平安。
“陽哥,我和群裡那些商量好了,發動一切關系去查!”
楚子風怒火中燒的說道:“一旦揪出來凶手,就活剮了他!”
“不用折騰了。”
王陽擺了擺手,道:“你們是查不到的。”
下手的,並非塘安本地人。
按李興生形容的,牽扯到那等背景。
別說一眾公子二代了,就算他們的老子聯手把塘安翻個底朝天,也無濟於事。
“啊?”
楚子風愣住。
“這事你們就此當沒發生過。”
王陽托起下巴,答案也許等父親醒來就會知道了。
“好吧……”
楚子風不再多嘴,專心開車。
……
塘安第一醫院。
抵達時天邊翻起了魚肚白。
提前收到風聲的老院長。
站在門口等救護車停下,親自安排將王安福送入重症監護室。
走廊。
王陽面朝著老院長,“謝謝了。”
“客氣。”
老院長感慨萬千的說道:“小先生放心,那刺青是才弄上的,還沒有滲透固化,清理完等過些時日疤痕脫落後,不會留下明顯痕跡的。”
“嗯。”
王陽點了點頭,“那抽的鞭傷呢?”
“初步來看,沒有傷到內髒和骨頭。”老院長說道:“靜養一段時間便可恢復,不過……也許有疤。”
王陽心頭一緊。
父親平日裡跟鄰居們扯淡時,沒少顯擺皮膚又白又滑。
若是一身猙獰的疤痕……
想想感到就難受。
“中海大學附院的清疤術很好。”
老院長又道:“等恢復差不多時再去。”
“好。”
王陽將對方的話記在心中。
此時。
周蕙蘭帶著王書然匆匆的趕到醫院。
她們隔玻璃望著躺在床上淒慘的王安福,
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媽,書然。”
王陽壓製著怒火和疑惑,輕聲說道:“爸沒有大礙。”
“真的嗎?”
周蕙蘭抽泣著。
“對。”旁邊的老院長把情況簡單說了遍。
“奴字刺青?”
周蕙蘭瞳孔驟然一縮,僵立在地。
“嗯?”
王陽若有所思的看著母親。
結婚那麽多年了。
如果父親得罪什麽大人物,那她應該也會知道吧?
“媽,我們到那邊單獨說幾句。”
王陽拉著周蕙蘭來到不遠處,問道:“我爸以前去過京城麽?有沒有惹到誰啊?”
提到京城。
周蕙蘭不禁哆嗦了下。
旋即。
她故作鎮定的說道:“我們都沒去過那邊,陽子,你也知道家裡的條件,這些年連中海就隻去過一次,哪會隔那麽遠到京城啊?”
王陽抬起手抓了抓頭,事實確實如此。
他又問道:“那以前接觸的人中,有京城的麽?”
“安福老好人一個。”
周蕙蘭搖頭,“也不會。”
王陽滿頭霧水,難不成真是自己無意間惹到哪個大有來頭的?
蔣驚群麽?
那也太可能。
畢竟,黑色的車,省裡也沒權限查。
“唉……”周蕙蘭歎了口氣,道:“聽媽的話,這些沒影的事,就不想了。眼下你爸隻受傷,命還在就是萬幸。”
“哦。”
王陽聞言後突然莫名的有種直覺,母親似乎是在藏著什麽事。
就在這時。
“什麽?不可能!”
王書然尖銳的驚叫聲響起。
王陽和母親循聲看去,她蹲在地上崩潰的抱頭大哭。
一張單子散落在地。
旁邊的老院長和一位科室主任在那不知所措。
“怎麽回事?”
王陽快步衝上前,聲音嚴肅的問道。
“我安排您父親做全身檢查,然後”老院長欲言又止,“那個……”
“檢查?”
王陽撿起那張單子。
望著其中在影像下方那行診斷描述。
整個人懵在了地上!
肝癌末期!!!
已出現轉移!
“確定不是誤診?”王陽審視著那位科室主任。
後者吱唔著說道:“有……有可能,但基本……不會。”
“這種情況,大概還有多久的時間?”
王陽不敢相信,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了。
這次回來後父親不知何時開始多了一個小習慣,老是有抬手揉身上的動作。
那個位置不就是對應著肝嗎?
科室主任硬著頭皮道:“也許半年,好的話可能一年。”
老院長又道:“若是薛老出手,說不定兩三年。”
轟!
王陽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擁有著行走於陰陽兩界的能力,終於可以讓含辛茹苦半輩子的父母享受榮華富貴了。
而這一整夜,卻降下了晴天霹靂!
更是雪上加霜!!!
王書然哭成了淚人。
而過來的周蕙蘭在看到診斷的同時聽了他們的話後。
“安福……”
眼前一黑,昏迷在地。
“媽!”王陽扶她坐下。
老院長當即為周蕙蘭把脈,“是情緒激動,沒事,沒事。”
“我先出去一趟,幫我照看下她們。”
王陽在他們不解的目光中,衝入電梯。
兩個護士有說有笑。
“你們出去!”
王陽低聲吼了一句。
“啊?”
護士們呆住。
“出去!”
王陽冷冷的指著門外。
“什麽人嘛。”兩個護士莫名其妙的離開電梯。
門關上。
王陽抬起手指,連按了四下“4”。
顯示屏亂碼!
在一陣劇烈的失重感過後。
哐當!
落下靜止。
電梯門再次打開時,王陽現身在了黃泉路的盡頭。
“老蘇!”
他的身影奔向眼中那座建築,直接衝入。
“大膽,誰敢擅闖我渡魂司?”
蘇圖強先是一怒,看清時便露起滿面笑容,“陽爺,是您來了啊。”
“現在!不管你用什麽方式,去給我查生死簿!”
王陽凝重的聲音,令對方感到耳朵陣陣嗡鳴:“我父親,王安福……”
“他還剩下多少陽壽?”
“哪怕讓我為陰間當牛做馬也好,甚至拿我的命來補都行!總之,我要為他續命!”